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是哨音起到了作用,心里一阵暗喜,结果还没开心两秒,就听见男人一声冷哼。
没等我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停顿在半空之中的触手再一次被激活,耀武扬威的朝我们袭击过来。
我着急的又吹了好几次哨子,哨声连连响了好几次,丝毫作用都没有起到。
我隐约已经感觉到触手周围散发出来的黑气触及到我的肌肤上,心中荒凉一片,一生气直接把手里的哨子扔到一边,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该死的白二爷,净放屁!”
“谁在说老夫的坏话?”一个苍劲的声音忽然响起,我惊奇的睁大了眼睛,朝声音的来源看过去。
原本已经逼近的触手群全部都被白二爷四两拨千斤的击退。我看他不过就是摆了摆手,触手群却像是遭受到了什么重创一般,飞速的朝后退去,就连中心的男人也跟着一起摇晃了两下。
白二爷不再看我,捡起地上的哨子,轻轻在上面拍了两下,拂去沾上的灰尘。
“小小浊气,竟也敢出来伤人,真是胆子不小。”白二爷将口哨收好,拉下脸看向男人。
男人的目光撞上白二爷,低低的嘶吼了两声。
暴虐疯狂的气息从男人的身上散发出来,数十根巨大的黑色触手一齐朝我们迸发过来,有一钟孤注一掷的意味。
我被强劲的气流冲击的站不住,好在白二爷和黑衣人及时一边一个抓住了我,我才不至于摔到在地上。
白二爷缓缓举起右手,我感觉到身后一阵异动,奇怪的朝后看过去,居然是一只仰天长鸣的火凤凰!
火凤凰的周身沐浴在一片火海当中,不过就这么短短的几秒时间,我背后已经湿了一大片,汗水就像是开了挂一样大片大片的往外冒。
男人的口中发出尖锐的嘶吼和痛苦的哀嚎,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暴戾气息以指数级增长,但是全部都被火凤凰一一压制回去。
他的嘴角缓缓留下一丝鲜血,腥红的颜色和他的头发相互呼应,紧接着,男人身上的所有黑点全都裂开,黑色的血液从黑点中间流下来,在他的身体上留下一道道黑色的印迹,宛若一道道陈年旧疤。
我紧张的盯着男人,他炙热的视线从我们身上一一扫过,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想,在我身上停留的时间仿佛要长一点。
就在我以为他会再发起一波攻击的时候,他居然反其道行之,一瞬间把所有的触手全都收了回去,它们把男人围绕在中间,缓缓的移动着。
我心底的不安感却越来越强烈,总觉得男人这个行为似乎有几分不寻常。
白二爷上前两步走到我们面前,火凤凰跟在他身后,骄傲的扬着脖子,步履轻盈,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高贵的气息。
“别再垂死挣扎了,你现在放手,我还能考虑一下饶你一命。”
白二爷的话音一落,火凤凰附和一般叫了一声,尖利的声音有些刺耳。我不适的堵住了耳朵,看到黑衣人的动作和我一样,眉头微皱。
男人压根就不把白二爷的话放在眼里,他身上的血就仿佛流不尽,就这么一小会的功夫,他的脚边已经流了不小的一滩血迹。
他的喉咙里发出一阵叽里咕噜的声音,像是有无数个在低声吟唱,我竖起耳朵想要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声音却就此戛然而止。
火凤凰完全不把男人放在眼里,它昂首挺胸的朝男人走过去,四周的触手似乎是感受到了从它身上散发出来的压力,每一条都自发的向后伸展,似是在极力躲避。
我看得清楚,触手群在害怕火凤凰。
我不自觉发出一声惊叹,黑衣人低声向我解释,凤凰本就是上古神兽,而这火凤凰是凤凰经过浴火重生,神力更上了一个阶梯,单单是从它身上散发出来的神威就够这些小鬼受的了。
难怪自从火凤凰出现,我就觉得心里一阵发闷,莫名有些堵得慌。
火凤凰在男人面前站定,两只黑琉璃一般的眼珠在男人的脸上盯了足足有好几秒,张开尖长的喙鸣叫了一声,身上的火焰瞬间烧得更旺,窜出好几米高。
男人身后的触手群抖动的频率又加快了不少,每一条似乎都竭力想要逃开,奈何根本被束缚在男人身体里,根本就逃脱不了。
白二爷站在一旁,环抱着双臂,看戏一样看着眼前的场景,一副稳操胜券的模样。
我一点声音都不敢出,屏着呼吸看向男人,他自从对上火凤凰之后就没了动作,之前的嚣张跋扈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灵儿,别玩了,动手吧。”白二爷唤了一声那火凤凰,淡淡的吩咐道。
火凤凰周身的火焰立刻又朝上窜出去许多,张扬的朝男人的方向移过去。下一秒,原本一直在男人身后的触手全都被一股巨大的吸力吸到了前面。
而那股吸力,正是来自于火凤凰身上的火焰。
我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瞧见黑触手被吸进它的火焰里,在里面挣扎着扭动了几下,没几下就化成了灰烬,消散在风中。
男人面无表情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破裂,他赤红的双眼骤然瞪大,其间的红血丝隐约可见,头顶上青筋暴起,宛如一条条幼小的青蛇,看上去像是在忍受莫大的痛苦。
触手群比之前的异动更加强烈了,火凤凰也好像察觉到了一丝异常,发出了一声不同于之前的叫声,转过头看了白二爷一眼。
白二爷接收到火凤凰传递的信号,脸色突变,暗叫了声不好,猛地转过身冲我们大喊了一声:“快趴下!”
我都还没来得及反应,黑衣人一掌拍在我的肩上,带着我一起扑倒在地上。
火凤凰急速缩小,缩成一团,和刚生下来的小鸡仔一般大,钻到了白二爷的衣袖之下。
天地间传出一声巨响,我被震得身子抖了好几下,眼前全是带着荧光的黑色小点,脑内一片轰鸣,好半天都没能缓和过来。
我捂着嘴咳了好几下,等到黑色的小点消散得差不多了,这才看到,男人刚刚站着的位置已经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