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点。”搂过她的腰,朝着自己预订的位置走去。
包间里,一对红烛闪烁着昏黄黯淡的光芒,营造出了一种浪漫不已的气氛。让坐在月倾绝对面的莫安辰觉得自己和月倾绝仿佛处于热恋之中的情侣一般。
烛光晚餐,呵呵,她以为这辈子她都不会吃到了。没想到,没想到绝他那么有心,竟会在这么特别的日子里为她做到。
“吃吧。”满怀心事的月倾绝此时也没发现莫安辰笑得特别的开心。
“嗯。”重重的点了点头,拿起筷子,吃了起来。一边吃,还不忘一边给月倾绝夹些她觉得好吃的菜肴。
整顿饭,安辰吃的津津有味,而月倾绝却觉得味同嚼蜡。他终于发现莫安辰很开心了,可是莫安辰越开心,他的心便越难受。
“绝,你怎么都没吃多少?”一边擦着嘴,一边询问着。她今天吃的真饱,可是绝却没怎么碰呢。
“我不怎么饿,你吃好了吗?”该来的终是要来的,月倾绝,别婆婆妈妈的,这不像你!他在心里,这样督促自己。
终于在安辰愉悦的点了点头之后,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的把话说了出来。
“安辰,你肚子里的孩子必须是个男孩你知道吗?”不然,你要面对的,将更加残忍!后半句,他还是没能脱口而出。
显然,像安辰那种情商的人,怎会明白他的话里有话。
“绝,你为什么这么说?难道女儿就不是你的女儿了吗?”她以为,他是在开玩笑。因为今天的日子,实在不是一个说这些的好时候。她以为,他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安辰,你听我说,先不要激动,月家近百年来都是单传,而且每一代都是一个男孩子。”话,如此的直白。
可是安辰还是不懂。
以前是,现在是,将来的事情她怎么知道?难道,他就此断定她肚子里的会是个男孩?这也没什么嘛,男孩女孩她都爱的。
月倾绝望进安辰带着疑惑的瞳孔,那里面的纯白让他的心忽地一疼,她这是一步一步的逼自己对她残忍啊。小家伙,我也不想这样。
“安辰,还有一个月,就可以做性别鉴定了。如果、如果是个女儿的话,就得拿掉她,我这么说,你懂了吧?”说完,他不敢再看安辰的眸,他移开了他的视线,看向了旁边的地面。
一个向来呼风唤雨的集团总裁,从来都是傲视他人,何时窘迫到要望着地面。可是今天,他真的没法理直气壮的看着安辰。
三个多月的相处,小家伙虽然笨笨的,什么都不会,可是至少给他带来了不少的乐趣。他已经习惯了夜里抱着她入眠,清晨搂着她醒来。
半年以前,他还觉得就算是他深爱的柳归晚怀孕,他也可以理直气壮的说出关于继承人的这件事。现在,他才知道,一旦他们之间有了牵绊,这话说起来,是多么的伤她,也伤他。
这么直白的话,莫安辰要是还不明白,那她就是浪得虚名了。虽然情商不高,她的智商还是顶呱呱的。这话,已经白到不能再白了。
月倾绝的话,对她来说真真是一道晴天霹雳。
瞬间,她石化了。
耳朵里始终不停的重复着月倾绝的那句‘如果是个女儿,就得拿掉她!’。心,破了一个口般,汩汩的冒着血。
灵动清澈的双眸,变得呆滞而沉痛。
脸上,扯出一抹嘲讽的笑,然后站起身,在月倾绝没时间反应过来时,跑了出去。
她离去时的表情,让月倾绝觉得头好痛。
他眼睁睁的看着她朝着街上跑去,自己去一动不动的坐在原地。也许她需要一个人冷静一下。而他,也需要静一静。
蜡烛,慢慢的燃烧,殆尽。
忽然,房间里的灯打开了。他惊喜的抬头,以为是她回来了。可是转过头却看见一个服务生正端着一个小巧精致的蛋糕走了进来。
“月先生,这是月太太定的蛋糕。”
月倾绝低头一看,蛋糕上,赫然写着:生日快乐!
“这是我太太定的?”今天不是他的生日,安辰怎么会?
“是,月太太早到一步,跟我们说今天是她的生日,特意让我们给她做一个香芋味的蛋糕。”服务生有些诧异,但还是耐心的回答了问题才离开。
“Shit!”该死的,他这是选了个什么鬼时机!生日,她的生日啊,她满怀喜悦以为自己是要为她庆生,可他、他却告知她她有可能失去肚子里的孩子!
下一瞬,他的影子消失在包间里,服务生稳了稳自己被他推开的身子,望着他的背影好奇不已。月总裁,这是怎么了?
