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他都要想很久很久,望着窗外,没有多余的动作。
一旁的许圆圆隐约听到陶笛在自顾自的说些什么,好奇的转过头去看着自己这股刚刚结交的大哥哥。
“你刚才在说什么呀,大哥哥。”
女孩一脸好奇,好像从陶笛的脸上可以知道她自己所想要了解的东西似的。
空无一物,只是怀念和自己相关的东西,那些人和事全部都像窗外的浮云一样琢磨不定。
陶笛没有听到女孩的声音,仍然表情呆滞的看着火车外面,并未理会许圆圆。
“大哥哥,你有听到我说话吗?”
许圆圆坐到陶笛的对面,那里是没有乘客的,她轻轻的踢了踢陶笛。
“啊?”
陶笛转过头来一脸木然的看着许圆圆,一副完全没有听到她说话的样子。
许圆圆面露愠色,但是完全看不出他在生气,她的这张脸实在是让人不觉得她是个会生气的人。
“喂,我说,你在想什么啊,大哥哥。”
陶笛顿了顿,做出一副思索的样子。
“没想什么,只是太无聊了,就看着窗户外面的景色出了神而已。”
随后,陶笛憨厚的冲着许圆圆笑了笑,毫无防备,许圆圆看着陶笛的笑容出了神。
盯着许圆圆看了好一会儿,陶笛发现她一直在看着自己,不禁觉得很奇怪。
陶笛拿出手机,照了照自己的脸,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奇怪的东西站在上面。
“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发起呆来了,不会是傻了吧?”
陶笛开着玩笑,伸手在许圆圆眼前晃了晃,许圆圆反应过来,不禁红了脸。
真是越来越有趣了,这个叫许圆圆的女孩,为什么会红脸呢,难道是害羞了吗?可是看着她那副样子也不像是会轻易害羞的人呀。
“没,没什么,那个你吃不吃东西,大哥哥?”
许圆圆有些不知所措,回到自己的座位,没有看着陶笛,呼吸有些急促的问着陶笛。
陶笛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许圆圆不说还好,这一说,他倒是觉得有些饿了。
“吃啊,你哪里有什么吃的吗?正好我也有些肚子饿了。”
转过脸去,陶笛一脸平静的看着旁边的许圆圆,淡淡的问他到。
许圆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将一大袋子的食物递到陶笛的面前。
陶笛还没接稳袋子,许圆圆就把手缩了回去,一下子袋子就掉到了地上。
感到愈发的奇怪,陶笛弯腰将袋子捡了起来,看见许圆圆的脸红成了一个熟透了的红苹果。
真是,她的脸怎么红城了这个样子,我没有做什么呀,实在是让人摸不着头脑呢。
“没想到你看起来娇小的样子,吃的倒是蛮多的嘛!”
看着这一大袋子的吃的,陶笛由衷佩服许圆圆吃东西的能力,不禁发出感叹道。
许圆圆没有回答陶笛,只是整个身体像是僵硬了一般的直直的坐在那里。
陶笛不经意的看了一眼许圆圆,然后饶有趣味的吃了起来。
那股炯炯有神的目光让许圆圆的心灵的湖泊激起了极大的波澜,其中的缘由他实在是说不出来的。
现在的许圆圆的内心就像是狂风呼啸,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不能平息的是人心,可以看穿的是眼睛。
很多事情无法说破,只能会意。
陶笛和许圆圆所在的这个车厢没有多少乘客,因而显得非常的安静,再加上现在是下午三点,正是一天之中困意最为强烈的时刻。
深秋的时候,冷与热交织在了一起,形成了一种让人欲罢不能的温度,想睡但又不忍辜负了外面那可人的景色。
陶笛不明白小女生的心思,况且现在自己身边的许圆圆与自己并不会有做朋友的希望。
在十几个小时之后,偶遇的两个人终究是要分离的,就像那个以后终究会与陶笛重逢的陈晓凡一样。
陶笛的肚子很容易被填满,虽然他吃的很多,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袋子放到一旁。
风景之下,暗流涌动,分明的和不分明的都会在某个时候变得无比的分明,也是让人完全知晓其中的谜底和答案的。
良久,呼吸均匀而分贝较低的鼻息声从对面传来,一直进入陶笛的耳朵里。
对面一定是累了的人吧,陶笛这般心想道。
长时间的列车行驶时间,并且中途并不停靠,从一个城市前往另一个城市,中间的距离很长,有时候感觉也很短。
这么久的时间,难得睡上一觉,旁边一定是有人守着的吧。而在陶笛旁边的只是刚刚和自己认识的许圆圆而已。
良久,陶笛将目光从窗户上收回来,手稍微挪动了一下,轻轻推了推身边的许圆圆。
“你不吃了吗?”
