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八将,早就是韩天仁预先布置好了的,根本就没按规则办事,说好了看看不行就一齐出动,一鼓而击杀小太监。韩将军开局不错,小太监几无还手之力,没料到形式急转直下,只一瞬间,小太监就将韩将军斩于马下。本想以为韩将军会体体面面杀了小太监,大家风风光光地统统做个开国元老,这下傻了了眼!他们稍一合计,便一窝蜂地拥了上来。
八匹马,八员将,三十二条马腿,八般兵器十六只手,把个小太监团团围拢在垓心。
乌儿苏丹急了眼,忙命人鸣锣收兵罢战,大锣小锣敲坏了几个,校场上仍旧人喊马嘶,理都没人理会。乌儿苏丹想,这下完了,不是那八员将完了,而是她的夫婿小太监,一人再猛,如何斗得那许多人过?
等她再睁眼往校场里看时,“扑嗵”倒下一个,乌儿苏丹心里跟着“扑嗵”一声,又仔细一瞅,不是。“扑嗵”又是一个,乌儿苏丹再看还不是,她的心下稍安,总算少了两个。等数到第八个的时候,她也顾不得女王的身份和体面,腾身而起,直奔校场。小太监已经杀成血人,白袍变成了红袍。乌儿苏丹飞身一跃,跨上小太监的马背,紧紧和她的丈夫依偎在一起,两人合骑在一匹马上,绕场狂奔,欢呼雀跃。
这时候人们才如梦方醒,原来是女王请来了高手能人,帮她平息了一场叛乱。
乌儿苏丹当场宣布:全国放假三天,庆贺这场历史性的大胜利。
小太监回身笑道:“今晚还让我回馆驿去住吗?”
乌儿苏丹笑嗔道:“说什么话呀?今晚是咱俩的好日子,难道你不想入洞房?我这就派人去布置。”
小太监故意取笑说:“原来才是老醋装旧瓶,奉子才成婚呀!”
乌儿苏丹从小太监手里夺过马鞭,威胁道:“奉子,奉谁家之子?不要脸,亏你还说得出口?再耍贫嘴我可要用鞭子抽了。”
小太监夸张地双手抱头,乞求道:“不敢了娘子,再说又被关进羊圈里去了!”
乌儿苏丹格格笑着跳下马,又回转身把她的如意郎君扶下马背。
小太监被几位番女拖进浴室去洗澡,他的白袍已经染成红袍,不可再用,一进门便被番女们硬拽下来扔进了垃圾筐里。她们还要帮小太监脱内衣,小太监不允,说你们能否回避一下。不是说小太监没见过世面,没见过女人,他是觉着到了这么个生地方,被几个素未平生的番家女子扒光了衣服,赤身裸体地暴露在她们面前像什么样子?仅管他有东西不怕人看,但那也不是展览品,不是什么人都能看的?这几位番女自己倒好,穿着虽不严肃,但是该遮掩的也都遮掩住了,只露出了胳膊和大腿,脚上不过没穿鞋而已。
正在他们几个争执不休,女王进来了。乌儿苏丹一见夫婿面红耳赤的尴尬样子,忍不住“噗哧”掩嘴一笑,斥道:
“这算什么?还怕羞,亏你还是大地方来的。”说罢,女王回头吩咐道,“丫头们,先给我脱了,再脱王爷的。”
小太监又当上了“王爷”。
乌儿苏丹被扒成了一条鱼!一条最美最美的美人鱼!
小太监看自己的老婆眼神就自然得多了,他见乌儿苏丹虽是生过孩子的女人,但身材仍旧那么苗条、舒展、光洁而富有弹性。**都有共同的地方,也有不同的地方,就像是一本书,封面虽然很相似,内容却是大相径庭的。看着看着,他忍不住自己的下身也跟着蠢蠢欲动起来,这个时候更不能让一帮女人脱了裤子露了馅。还是乌儿苏丹善解人意,适时地对那几个番女说:
“算了,你们出去吧,我来侍候王爷洗浴。啥时候叫你们,你们再进来。”
乌儿苏丹小心翼翼地为丈夫宽衣解带,当她扒下内裤的时候,她瞥见了小太监的那样物事。乌儿苏丹隐忍不住,猛俯下身……(以下删去一百五十六字——作者注)。
“潘君,以后那里也不去了,你当单于王,我就是你的王后。”乌儿苏丹依偎在小太监的怀里呢喃道。“你娶几个王妃我都不管,反正我为正就是。”
小太监不愿破坏了爱妻的兴致,紧紧搂着乌儿苏丹的腰身,随口搭话说:
“好吧,就依你。不过,我当了你们的王,底下的老百姓愿意吗,他们要造反怎么办?我可是外族人。”
“造反的人都让你杀了,还有谁敢滋事?”
“还是把这个王位留给我们的小巴图吧!”
“他还小啊!怎能管了这么大一块地方?”
“小不会往大里长嘛,还有你扶助他嘛!”
“那你呢?”
“先不说这些了,我饿了,要吃饭。”
乌儿苏丹这才想起潘郎一天没吃饭了,赶快说:“我让她们把饭送到这儿来。”
“这儿?这儿什么地方?”小太监惊讶道。
“浴盆里呀!支一张桌子。”乌儿苏丹嫣然一笑。
“这这样吃饭?”