不过,月总裁是这里的白金会员。付账,从来都是按年结算,他不用费心费力的追赶。
风,在耳边呼啸而过。
刺得什么都没擦的脸蛋生疼。
安辰却顾不得那么多,她只是一个劲的撒开丫子往前跑,也不知道自己要跑到哪里去。
她的心,好痛好痛,眼睛也特别的热。
泪水,一滴一滴的滴落到身后的风中,不知道尘归何处。
没想到,她一辈子都不会想到自己的孩子终究也逃不过跟自己一样的命运。
重男轻女!
这思想竟然存在于这样一个科学的社会!
莫家,月家,哈哈,竟然都是重男轻女的家族。而她莫安辰怎就这么倒霉,生在莫家还不够,还嫁入了月家。
老天爷,你真的对我好狠啊!
幸福?幸福在哪里?
她真的不知道了。
也许,从她身为女儿家开始,幸福就已经注定了与她无缘。
一路狂奔,她忘记了肚子里的孩子。她只知道,她又被人伤了。上一次,是父亲,这一次,是她孩子的父亲。
跑,不停的奔跑,尽管累极了,她还是不想停下来,不想让自己有多余的时间去想他刚刚说的话。十字路口一个一个消失在她脚下,红灯绿灯,无论什么颜色,都无法阻拦她的脚步。
忽然,脚下忽然被什么东西一绊,她的身子不受控制的甩了出去。摔倒的地方恰好是一个车辆稀少的十字街口,一辆黑色轿车忽然朝她驶来。
而她,在那一瞬间脑子一片苍白,忘记了躲避,甚至忘记了呼吸。
“吱——”的一声,急刹车的声音刺得耳膜有些不适,但好在没有撞上她。车门很快被打开,一个眼戴着黑色金边墨镜的男子缓缓下了车。
“小姐,你没事吧。”默然的口气,隐含着淡淡的不满。他赶时间去赴约呢,这女人真是太不会挑时候了。他、以为安辰是想寻死。
“我没事。”不想让人看见自己的不堪,安辰慢慢的爬了起来,顾不得肚子里传来的剧痛,想要躲开所有人。
可是她没想到,身后的男人,早已对她的声音耳熟能详。
“安辰?”她怎么会搞成这样?
被陌生人叫自己的名字,安辰也觉得好奇不已,于是转过了头。
“是你?”呵呵,真是躲都躲不掉,跑了那么大半天,避开了月倾绝,却被他最好的朋友撞见。若是他们提起来,她莫安辰还真是够搞笑的。
在她眼前的不是别人,正是月倾绝的好朋友之一,御风集团的总裁封轻扬,那个游戏花丛的浪荡富家子。
“你怎么了?”一改刚刚的不耐烦,封轻扬拉住了想要走开的莫安辰。
“我没事,请你放开。”
“你确定?别任性了,你肚子里还有孩子呢。”拉着她的手,就往车子那边走。
不提孩子,或许安辰的情绪还好一点,一提孩子,安辰的神经都变得紧绷,对着初次单独面对的封轻扬就开始歇斯底里的叫了起来。
“我没有任性!这孩子要不要还是个问题,或许她就是个不受欢迎的!”她以为他跟月倾绝一样,都知道关于月家的事情,可是事实上,封轻扬从未听月倾绝提起过关于孩子的事情。
所以当安辰歇斯底里的时候,封轻扬只觉得一头雾水,她到底在说什么?
“别跟我说你不知道月家世代单传的事情。”嫌恶的瞪了封轻扬一眼,装什么装,两人是世交,莫说知道了,恐怕连封家都是这样吧。
原来是这事!
封轻扬点了点头,不以为意的道。
“知道又怎样?这跟你肚子里的孩子又有什么关系?”
“不怎么样,反正一条小生命对于你们这样的有钱人来说,却是算不上什么。”冷冷的嘲讽了两句,莫安辰狠狠的推开了封轻扬的双手,拉了拉自己凌乱的外套,准备离开。
封轻扬也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不对劲。莫非绝他们家还有什么秘辛?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甩开,以他大少爷的姿态是不可能再去拉了。干脆身子一侧,倚到了车门上,掏出一支烟燃上,视线,追随着莫安辰的脚步,矍铄的闪烁着。
“不管怎么说,你总不希望肚子的孩子有危险吧。”伸出手,封轻扬认真的望着安辰。
是呀,她之所以生绝的气,不就是因为舍不得肚子里的宝宝吗?而她现在这样,不是把宝宝置于危险之中吗?
抬头,眼眶含着感激的泪光,向封轻扬微微的点了点。
“谢谢你。”
“不客气,走吧。”他急忙将烟头撇到路边,飞奔过去将她抱起,送到了医院,顺便通知了月倾绝。
当月倾绝赶到医院的时候,莫安辰已经安安静静的睡了过去,白色的病房里,一室静谧。封轻扬望着沉睡中都眉头紧锁的莫安辰,心里升起一抹心疼,她的娇美,他早已见过。起初,他还以为她只是个为了钱财缠上绝的女人。
却没想到,她对绝竟是真真实实的存着感情,用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