“幼稚！”程昱倚在自己的卧室门口看着他.
江近月剥开奶糖丢进嘴里,甜丝丝的味道让他的心情瞬间好了不少：“你不幼稚？说吧,骗我上来干什么？”
程昱打开房门让他进去,屋里没开灯的那一刹那,只有窗外的簌簌落下的雪花的是明亮的.
“哟！下得还挺大！”江近月饶有兴趣地把头探出到窗外,就那么几秒种的功夫,程昱就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湿气.
他希望这雪能够再下得大一些,最好整夜都不要停,这样等明早天亮起来,外面就会是银装素裹的世界.
“姥姥突然决定去璃月楼摆宴席,是不是因为你的关系？”程昱“啪”一下伸手关上窗户,差点夹到江近月来不及缩回的头.
“别什么锅都往我都上盖啊！我冤不冤啊！”江近月理了理自己被风吹乱的头发,“是我妈你姥姥突然提起陈年旧友那谁谁谁和谁谁谁回国了,还说人家家里有好几个貌美如花的孙女.那我姐你妈一听,这不是凑巧了吗？刚好我们家里也有一个英俊帅气的孙子,两人一合计,干脆就……你懂得！”江近月说着还冲程昱扬了扬眉.
“我看凑巧的是你吧.”程昱打开灯,握在手里的手机闪烁两下,还是方瑞雪发来的信息.
因为外面的大雪,方瑞雪显得很兴奋,她说明天想出去玩雪.
江近月一看程昱嘴角噙着微笑一脸温柔回消息的样子,就猜出了对面那个人是谁.他一手搭在程昱的肩膀上,凑过去看他的手机屏幕,然后半是开玩笑半是威胁地说：“哎！你明天记得有眼力儿见一点,不然我转头就告诉你妈,我公寓里住着你的心上人.反正她都向我打听好几次了,我坚持不住也很正常.”
程昱快速地回完信息,把屏幕熄灭,然后瞥了江近月一眼：“不是说凑了我的巧吗？你着急什么？”
然后挑开江近月的手臂,从柜子拿出衣服准备洗澡.
江近月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承认：“那不是有两个朋友吗？一位家里有孙女,还有一位……咳！家里有个女儿.”
“那不挺好的吗？”程昱面无表情,波澜不惊.
“好个什么啊！人家那位女儿是在国外嫁了个老外离过婚的！”江近月突然暴躁.
“怎么？你歧视二婚？”程昱问.
“我不——”江近月一时语塞.
他想说自己不歧视,可是在这之前江老太太也给他安排了不知道多少次相亲了,总之没有一次是成功的.这次突然决定在生日的时候邀请两个归国老友一起,估计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老太太想让江近月成家的心,永远都不会死.
“舅舅.”程昱抱着衣服上下打量了江近月一眼,“您也快四十的人了,不要让父母再为你操心了.”说完还语重心长地拍拍他的肩膀,然后进浴室洗澡去了.
江近月一口奶糖卡在嗓子眼儿,齁甜齁甜的,齁得他心慌.
第二天果然是个白雪皑皑的好天气,临出门前程昱给方瑞雪发了条短信,只是一直没等到回信.
江老爷子和江老太太的两位的朋友早些年去了国外,一直都是同过书信联系,后来政策宽松之后,两位老人也曾带着家人回来过,只是程昱一直没有见过.但是两位老人都对程昱很有印象,说是没少听江老爷子跟他们炫耀,都夸程昱神采奕奕仪表堂堂.
三家加起来十五六个人,将璃月楼最大的包间塞得满满当当,江近月的情报没有错,那两位老人身边确实都各自带着一位单身女性,傅爷爷的孙女傅小姐,以及罗爷爷的女儿罗女士.
桌上的长辈们存着什么样的心思,在座的小辈们似乎清楚又似乎不清楚,比如那位被安排坐在江近月身边的罗女士,表情和言语都略显尴尬,显然对父亲的安排感到很无措.而坐在程昱身边的这位,则有点适应过了头,和程昱聊天时脸上眉飞色舞的表情,无论哪一处都表示着她对这个相亲对象很满意.
一顿饭吃完,长辈们打算挑个茶馆好好聊聊天,忆忆往昔,这种老年人的活动,小辈们自然就不用跟着了.于是江清月甩手就是四张票,两张美术馆展览票给了江近月,还有两张电影票塞给了自己儿子.
“照顾好小珏.”送儿子出门的时候,江清月笑眯眯的怎么看怎么像只狐狸.
她以为程昱多少会露出点为难的表情,没想到对方从善如流地接过电影票,一边招呼着女伴去打车,一边笑着对她说：“我会的,谢谢妈妈.”
离开了一众长辈,傅小姐一直挂在脸上的温柔得体的笑容瞬间消失了,两个人坐在出租车的后座,一边一个望着窗外,谁也没说话.
“你比我小两岁是吧？”看了几分钟的城市雪景,傅小姐终于觉得没意思,开始没话找话.
“是.”程昱点头,他也没想到江老太太和江清月还能这么开放,会介绍年龄比他大的女性给他.
“既然是我比你大,那我就有话直说了.”傅小姐从随身的宝宝里取出化妆镜,边补妆边说,“我对比我小的男人没兴趣,今天同意过来见面也只是为了让我爷爷高兴,你知道的,他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我做晚辈的,自然是顺着他老人家的意思来.”
傅小姐补完妆,借着镜子看了坐在她旁边的程昱一眼,虽然程昱人长得的确很帅,气质也不错,但奈何不是她喜欢的类型,所以她也只能饱饱眼福,是绝对不会真的做些什么的.
“真巧,我也是这么想的.”就在傅小姐从镜子里面偷看的时候,程昱唇角勾出一丝笑意,转过了头.
傅小姐闻言微微一愣,她自认刚才吃饭的时候自己演的很好,却完全没想过席间程昱的礼貌和体贴也都是演出来的.
“不知道傅小姐在本市有没有其他朋友,难得回国度假,可以约朋友一起喝个下午茶.”程昱将两张电影票抽出来递给傅小姐说.
傅小姐是个聪明又识趣的人,她接过电影票冲程昱倩然一笑：“那就多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