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凉了大半截,几乎已经绝望的接受了自己即将踏入鬼门关的这个事实。
“哥哥,哥哥……”
疯女人的声音近在耳边,听上去完全把我当成了她哥哥。我也不知道自己和那个倒霉的上班族除了身上的尸斑还有什么相似的地方,居然能让对方的亲妹妹都认错了人。
冰冷的身体完全贴了上来,疯女人的手臂越过我,把脑袋举到了我的脸前,和我大眼瞪小眼。
我自暴自弃的闭上了眼睛,反正我现在也活不过七天,不过就是早死和晚死的区别。
结果刚一闭上眼睛,身后的门突然被踹开,我朝前踉跄了两步才堪堪站稳。回过头一看,居然是刘大师,我心中一喜,有救了!
刘大师果然没有令我失望,他拿出一把桃木剑,比送我的那把要大一倍,颜色也深上许多,气势上简直碾压疯女人好几倍。
疯女人看到刘大师,脸上的表情变了变,收起了淡薄的笑容,重新把脑袋放回到脖子上,后退了几步。
从鬼门关捡回了一条命,我飞快的躲到一旁,又不想就这么走开,干脆躲在门后,探出脑袋偷偷看刘大师那边的情况。
还没能偷看上两眼,刘大师回过头瞪了我一眼,眼神虽然不凶,但却很凌厉,冲我喊着让我出去。
我不是很情愿,这还是我第一次有机会亲眼看到除鬼的画面,就这么离开实在太可惜,我在原地磨蹭了半天也没挪动一步。
“还不快滚!”刘大师又吼了一声,竟直接朝我扔了一把剑过来,还不是他刚刚拿着的木剑,飞快的从我耳边擦过,深深的插进了门板里。
我哪里还敢再逗留,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大约过了几分钟,刘大师施施然的走了出来,双手背在身后,一脸的云淡风轻。
我想朝里面看一眼,被刘大师给挡住了,“大半夜跑到这里来,我看你真是不想活了。”
我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只能将身上又起了斑点的事情告诉于他,隐瞒下了孟琳告诉我这是尸斑的事实。
刘大师眉头紧锁,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瓶子,递给我。
他说这是临时炼出来的药丹,虽不能彻底根治,也能稍微压制一两天。
听刘大师这意思,我只能靠着这瓶丹药延长两三天的生命,那要是这样,和刚刚死在疯女人手下又有什么区别呢?
大概是看出了我心中所想,刘大师故作玄虚的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想彻底根除我身上的这些斑,还是得找到源头。
我急忙问他可知道这其中隐情,刘大师伸出手,大拇指和食指在一起搓了两下。我心里暗骂了一句,不情愿的把身上仅有的三百块全部都拿了出来,塞进他手里。
刘大师挑眉扫了一眼,撇了撇嘴,看上去应该是嫌少。
我在心里将他骂了千万遍,面上却是万万不敢表现出来的,装孙子的解释说出来的匆忙,没带多少钱,日后若是真能消了这些斑点,我定当重谢,刘大师的脸色这才稍稍放霁了一点。
他又拿了一张纸条给我,我打开一看,上面还是一个地址。
“这是我认识多年的一个老中医了,你去找他看看吧。”
我现在这个情况,也就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天隐隐亮了不少,我收好纸条,和刘大师告别后直接就朝着纸条上的地址赶过去。
上次花五百块买了个疯女人的住址,结果后来遇到了那么多档子破事,这次又花了三百买了个地址,我难免还是有些担心。
诊所在城西的一个小村子里,我坐了快两个小时的车才到,村子里的小路弯弯绕绕,没走几步就在里面迷路了。
我还是靠着问村里人才找到了诊所,说是诊所,但其实也就是普通的住房,不过就是在门口挂了一块白布,上面用毛笔写了“诊所”两个大字。
小心的在门上敲了两下,里面什么声音都没有,我推开门走进去,扑面而来一股浓重的中药味,呛的我连打了好几个响亮的喷嚏。
一个满头银发的老者正坐着熬中药,手里的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柴火烧得噼里啪啦的直响。
小心翼翼走上前,我正犹豫该怎么开口,老人抬头看了我一眼,问我所来何事。
我把身上起斑和刘大师给我地址的事情说了一遍,老人放下扇子,让我把上身的衣服脱了。
我依言脱掉衣服,这才注意到不仅是手臂上,胸前也密密麻麻的长了不少灰色的小斑,错落交叠在一起,看得头皮一阵发麻。
“你这斑,是尸斑。”老人笃定的说道。
我暗自吃惊,没想到他只是这么简单看一眼就瞧出来了,心里隐隐期待,看来治好这些斑有希望了。
老人写了一张处方给我,说让我按照上面抓药,每天早晚各一次。
处方里除了普通的当归,陈皮这些之外,居然还有一项“经血”,我问老者这是什么,他解释说是女孩子初潮的经血。
这种东西我要上哪里才能找到,这不是在玩我吗?
老者看出了我的疑问,淡淡扫了我一眼,伸手指向西南方,说是离村子不远就有一个黑市,里面形形色色什么东西都有,让我去那里买。
于是我又按着老中医的话赶去了黑市,这个黑市乍一看和普通的市场没什么差别,再一细看,这里面的门道可就大了去了。
我不是太懂,也不敢瞎逛,找了一个看上去比较面善的小姑娘,想问她哪里有地方卖女孩初潮的经血,我不好意思的结巴了半天才问出了一句完整的句子。
对方面无表情,似乎一点都不觉得我的问题奇怪,朝后一指,冷漠的让我自己抬头看牌子慢慢找。我尴尬的应下来,这才注意到原来每家店门口都挂了一个小牌子,上面清楚的写了都卖些什么。
沿路找了好一会儿,我才在一家看上去破破烂烂的小店的牌子上看到了“经血”二字。
走进店里面,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更加破上几分,墙上全都是霉点,陈列柜也烂了好几块,弥漫着一股腐烂的气味。
我喊了两声,一位胖乎乎的大婶从里屋走出来,粗着嗓子问我要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