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送过来的。”程昱喝了一口鸡汤，果然还是那个他熟悉的味道。
江清月看着儿子露出得一脸满足的表情，突然有些吃味：“怎么？别人送的饭比你妈做的好吃吗？”
程昱哽了一下，然后把桌上那份他还没动过排骨往江清月手边推了推。
“那你尝一下。”
江清月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块大的，结果刚一入口，她就愣住了。
别人送的饭确实比她做的好吃。
“妈，要不你一起吃点？”程昱忍着笑意问。
江清月没说话。
理智上她是应该拒绝的，可是刚刚吃下去的那块排骨，还躺在她的胃里。而她的嘴巴、喉咙和胃，无一不在诉说着对那块排骨的留恋。
所以她忍了忍，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那天吃完饭之后，趁着江清月去洗饭盒的功夫，程昱悄悄地给方瑞雪发了一条短信：我妈也挺喜欢芳姨的手艺。
方瑞雪秒懂，跑去李兰芳身边“哼哼唧唧”撒了一会儿娇，第二天再去给程昱送饭时，所有的饭菜都变成了双份。
“阿姨喜欢吃什么？你提前告诉我，我明天让干妈准备。”方瑞雪坐在桌子前一边为程昱布菜，一边说。
虽然程昱用左手也能很好地吃饭，但是吃饭中的男朋友布菜，大概也是情侣之间的一种乐趣，至少在方瑞雪看来是的。
“那我呢？你不问问我喜欢吃什么？”程昱状似不不在意地问。
方瑞雪冲他努一努嘴：“你喜欢吃什么，怕是干妈比你自己还清楚。”
李兰芳对于程昱的偏爱，是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
“喏，这个。”方瑞雪指着其中一道菜，“这是干妈特供，只给你一个人准备的。”
程昱看着那道芦笋虾仁。倒不是多么复杂的菜，不过他确实喜欢芦笋，李兰芳特意为他做上这么一道菜，也完全说得过去。
只是程昱方才已经尝过这道菜了，那味道，不像是出自李兰芳的手。
芦笋炒老了，虾仁的胡椒味太重，掩盖了吓本身的鲜味，虽然手艺不及李兰芳的，但是尚能入口，所以吃着也不可能是厨房小白做的。
更何况方瑞雪她们家，是没有厨房小白的。
“那替我谢谢芳姨。”程昱夹了一筷子芦笋虾仁，在方瑞雪的注视下吃得津津有味。
等到程昱吃完饭，方瑞雪来收拾饭盒的时候，她发现其他的几样菜都有不同程度的剩余，唯有那份芦笋虾仁被吃得一干二净。
方瑞雪将那个空的盒子摞在最下面，低头偷偷地笑了一下。
虽然程昱的食欲已经在最贱恢复了，但是这也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他最近还是吃得比较少，坚持着少食多餐。
虽然方瑞雪每次带来的饭菜都是多样小份，但是能让程昱一口气吃完，大概是因为他已经猜出来了，那份芦笋虾仁是方瑞雪做的吧。
那次之后，方瑞雪就像是找到了一种隐秘的乐趣。
每次给程昱送饭她都会准备一份自己亲手做的菜，然后也不告诉程昱，只等着他自己吃出来，然后收饭盒时，那份菜总是唯一被吃完的那一份。
她不说，程昱也不点破，两个人就这样心照不宣地维持着这份默契，偷偷地藏在心里自己乐。
程昱的头发终于长长了一小截，头上的护网也娶了，即使他住院的消息程照松和江清月没有声张，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等到程昱能够缓慢地下床行走了，他的病房里开始出现了络绎不绝的访客。
卿飞扬和张浩然是最经常出现的，毕竟谁让程昱是他们两个人的老板，间接掌管着他们的钱包呢。
黄晓云偶尔会跟着卿飞扬和张浩然一起来，自从知道方瑞雪和程昱在一起之后，她看程昱，就像是姐姐看妹夫。
三个大男人在里面摊着工作，黄晓云提着热水壶去水房打水，方瑞雪上午有事去了学校，大概要到吃饭的点才会过来。
黄晓云刚拎着暖水瓶，轻声带上病房的门从里面推出来，就在走廊里碰见了江清月。
江清月见到她还挺欣喜，笑着酌定同她打招呼：“晓云，你来看程昱吗？”
黄晓云恭敬地点了点头，面对程昱的妈妈，她始终有些胆怯。
“是要去打水吗？快把水瓶给我吧。来的都是客人，怎么能让你做这些事呢？”江清月说着就要去接黄晓云手里的水壶。
“没事阿姨，我来就可以了。”黄晓云将水壶往身后挪了挪，有些不知所措，“您工作那么忙，这些小事我们做一点也没关系的。”
江清月看着黄晓云微微泛红的脸，只觉得越看越喜欢，越看越是顺眼。心里还想着，为什么和程昱在一起谈恋爱的，不是眼前的这个女孩子。
正在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的时候，江近月吹着口哨走了过来。
他一见到黄晓云，就笑着不着调地打了个招呼：“哟，晓云也在。”
黄晓云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江近月了，忽然在医院看到他，心里也很惊喜：“小江叔叔好久不见。”
“是很久没见了，晓云也已经长成大人了。”
看着眼前亭亭玉立，温柔娴雅的黄晓云，江近月恍惚又看到了当初那个又瘦又胆小，总是躲在李兰芳和方瑞雪身后的小女孩，心里不禁感叹道：还真是女大十八变！
江近月和黄晓云的熟识，是江清月没有想到的。她看着两人熟稔的打招呼，甚至还聊起了各自的近况，觉得最近发现江近月隐瞒她的事情，不是不是有点多。
等到黄晓云拎着水壶走远了，她一把扯过江近月，将他堵在了走廊拐角的角落里。
“姐，你干嘛？”江近月被她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两只眼睛瞪得老圆了。
江清月的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江近月，像一把扫描枪一样，用视线对江近月的大脑进行了全面彻底的扫描，然后恶狠狠地揪着她的领子说：“今天你必须给我把一切的事情都原原本本的说清楚，否则休想离开这里！”
江近月立马惊恐地身体都抖了两抖。他可是一直没有忘记，他姐当年当兵的时候，可是在队里拿过女子散打季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