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了钱的老板娘心满意足地离开,离开前还不忘警告眼镜男,今天一定要搬走,她明天就会来收房子。
眼镜男温和地答应了,等她走后,敲响了出租屋的门。
“开门吧,今天要带你去新的住处。”
门“吱呀”一声开了,门后的汪勇两眼通红,他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紧攥着自己的拳头,问眼前的人:“你上次让我做的,是什么?”
眼镜男微微一笑:“我们换个地方聊。”
又是一天深夜,躺在床上的许若希突然听到楼下一阵门响,紧接着传来轻微的咳嗽声。她立马翻身从床上爬起来,连谢都顾不上穿,飞奔下楼。
“爸爸!”她站在楼梯上往下看。
许坤喝了很多酒,带着一身的酒气摔倒在沙发上,客厅里开着灯,但是那灯光却仿佛照不到他的身上。
“阿姨?阿姨!出来给我爸倒杯水啊!”许若希一边下楼一边喊。
“别叫了,估计已经睡了。”许坤躺在沙发上说。
“家里的主人都还没回来呢,她怎么能先睡了。”许若希不满地嘀咕着,然后自己跑去餐桌上给许坤倒了一杯水。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接过水,许坤被冰凉的杯子冰得缩了一手,但他还是将那被冷水喝了,只是喝完之后胃里的不适增加了。
“你还没回来呢?我睡不着。”许若希说,“你怎么喝这么多酒啊!臭死了。”
她捂住了鼻子。
许坤看着她虚弱地笑了笑:“是爸爸不好,爸爸休息一会儿就去洗澡,你赶紧上楼睡觉去吧。”
“哦,那你也早点休息。”
许若希依言上楼,走到一半的时候,她突然又回头说了一句:“爸爸,你以后少喝点酒,要保重身体。”
许坤看着她,温柔地点了点头:“爸爸知道了,爸爸以后都少喝。快去睡吧,做个好梦。”
“那爸爸晚安。”
“晚安。”
看着许若希的身影消失在楼梯上,许坤疲惫的闭上双眼,侧着身子捂住自己的胃,将自己隐藏在灯光的阴影中。
而楼上,答应做个好梦的许若希终于睡着了,睡着的时候手里还一直捏着手机,像是在等待什么重要的消息。
绿城的地下酒吧里,每一晚都是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汪勇坐在二楼不起眼的角落里,面前摆着一大堆空玻璃杯。眼镜男坐在他的对面,丢给他一支烟。
“你把我弄来这儿干什么?”汪勇问,。他的眼睛看起来像是死鱼,脸上也只剩下一张干枯的皮, 和之前那个精神风光的人判若两人。
“喝个酒,放松一下。”眼镜男帮他点燃了烟,“下一步打算怎么办?说来听听。”
“没打算。”汪勇用力抽了口烟,不耐烦道,“混一天算一天。你们想要我做什么,赶紧说,晚了老子就不伺候了。”
“这个不急,咱们可以边喝酒边聊。”眼镜男丢给他一个信封, 里面装着厚厚一摞钞票, 数目不少。
汪勇表情有些惊讶,他没想到对方出手这么大方。
“一点心意,收下吧。”眼镜男说。
汪勇迫不及待地抢过信封,打开看了一眼,然后环顾四周,紧张地把钱装好。眼镜男一出手就是好几万,这不禁让汪勇更好奇他想要做什么。
“你不用那么紧张,这儿没人跟你抢钱。”眼镜男弹了一下烟灰,“现在给你的,充其量也只算做定金,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做,后面的钱少不了你的。”
汪勇拿起一瓶酒,连杯子都懒得找,直接仰头对着瓶口往下灌,呛鼻的酒精冲上脑髓,很快就让那里变成了一滩白色的泥。
“你说吧。”他借着酒壮胆。
“其实事情也简单。”眼镜男坐在对面,“漫不经心”一下下拨弄着打火机,金属碰撞的不规律声响,让汪勇更加焦虑烦躁,“方瑞雪这个人你知道吧,我和她有一点私人恩怨,在她手里吃了不少亏,所以我一直想找个机会教训她一下。”
汪勇狐疑地看他一眼,露出一个假笑:“你这么有能力,搞她不是很容易的事,她就一娘们。”
“如果她真的就是一普通娘们,那倒好办了,这不就是因为她背后有人,所以不好下手吗?”眼镜男面露苦恼。
“她背后还能有人?”汪勇嗤笑。
“那不然怎么能端了你的赚钱的窝,你真当是警察盯上你们搞突击?”
“我那地儿,是姓方的搞的?”汪勇一把握住他的手腕,虎口下方爆出狰狞的青筋。
“何止,连她家的饭馆被砸,估么着也是自导自演呢!”眼镜男把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方瑞雪心思深着呢,她是打定主意要搞你,谁让你动歪脑筋动到她头上了呢?”
“操!”汪勇咒骂了一句,抬脚狠狠踢开面前的茶几,玻璃台面应声碎裂,炸成蛛网般的迷踪纹路,“那厂子又不是她一个人的!还有我叔的份!他不会真的不管我。”
“他努力争取了,没用啊。”眼镜男坐过来,深深叹了口气,“只要方瑞雪还在,那他就算再怎么求情也没用,最后还把自己的搭进去了。你是不知道,食品厂赔给客户的那些钱,大多都是你叔自掏腰包给的。而且方瑞雪还逼着你叔退出食品厂,所以你叔才拖家带口的到别处去谋生了,听说连房子都卖了。”
“我操你个奶奶腿儿的!”汪勇把烟头用力摁灭,“那个方瑞雪她算个屁,老子一定要给她一个教训!”
“就该给她一个教训。”眼镜男端起杯子和汪勇面前的酒瓶子碰过了一下,“咱今天就痛快的喝,喝完了好好睡一觉,我给你找了个安全的地儿,虽然地方有点偏,但是方瑞雪的人呢和警察绝对找不到那地方去。”
“那方瑞雪呢?你不是就想让我帮你搞她?”汪勇仰头闷了一口酒。
“这事急不来。”眼镜男说,“咱们也不可能直接绑架杀人,那方瑞雪背景硬,值钱着呢,咱也就是想给她一个教训,所以千万不能心急,等这阵风头过去,才好下手。”
“等个屁!老子咽不下这口气!”汪勇点燃一支烟,他觉得自己的脑子像一辆高速行驶的列车,把所有的思维能力都碾成了乱七八糟的浆糊,找不到刹车的地方,只能任由它乱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