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怕归怕，江近月一头雾水，仿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也是真的。
“说啥呀？我怎么听不明白呢？”
这也的确是凑巧了。
江近月难得过来医院一次，怎么就那么巧的一道碰到黄晓云和江清月了呢？而且他还不知道自己姐姐曾经对黄晓云有过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你少装蒜。” 江清月恼怒地踢了他一脚，“刚才那个小姑娘是怎么回事？”
“哦，那个啊。”江近月瞬间就换上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那是我交的一个小友。我记得我应该跟你说起过吧，就是她们家是开饭馆的，她妈妈做饭贼好吃的那个。”
“谁问你这些了？”江清月又踢了他一脚。
虽然江医生平时穿的是平底鞋，但是当过兵的人力气和普通人还是不一样的。她就这样踢了两下，江近月都觉得自己的腿肯定已经青了。
“那你想知道什么？”江近月心疼地摸了摸自己的腿，有些无奈地说。
“你为什么会认识黄晓云？她是怎么认识程昱的？还有之前在X市的那个方瑞雪，又是怎么回事？你和她又是怎么认识的？她和程昱又是怎么认识的？为什么你那天会说他们是一对情侣？”
江近月的脑海里现在除了“怎么”、“为什么”已经分辨不出其他的词了，他就不停地听着江清月在他的耳边念叨“为什么”、“怎么会”、“为什么”、“怎么会”，搞得他都快不认识这两个词了。
“姐，咱慢点说行吗？我不赶时间。”江近月掏了掏耳朵，感觉自己脑袋嗡嗡一阵响。
其实从江清月刚才的那一连串问题中来看，她最关心的，无疑还是自己儿子的感情问题，这大概是天下所有有儿子的妈妈的通病。
不过江近月以为，这段时间以来，江清月应该已经问过程昱了，却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忍得住气，竟然一直拖到现在。
“其实这些你应该去问程昱本人啊，堵我算什么回事呢？其实我也都是被迫的啊！”江近月开口就喊冤。
想起他最初和方瑞雪以及黄晓云的相识，不就是因为程昱吗？
如果不是程昱多管了一回闲事，方瑞雪和李兰芳一家也不过就是他人生路上随手帮过的不相干的人而已，也根本就不会产生后来那么多的交集。
不过严格说起来，其实也不全是因为程昱。最初他们会和李兰芳一家相识，难道不是因为程晟一时嘴馋吗？
江近月就这样天马行空地回忆着，结果回忆来回忆去，最后的因果关系竟然还真落在了他身上。
因为如果当年不是他一时大意没看住那时才只有三岁多的程晟，让他自己跑到了李兰芳的摊子前骗豆腐脑吃，自然也就不会有后面那些事儿了。
“你说不说？不说我明天就往爸妈那里寄一沓未婚单身女青年的照片。”江清月使出杀手锏。
江近月眼皮子一跳，仿佛可以预见如果江清月的威胁成真，那未来的自己将会多么的悲催，于是他只能乖乖认怂，老老实实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得一清二楚。
“就是这样了，所以我在里面真的就只是个工具人。需要的时候就被你儿子召之即来，不需要的时候就自动消失，绝对没有多余的镜头，所以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才怪！
从程昱上赶着也要给方瑞雪出主意，两个人在一起在古庙村的草垛旁赏雪谈心的时候，他就看出程昱预谋不轨了。
只是没想到这个铺垫会这么长而已。
江清月听了这一段长长的故事，出现了短暂的沉默，然后微微叹息了一声，松开了抓着江近月的手。
她没想到这背后还有一段这样的故事，先前她以为就是人家小姑娘看中了程昱的样貌和家世，上赶着巴着不放而已。
现在从江近月口中得知了这样一段往事，反一时觉得有些唏嘘，对方瑞雪本人也不禁生出了几分同情。
“姐，你以后对人家小雪好一点，这孩子也挺不容易的。不就是喜欢你儿子吗？你儿子也不是什么挨不得碰不得的稀罕宝贝，还不准人喜欢了吗？”江近月从江清月的魔爪下逃出来，心疼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说。
“我有对她不好吗？你还想我怎样对她好？”江清月斜眼看着自己的弟弟。
江近月一时语塞，连忙帮江清月捶了捶肩膀，面带讨好得说道：“姐，咱好歹吃过人家里那么多东西呢，对他们家孩子好点，也是人之常情嘛。”
江清月不耐烦地拂开他的手：“到人家家里骗吃骗喝的那是你，可别往我身上扯。”
她这么说江近月就不乐意了，开始一条一条地给她数：“那之前每年从怀南寄过来的腌菜腊货，你是都没收到吗？晟宝儿还穿过人家送的衣服呢，而且我敢肯定，现在你们家里，肯定摆得满满都是他们家的东西。”
江清月一愣，脱口而出：“不可能。”
自己的家里平白无故地出现别人家的东西，她身为女主人怎么可能不知道。
江近月神秘一笑：“左右不过是舌尖上的那点东西，你难道还吃不出来？”
江清月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她似乎明白，又似乎不太明白。她撇下江近月，自己独自消化着这着消息。
原来世界竟然这么小。
当初程昱往家里拿那些东西的时候，只说是朋友送的，江清月并没有太在意，后来隐约察觉到这个“朋友”的身份不简单，江清月还因此怀疑过，程昱是不是有了喜欢的人。
所以后来见到黄晓云，才会将她错认成程昱喜欢的那个人。
没想到最后绕了一个圈，竟然是又绕回来了。
午后两点，正是一天中太阳最烈的时候，整座城市的人似乎都在午睡，就连路上行驶的车辆也少了，窗外的树叶无精打采的耷拉着脑袋，闹哄哄的医院大厅也逐渐安静下来。
病房里空调的冷气十分充足，吹得方瑞雪露在外面的胳膊凉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