“不行吗?”
“行!”小太监猛地抱住爱妻亲了一口,笑道,“亏你想得出来,不妨咱就换一种情趣,换一种风格,老子也换换花样。”
乌儿苏丹拍了拍巴掌,小太监急忙制止,说:
“你等我穿件衣裳呀!”
“穿什么?就这样好,他们都在背后议论说我找了个太监,索性让他们看看,我男人差了啥了?”
使女进来,乌儿苏丹用番语给她们一一做了安排。
浴盆很大,足有半间房子大小,水深约两尺五、六,中间放一张大圆桌,四周地方仍旧很宽余。为了舒适,还为两位食客各放置了一张带靠背的小木凳。不一会儿桌子上摆满了酒壶酒具和各样珍羞美馔,一盆热腾腾的手抓羊肉放在正中间。一个丫头管调节水温,一个丫头负责斟酒添菜。
小太监**着身子开头觉着很有些狼狈,时间一久也就习以为常了。他早已饥肠辘辘,也顾不得体面,先撕了块羊腿,大块朵頣起来。
乌儿苏丹提醒说:“王爷,水中餐且不可吃得太饱,等会还有正餐呢!”
小太监摇摇头说:“好久没吃过这么好的饭了,你能让我吃个半饱?”
乌儿苏丹劝不住,只好由他,笑道:“看你那吃相,也不像个中原大国来的高官,一点风雅都没有。”
“像什么?”小太监放下羊腿,又去端酒杯。
“像个屠夫。”
“你说对了,我刚才杀了十匹狼呢!”
“潘郎,刚在比武场上,你没吓死我。”
“你怕什么?”
“我怕他们杀了你。”
“他们杀不了我。”
“为啥?他们可是人多呀!”
“因为你在我的心里。”
“我有那么伟大?”
“你是我的世界呀!”
“好,等会把你的世界还给你。”
“早点安歇算了。”小太监有些迫不及待的样子。
“不行,”乌儿苏丹正色说,“你不知道我这几年拖着两个娃娃是怎么过来的,再不能干麻袋里卖猫的事了。”
“那就快点。”
“你我说了都不算。”
外面的鞭炮响了,他们俩才匆匆从水月轩(这是小太监为他的小饭堂临时起的名)里爬起来穿衣打扮、梳头照影。
番家的婚礼,大概是受了汉人的影响,基本上也是大同小异。单于女王招亲,自然别又是一番风光。中午布置下去,到晚上办事时一切均已就绪。无非是鞭炮齐鸣、锣鼓喧天,张灯结彩、粉饰一新。
小太监和乌儿苏丹早已是生米煮成的熟饭,这一次不过是补办手续而已。人们到此时方才知道巴图和乌兰的亲爹是南朝的边关大帅,那个叫小太监的人,怪不得这几年双方无战事,原来是他们头儿们早就串通一气了。
洞房花烛夜,红灯照倩影。小太监寻亲遭遇的这一番挫折,想想都后怕,当然最终皇天不负有心人,终归是心想事成,皆大欢喜一场。然而,小太监屈指一算,他的归期迫近,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合分是必然,聚散两不易。乌儿苏丹等了他五年,他只能给她***娱,一夜缠绵,第二天夹起尾巴就得打马回朝,等待他的还不知是祸福吉凶哩!
乌儿苏丹让他做单于的事,他想都不敢去想。别说还有一大摊子事等他去料理,就是他再不济,也不能靠在女人身上过舒服日子,否则他不成了天下第一软饭王了?小太监既不想称王也不想为霸,他就想等手头上的事办完之后,他即带着他的五个老婆(或许还有)归隐山林,他帮着皇家清除内患,保得千年太平,这是多大的功劳?他不要皇家的一寸土地,一把银子该是给的吧!他才不等敌国破再谋臣亡呢!韩信就是那样的傻瓜,明知道刘邦小人已不用他了,他还可怜兮兮地端着碗等人家分一杯羹给他,不死还怪了!没见贼越货的时候大家都是齐心协力的,等分赃的时候就贼红眼了!大小是一个理。
关键是怎样开口,在美丽善良的乌儿苏丹面前,他怎样向她解释?
乌儿苏丹看丈夫闷闷不乐的样子,便说:“潘郎,你怎么啦,哪儿不舒服吗?”
小太监苦笑笑,回道:“我那儿都舒服,可是一想起和你分别就心里难受。”
“分别,你疯了?现成的单于王你不做,哪儿还有这样的好事?你怕我限制你的权力呀?你当了单于之后,我啥事都不管了,只在府里给你看娃娃。”乌儿苏丹劝道。
“五年前那个里勾外连的奸人,如今还在朝中供职,而且他的恶行一点也未收敛,我这次来就差点没有中他的暗算。”小太监终于吐出了他的心里话。
“我知道你说的是王丞相。”
“是啊,你怎么知道?”
“姓王的常有书信来,说是封我为镇边大将军,让我们养精蓄锐以牵制孟浪将军无回头之力。”
“你现在手头有多少部队?”小太监问。
“大约精兵十数万吧!”乌儿苏丹不假思索的回答,回头又说,“你若想借兵,这些部队可以无偿地归你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