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了？”程昱走过来问。
方瑞雪反射性地将手往背后藏，但是程昱已经看见了。
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方手帕，递过去：“先擦一擦。”
方瑞雪抿着嘴接了，然后低头一点一点地擦着手心里的灰尘。
三个人随着人流一起往学生寝室方向走，路上偶尔有人会像他们投来好奇的视线，但是很快就会移开。
“学长很久没来学校了吧。”见到程昱的吕小姜有点高兴，很兴奋地同他聊着天。
程昱看着满眼熟悉的景色笑了笑：“是很久没来了。”
“学校每年都会邀请优秀毕业生回来演讲，程昱学长你有考虑过吗？”
“我不算吧。”程昱看一眼走在中间慢慢掉队，然后企图往吕小姜另一边靠的方瑞雪，挑了挑眉，然后伸出手揽着她的后脑勺，将她往前面推了一把。
“看路。”程昱放下手，目视前方，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方瑞雪撇了撇嘴，晃了两下自己的脑袋，想要将方才的触感从自己的记忆力甩出去。
而吕小姜根本就没注意到发生了什么，仍然一脸崇拜地看着程昱，说：“可是学长不是在创业吗？学长公司开发的游戏我也在玩！我好多朋友都超喜欢的！”
“是吗？谢谢你们能够喜欢。”
两个人就着游戏你一句我一句，聊得热火朝天，虽然都是吕小姜说得多，程昱只是回应，但气氛也是越来越好，程昱甚至答应请吕小姜一起吃饭。
“你不是说今天晚饭让我请吗？”一直没有说话的方瑞雪突然开口，眼睛紧紧地盯着吕小姜。
“是啊！”吕小姜点点头，“不过我难得见程昱学长一回，你就行行好，把这宝贵的机会让给他吧！”
“对啊，你就让给我吧。”程昱也低头笑着对方瑞雪说。
方瑞雪瞬间觉得今天出门上毛概课就是一个错误，还有身边这个突然就出现在学校的人。明明前一刻才发消息说要回来，结果一出门就看到人已经站在楼下了，话说这样的刺激，有几个人能受得了。
“你们去，我不去。”站在分岔路口，方瑞雪不跟着吕小姜一起往寝室楼那边走，反而一个人直冲冲地往校门口跑。
吕小姜被方瑞雪突如其来的小脾气吓愣了，方瑞雪在她面前向来都比较温和，很少看到她有耍性子的时候。吕小姜默默地看了一眼程昱，果然是因为有“哥哥”在场，所以才会有脾气么？
难道是吃醋了？吕小姜摸摸下巴，感觉自己触摸到了一扇不一样的门。
“回来。”程昱揪着方瑞雪的马尾辫将她拽回来，“我刚落地就过来找你了，连一起吃顿饭的面子都不肯赏？”
程昱在示弱，方瑞雪非常清楚地知道，而且很有可能是故意的。可是她根本就没有办法拒绝，因为每次只要程昱露出一丁点儿委屈的表情，就算她面子上还是一片冷淡，其实心里早就心软了。
而偏偏吕小姜弄不清楚状况，还在一旁煽风点火：“小雪，求求你啦！给学长一个面子吧！也顺便给我一个吃大餐的机会好不？”
自己的头发还被人拽在手里呢，方瑞雪把头发从程昱手里扯出来，然后心不甘情不愿地点点头。
“嗷！我要去吃日料！刺身！和牛！我来啦！”
吕小姜欢呼着奔向寝室，方瑞雪因为床位早已清空，所以干脆没上去，而是和程昱一起在楼下等着。
只是她尽力地想拉开自己和程昱之间的距离，让两人看起来是互不相识的关系，可程昱偏偏却要贴过来，近一点，再近一点。
最后方瑞雪退到布告栏边，挨着一排翠绿的绿植，一脚迈过去就是刚修剪过的草坪，草坪上还立着一块牌子，上书：践踏草坪，罚款五十。
方瑞雪收回脚，挨着绿植不动了。
“不躲了？”程昱好笑地看着她。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躲了？”
方瑞雪心里憋着气，手边刚长出嫩绿的新叶的绿植就遭了殃，被她一片一片地扯着，每一簇顶上最鲜嫩的叶子都只剩下了一半。
程昱看了看她脚边零碎的树叶，伸手握住她不安分的手，将指缝中的叶子挽救出来：“你就放过它们把，长这么大挺不容易的。”
程昱的手刚伸过来触碰到皮肤的时候方瑞雪就想躲，可是没躲开，还是被程昱抓住了。她使力抽了抽，程昱力气大，她抽不出来。
“有人看着呢。”她低着头，窘迫极了。
“有吗？”程昱扫一眼四周，一个正盯着他们看的人飞快地移开了视线。
“你这是强迫。”方瑞雪非常笃定地说。
程昱失笑，然后晃了晃两人牵着的手：“这就算强迫了？你要是觉得是强迫，那你反抗啊。”
方瑞雪瞪了程昱一眼，冲他呲牙：“你以为我不想吗？”
奈何力量太悬殊，她反抗不过而已。
“你就不能对我温柔一点吗？”程昱突然放轻了嗓音，柔声柔气地说。“出差半个月，我很想你，每一天都很想你。”
“你呢？你有想我吗？”
角色转换太快，方瑞雪表示一时接受不过来。
她一脸惊恐地往后仰了仰脖子，和突然凑近的程昱拉开一点距离，然后愣愣地摇头。
程昱眼中的光立刻就熄灭了，他低头笑了一下，然后有些伤感地说：“一点都没有吗？我以为，你至少也会有一点点想念我，一点点就够了。”
方瑞雪的喉咙动了动，但是还没等她开口说话，程昱突然松开了她的手，后退一步和她拉开距离，脸上也恢复成一片平静。
方瑞雪眨了眨眼，扭头一看，才发现是吕小姜下来了。
方才淡淡的暧昧和窘迫瞬间消散地一干二净，她心里噌一下冒出一股无名的火，然后她跳起来“啪”一下一巴掌拍在了程昱的后脑勺上。
刚刚下楼目睹了这一幕的吕小姜霎时间呆住了：“小雪，你这是在干嘛？”
在她不在的这点时间里，这两个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吕小姜的内心有个声音在呐喊、在尖叫，她迫切地想要知道，涌动在方瑞雪和程昱之间的暗流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