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程昱抱着方瑞雪,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问,“吓到了?”
方瑞雪一边抽泣着一边摇头,把渗出眼角的泪水抹在了程昱的肩膀上。
“我这是喜极而泣。”她嘴硬得不肯承认自己是害怕。
“好,你是突然见到我太高兴了。”程昱顺着她的话往下说,担忧的人此时此刻就在自己的怀里,完好无损,他觉得比起方瑞雪,他才真的应该喜极而泣。
两个人抱在一起黏糊了好一会儿,终于想起来身边还有其他的人,方瑞雪松开程昱回头看一眼,吕小姜已经冻得裹着衣服原地踏起了小碎步。
她扭扭捏捏地走过去,轻轻将吕小姜往悍马那边推了一下:“快上车去吧,太冷了。”
“你还知道不好意思啊?”吕小姜哆嗦着原地蹦了蹦,“我还以为你已经忘了还有我这么个人了呢。”
程昱走过来的时候刚好听到这句话,于是他饱含歉意地对吕小姜一笑:“抱歉,让你等这么久。”
结果吕小姜立马就受宠若惊地连连摆起了手:“没事没事!其实是学长你等得比较久!你不怪我就可以了,哪还能让你跟我道歉呢。”
看着吕小姜一脸谄媚的样子,方瑞雪皱了皱鼻子送给她两个字:“双标!”
吕小姜毫不客气地回怼回去:“说得好像你不双标一样!”
两个互相谁也不服气谁的人在冬夜的警察局门口挥挥手,各自上了各自的车,车子启动前的一秒,身体恢复温暖的方瑞雪才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简翦还在里面。”她双手扒着程昱的胳膊说。
“嗯?谁?”程昱一时没听清。
“简翦。”方瑞雪皱了一下眉,“你说我要不要给飞扬哥打个电话啊?”
“你给他打什么电话?”程昱敲了一下方向盘,然后伸手揉揉方瑞雪的脑袋,“不用担心,简家会有人来接她的。”
晚上十一点半,车子终于停在了小区门口,方瑞雪的头一点一点的,瞌睡虫早已占据了她所有的思想。
“到了。”程昱摸摸她的脸,将她从模糊中唤醒。
方瑞雪晃着头解开安全带推开门,发现眼前并不是自家楼下。
“这是哪儿啊?”
程昱张开双手,接收到睡意朦胧扑到他怀里的小猫一只,他一边半抱着小猫进门,一边说:“蓝月湾。现在太晚了,回去芳姨她们该担心了。”
“可是我没跟她们说啊。”方瑞雪满足地在程昱的胸口蹭蹭,那里有一股好闻的味道,让她觉得很温暖。
“帮你报备过了。”
十八楼的门被打开,一切都还是记忆中熟悉的模样。
程昱扶着卫生间的门问方瑞雪:“一个人可以吗?”
方瑞雪抱着新的浴巾笑得很温暖:“不可以也不能放你进来。”说着就伸手去关门。
“开着吧。”程昱握住门框。
方瑞雪瞬间瞪大了眼睛。
“我不看。”程昱说。
“我现在可以关门了。”方瑞雪眼睛滴溜溜地转,瞌睡都快吓跑了。
程昱软软地笑了:“是我怕。”
卫生间的门最终是没关,方瑞雪表示那是她为了体谅程昱那可弱小的心脏。淅淅沥沥的水声一路传到卧室,程昱将床上的床单、被套和枕头都换上了新的。
十二点已过,暖烘烘的方瑞雪穿着宽大的家居服窝在沙发上,电视里正放着午夜电影。程昱拿着吹风机帮她吹头发,方瑞雪却小声抱怨着说听不清台词。
“小没良心的,担心你一晚上了。”程昱放下吹风机,抱着她一起坐在沙发上,“羊腿真有那么好吃?下回我也带你去。”
方瑞雪摸摸程昱的脸,好奇他竟然会和一只羊腿吃醋。
“还是不要了,那里有点乱。”方瑞雪描述了一下,“那里的人打起架来都不要命的。”血糊了满脸都不带擦一下的。
“那下次无论去哪里都要让我知道,不然我会担心。”程昱很喜欢摸方瑞雪的头发,软软的滑滑的,刚刚吹干之后还是蓬松的,也很好闻,是沐浴后清爽的花香味。
窗外霓虹闪烁,天空呈现出稀薄的红色,光从窗纱外透进来,和房间里昏暗的灯纠缠在一起,慵懒的,悠闲的。
方瑞雪靠在程昱的怀里打了个哈欠,她的困意终于又上来了。
“要睡了吗?”程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方瑞雪点点头,然后就感觉自己的身体一下子腾了空。
“我们一起睡吗?”方瑞雪搂着程昱的脖子问。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
“会害怕吗?”程昱的声音仿佛是从天上传来的。
方瑞雪弯着唇角笑了一下:“不怕。”
昏黄的灯光,沙哑的嗓音,很近的距离,和小小的暧昧。
方瑞雪很快就窝在被子里睡着了,手里还握着程昱的一小截滚烫的指尖,似乎是做了美梦,唇角的笑意一直没有散去。
程昱心里蓦然一动,用拇指抚过她的侧脸,情不自禁地在那里印上一个浅吻。
他说:“晚安。”
第二天醒来,窗外是一个大晴天,方瑞雪困意未消地在枕边蹭了蹭,却发现脸颊边的触感和以往不一样。
柔软的小海豚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截温热的手臂。
“醒了?”有手指伸过来刮了刮她的鼻子,方瑞雪的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咕噜声,然后彻底醒过来。
程昱就靠在床头看着她,在早晨清白的日光下。方瑞雪愣了一秒想起自己在哪里,然后回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对着那个光圈的人露出一个甜甜的笑。
“早安。”
周末的时光很闲适。
十八楼卧室的床很软, 而且还附赠房间主人早安吻,,落在额头上像阳光的轻抚。但已经清醒的房客明显不怎么愿意接受,她只是安心地打过招呼,,就随手扯过被子的一角, 翻身把自己从头到脚裹了起来,像一只胖乎乎的虫。
懒觉才是周末最大的意义,方瑞雪向来是尊重周末的。而看着心上人在自己家里睡懒觉的程昱,觉得这就是幸福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