陶笛一脸平静的对许圆圆说道。
许圆圆回过神来,偏头看着陶笛,眼中散发出一股不知所以的目光。
“那,那个,你吃吧,我不饿。”
说完,许圆圆立马转过头去看着前面空无一人的座位。陶笛有些不解,只好将袋子放到一旁。
没有风吹进来,陶笛感觉不到外面的温度,只是车内开着热空调之后所散发出来的热气。
没有多少人的车厢,陶笛和许圆圆都沉默不语,不过也实在是找不到共同话题。
“大哥哥在想些什么呢?”
许圆圆没有问陶笛,只是用余光瞟了他一眼,随后自顾自的心想道。
没有想要去见的人,不存在想要去做的事情,也没有要去的地方,许圆圆几乎是全部待在火车上的,每个礼拜的周末,学校放假的时候。
许圆圆的家离火车站很近,父母都不在自己身边,家境优渥的她不担心未来的事情。
父母常年忙着打理公司,把许圆圆一个人丢到了现在她住的那栋房子里面。
感受不到家庭的温暖,每天回到家,面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心中的失落总是剧烈的。
而偶遇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陶笛,但面对的是终究要分别的结果。
相比独自呆在家里无所事事也没有人陪的处境,没有选择性的和一个陌生人认识是许圆圆的计划。
这和计划注定是悲哀的,陶笛并不知晓,因为他的计划,他也没有把握。
关于生死的问题,陶笛知道自己是无法掌控的,他能做的只是尽可能的躲避那些风险,每走一步都要十分乃至是万分的小心。
想到这里,陶笛不禁面露担忧的神色,每当他担心某件事情的时候,总是会不自觉的看着窗外,想着自己以后所要做出的对策。
前方的凶险不可想象,只能一步步小心翼翼的前进,并没有人陪伴自己度过难关,一旦失手,必将是万丈深渊等着自己。
陶笛的本领强大,不虚任何单体,而调查黑社会的过程必定是万分危险的,现在可以知道的信息又是那么的少。
陶笛又是在喃喃自语了,许圆圆总是不明白他的这一番样子的含义。
许圆圆转头看着陶笛,那张长相普通的脸之下所蕴含的东西,她心想一定是要比自己看到的多得多的。
这个时候,许圆圆开口了。
“大哥哥,你可以告诉我以前的故事吗?”
陶笛转过脸来看着许圆圆,面露奇怪的神色,显然她提出这样的问题感到十分的不解。
坐直了身子,陶笛以一种端正的姿势面对着许圆圆。
”为什么你突然想要了解我的过去,况且我们之间也才是一个多小时之前才认识的。”
许圆圆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陶笛才好,这个问题她也是突然就想要问的。
眼神躲闪,没有直视陶笛的眼睛。
随后,许圆圆提高了自己说话的音量。
“我只是觉得你身上一定是有很多故事的,所以才忽然想要从大哥哥的口中了解而已,并没有别的意思。”
陶笛面露怀疑之色,摆出一副不相信许圆圆所说的样子。
炯炯有神的目光直直的深入了许圆圆的内心,一时间他不敢看陶笛的眼睛了。
人与人之间便是如此,之间总有一堵墙,一堵防备的墙,在这堵墙里面是不愿意敞开的心扉,在墙的外面是想要进来的另一颗心。
就算是关系密切到无以复加的地步的两个人,他们之间还是会有秘密没有告诉对方。
实现百分百的敞开心扉的交流是不可能的,完全的裸露是不存在的。
陶笛将身体靠在座位上,时不时的微微偏头看着一旁的许圆圆,一副等待着她做出回答的样子。
到底是为什么呢?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而已,我的回答就那么重要吗。是能够满足好奇心,还是你真的是不怀好意,想要从我这里知道一些什么吗?
陶笛想着想着,眼中散发出一股静静揣测许圆圆内心的目光。
许圆圆一脸落寞,之前她计划之中的那些人,她随机遇到的那些人,都最终无一例外的没有敞开心扉和自己展开交谈,总归是失败的。
现在,许圆圆又是面临了和以前差不多的情形,人都想要把自己的心给掩得紧紧的,而不愿意袒露给他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