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杜家村”回来后,周一再上班,卿飞扬发现事情有些不太对。
“你最近怎么越来越容光焕发?”他盯着程昱问,“说好的呕心沥血,为公司奋斗到秃顶憔悴呢?”
程昱把签好字的文件交给卿飞扬:”难道你希望我每天病殃殃多请几天假?”
“那还是算了,您还是容光焕发一点好。”想一想上次程昱请假时自己的惨状,卿飞扬仍然心有余悸。
“不过这个世上能让你如此开心的事也不多。”卿飞扬掐着指头一算,“莫非是和方瑞雪的事成了?”
程昱难得地没有怼他,而是云淡风轻地回答:“还没有,不过快了。”
“哦嚯!”卿飞扬怪叫一声,“成了记得请客!”
“出去吧。”程昱微笑着下了“逐客令”,“浩然刚来公司,你多带带他。”
“明白,终于有人来帮我了。”卿飞扬一阵旋风似的刮出门去了。
片刻之后,程昱办公室的门又被打开,卿飞扬从门口探进一个头来。
“对了,方瑞雪马上要搬家了,你去帮忙吗?”他问。
程昱看文件的动作不停:“她有很多东西吗?”
“那倒没有,全外包精装,拎包入住。”
“那我就没有去的必要了。”程昱说。
卿飞扬很是惊讶:“你就是这么追人的吗?你这般懈怠,你确定你能把人追到?”
程昱抬头看了他一眼:“我去了她估计会生气。”
“为什么?”卿飞扬不解。
程昱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天。
卿飞扬瞬间明白,紧闭嘴巴关门退了出去。
首次入住新房,方瑞雪一手拖着一个24寸的行李箱,另一只手抱着无从物业领来的一盆茁壮的蝴蝶兰,打开了蓝月湾1703的大门。
屋内窗明几净,阳台的玻璃门打开着正在通风,白色的帷幔随风飘扬着,为这套北欧风格的一居室带来了一丝仙气缭绕的意境。
为了给房子吸甲醛,方瑞雪之前已经买了一堆的绿萝,摆在家里的各个地方,现在人已经入住了,这些个“大功臣”也该好好地规整规整。
程昱敲响1703的门,已经是三天以后,他很贴心地为方瑞雪留了足够整理和打扫的时间,等他正式上门拜访的时候,进入的将是方瑞雪的绝对“个人领域”。
方瑞雪打开门,发现门外站着程昱时,一点也不惊讶。她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崭新的拖鞋放在程昱面前,连一句“进来”都没说。
“我以为你会更早一些过来。”方瑞雪继续回去窝在懒人沙发里,翻着她没看完的书。
沙发上多了两个鹅黄色的抱枕,桌上放着刚洗好的水果,还有阳台上,多了一个白色的简易花架,满满的全是绿萝。而物业送的蝴蝶兰,被方瑞雪单独摆在了书架上。
“礼物。”程昱将拎着的袋子放到桌子上,方瑞雪抬头看了一眼。
“德福楼的点心?”她惊讶地拨开袋子,果然还散发着一股热气,“你一大早去排队买的?”
“难得的休息日。”程昱坐在浅灰色的沙发上,果然与他家里的那个一样的软。
“那你应该多睡一会儿。”方瑞雪去厨房跑了两杯茶,一杯放到程昱的面前。
德福楼的点心配一杯普洱,是最好的消遣。
程昱端着杯子轻轻抿了一口:“难得离得这么近,我要是错过了献殷勤的机会,岂不是个不合格的追求者。”
“你够了。”方瑞雪捡起一个梨朝程昱扔过去,“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预谋已久,故意让飞扬哥带我来这里买房,然后还默默地一声不吭。你是不是早就计算好了,就等着我搬进来的这一天?”
程昱接住她扔过来的梨子,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说:“你也可以选择不搬过来的。”
清风园的房子是三室两厅,她完全可以选择和李兰芳、黄晓云住在一起。
“我住在这里更方便。”方瑞雪端起杯子移开视线,“而且我买都买了,凭什么不住?”
“我可以帮你卖掉,或者租出去。”程昱说。
方瑞雪一口糕点呛进喉咙里,她赶紧放下杯子,捂着嘴巴冲到卫生间,扶着面盆剧烈的咳嗽。程昱也没想到她会呛到,瞬间起身跟在她身后,帮她抚着后背。
“倒也不用这么紧张。”看着方瑞雪呛红的脸,程昱笑了一下说。
“那还不是因为你。”方瑞雪一边漱口一边反驳,“当时要是知道你就住在楼上,就算再便宜也不会买这里的房子。”
“真的吗?”程昱挑眉,“听说飞扬帮你拿到了不错的折扣,为了省了一大笔钱呢。”
“他当时分明就是故意的!”方瑞雪猛地抬头,挥手带起来的水花溅了几滴到程昱的衣服上。
“他当时那么好心地帮我要折扣,分明就是因为知道你就住在楼上,所以故意让我买这里的。”
当时的方瑞雪是真的以为自己捡了天大的便宜,哪里知道会有后面那一连串的事情呢?
她不是没想过不住这里,可是房子已经买了,装修的钱也花出去了,难道真的要放着好好的新房不住,把它租出去吗?说实话方瑞雪还真舍不得。
而且——
方瑞雪看一眼程昱。
而且她现在已经不像前段时间那般恐惧程昱了,也没必要故意躲着他。如果不发生“告白事件”,说不定在知道程昱就住在楼上时,她还会开开心心地让人帮忙盯装修。
“是,都是我的错。”程昱掏出手帕给方瑞雪擦擦脸上的水,“当初飞扬极力推荐你买下这套房子,的确是因为我的原因,但是我发誓,我事先真的不知情,是后来发现你这边在装修,我才知道的,他根本就没告诉过我。”
“他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吧。”方瑞雪一把夺过手帕,自己胡乱地擦了两下,然后把它丢还给程昱,“狼狈为奸!”
程昱低笑两声,伸手捏住她的脸,拿手帕将她脸上未擦干的水珠都擦掉了,然后才摸摸她的头说:“是。因为你就是那天边的月,而我就是那觊觎月亮的楼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