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就见黑衣人从怀里拿出一根五节鞭,看样子像是想用这个与触手群抗衡。
我不忍心打击他,但是也不能就这么看着他白白送死吧,只好硬着头皮去劝他,“你这个鞭子看上去挺厉害的啊,不过这些触手是由黑色雾气组成的,是不是没什么大用处?”
生怕一不小心触到黑衣人脆弱的脑神经,我尽量让自己的话听上去委婉一点。
但或许是太过委婉,黑衣人竟然没有听出我的言下之意,他抬起左手在鞭身上来回抚摸了好几遍,目光坚定:“这是我师父给我的宝物。”
他的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我无奈的捂脸,不知道该怎么劝说,他才能放弃用这根鞭子去对抗屏障之外的触手群的想法。
不过就这么片刻的功夫里,触手群不知道已经撞了多少次屏障了,一直无法攻破进来的事实彻底惹怒了它们。
一阵剧烈的响动,我们脚下的地板开始摇晃起来,之前那些宛若蜘蛛网的裂缝骤然增大,地板竟是直接被掀起来,露出了一个巨大的黑洞。
愤怒的吼声从那个黑洞之下传出来,单凭叫声都能听出来它的震怒,一声高过一声的鸣叫越来越急促,仿佛随时都会从黑洞之中跳出。
露在黑洞之外的触手全都飞速的大幅度摆动着,可见地下那个怪物已经游走在暴怒的边缘,我害怕的咽了口口水,不敢想象接下来该怎么办。
最坏的情况果然出现,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从地洞之中升上来,被好几十根粗壮的黑色触手所围绕,拥簇着升到半空中。
那些黑色触手不断吸收着中心的黑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膨胀,变粗变长。很快,孟琳家这一方小天地眼看着就要容不下这些触手,它们从各个窗户挤出去,接二连三的爆破声在耳边响起。
我已经不敢去想路上的行人看到这样的场景会是什么反应了。
在黑色触手群中心的黑气里,隐约站着一个人,我眯了眯眼,仔细看过去,恰好那团黑气淡了一些,我看得更加清楚了,真的是个人!
说是人,但那个人浑身上下却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目光所及之处全都是被火烤过一般的焦黑色的圆点,看着又骇人又恶心。
那人有一头火红的长发,在身后肆意的乱飞,张牙舞爪的在黑气间飞舞,乍一看倒也有几分像那些黑色的触手。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生物,早就吓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不仅如此,大脑也跟着一起罢了工,什么都想不出来。
黑衣人拿着五节鞭的手在微微颤抖,他向来冷静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破裂,惊骇的盯着黑气中心的那个人,嘴里一直喃喃的念叨着:“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啊……”
我心里有着和他一样的疑问。
黑色触手将孟琳家靠近阳台方向的整面墙全部打落。
我朝外看过去,却被黑色的雾气挡住了视线,一大团浓重的黑气游走到那个位置取代了之前的墙面。
一直保护着我们的金色屏障仿佛也感应到了外界的危险,开始不停的抖动起来,我担心的看着这层屏障,心里隐隐有种预感,恐怕是撑不下太久了。
就在这时,黑气中心那个人忽然睁开了眼睛,他的双眼通红,眼中满是嗜血的气息,被他的目光扫到,心里不禁都会一抖,那是来自心底深处的真正的恐惧。
我清楚的看见那人的脸上扯出一个诡异的笑容,这个笑牵动脸部肌肉,那些焦黑色的圆斑跟着肌肉一起移动,竟像是活了一般。
大量的黑气从男人身体里散发出来,他就像是一个黑气产出机器,供养着那些黑色触手。
只见他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扩大,四面八方的触手全都高高扬起,完全像是处于待命状态,每一条都在冲着我们的方向蠢蠢欲动。
“不好!”
黑衣人惊叫一声,他的话音还未落,那些黑色触手就一起朝着我们的方向攻击了过来。
这一次,触手群的攻势要比之前强上不知道多少倍,我和黑衣人即便是站在屏障之内,也被一波接着一波强劲的气流冲撞得站不稳身子。
我紧张的盯着屏障上方,那些触手一次又一次狠狠地敲打在屏障上,一次不成功就还会有下一次更加猛烈的攻击。
坚持了没几秒,“咔嚓”一声,一直坚固不摧的屏障产生了一道裂缝,触手群像是疯了一样,接二连三的朝着那一处裂缝攻击过去,没几下,只见那条裂缝的开口越来越大,一条触手硬生生从那之中挤了进来。
在它之后,越来越多的触手尝试着从裂缝里挤进来,屏障在如此猛烈的攻势下,彻底粉碎了。
黑衣人将手中的五节鞭高高扔起,只见它停留在我们头顶上方,飞快的转动起来。
五节鞭在半空之中扩大到它原来的三四倍,勉强形成一道保护层,阻挡了触手群的进攻。只是很快它们就发现了五节鞭的漏洞,转而从后面和两边向我和黑衣人攻击过来。
“拆!”黑衣人两只手飞快的做了个手势,口中定定的吼了一声。
五节鞭自发拆成五段,留有一段仍停在我们头顶上方转动,其他四段分别飞到我们的四周,和头顶那段一样高速转动起来,勉强将我们给保护了起来。
黑衣人的嘴里不停的念着咒语,大量的冷汗从他的额头上滑落,他的面色惨白,嘴唇更是没有一点血色,仿佛下一秒就会昏厥过去。
我看着他这个样子,心里着急,可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情急之下,我猛然想起之前白二爷给我的那个哨子!
那时白二爷说,我日后若是有任何需要,只需吹响哨子,他就会立刻出现在我面前。
我拿出一直挂在脖子上的哨子,心里有几分犹豫,他之前害我惹怒老中医的事情还历历在目,我不知道他是否真的会来帮我。
黑衣人发出了痛苦的呻吟,五节鞭被黑色触手打击得一点点下压,眼看着就要抵挡不住。
我哪里还有心思顾虑那么多,赶紧吹响了口哨,我鼓足了气去吹,清脆的哨音绵远悠长,竟是好一会才停下来。
男人和触手听到哨音俱是一愣,暂时停止了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