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桑伸伸舌头,想起和祁乡长的太太的事,他的心里一阵难受。如果不是被祁乡长的太太蒙骗,他也不会娶小雨,更不会闹出这么多的丑事。祁乡长的太太,一直都在骗他,她也不是那种耐不住寂寞的女人。见罗桑好色如命,才想了个损招。
罗桑哪里知道,还以为他干妈真的为他好,介绍了个好妻子,还是杨宇均的干女儿。罗桑越想越气,越气越不敢和他爹说话。他爹气得两眼环瞪,见罗桑垂头丧气的样子,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摆摆手道:“这些事都过去了,如今祁乡长倒了,我们还得打听打听,是不是有人查我们的老底,要是有人查,就要做得让人查不出蛛丝马迹来。”
罗桑应了一声道:“爹,您是从哪听来的消息?这么快祁乡长就出事了?”
罗孟舔着肚子,凝神望着罗桑,白了他一眼才道:“就你那耳朵,一点都不灵。在老赵的丧事时,我便叫人到乡里打听了消息。祁乡长都出事了一月多了,咱们跟他攀了亲戚,难免受到牵连。受到牵连,村长的位置就坐不长了。”
罗桑恨恨地道:“爹,还有谁敢觊觎您的位置?您在村里,德高望重,谁有这想法,我第一个不饶谁。”
罗孟冷哼一声,望着四周的落叶,忽然一阵狂风吹来,他便指着落叶道:“咱们现在,有如秋风扫落叶,祁乡长这树一倒,别说我们这些叶子了,就连树根都没法保全。罗桑啊,这些事,只能逼在肚子里面,千万不能告诉别人,以免有人趁机下手。”
罗桑愣了愣,心想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大事当头,我还能到处胡说?
罗孟没听到他说话,又叮嘱他几句道:“最近可真不能惹事,惹出麻烦来,咱们的麻烦就大了。如今你娘,整天精神不振的,我怕她得病了。”
罗桑叹了口气道:“自从老赵死后,娘就变成这样了。她的心情,也不知啥时候能好起来。我倒真希望我们一家,开开心心的过日子。”
罗孟嗯了一声,朝他道:“你有没有打算,再娶一个媳妇?”
罗桑摆手道:“我不想娶了,要是再娶那么一个贱人进家,吃里爬外的,让人心里纠结。”
罗孟伸手磕着他的脑袋道:“你可好好想清楚了,我要抱孙子。我要是抱不了孙子,就拿你出气。”
罗桑讪讪地道:“要娶,我就娶红姝回家。”
罗孟听罢,吓了一跳,喝道:“你早点打消你这种想法,还娶红姝,我怕你还想娶什么东西?我告诉你,村里那么多待嫁的女人,娶谁不好,要娶红姝,你真是气死我了。”
罗桑叹了口气,望着远处,心想,你怎么知道我心里咋想的,我就喜欢红姝,不喜欢别的女人。村里和山庄里那么多女人,哪个不可以供我玩乐,就是红姝,她与众不同。我那么多次,逼她就范,她都从我的手掌心下逃脱了。
罗孟想着祁乡长下台的事,心里不舒服,听着罗桑又要把红姝弄到手,心里更是难过。他没想到,罗桑比来福还沉不住气,不禁心里闷闷,朝四周望了良久,心才平和了许多。
两人刚一僵局,忽听得车子的响声。罗孟心想,是不是祁乡长有什么事,来村里了?罗孟朝公路上一望,是祁乡长的车,可车里坐着的,只有孟秘书一人。罗孟奇怪地探了探头,朝孟秘书叫道:“孟秘书,祁乡长怎么没有来?”
孟秘书开车走了出来,朝罗孟瞥了一眼道:“罗村长,祁乡长有事,他暂时不能来这里。我是来告诉你一声,最近上头要彻查你们村,希望你做好准备。这次祁乡长,就靠你保住他了。要是祁乡长有事,你也逃不脱干系。”
罗孟忙让孟秘书进屋,低声道:“孟秘书,你是说祁乡长暂时还没事?还有补救的余地?”
孟秘书一愣,朝罗孟道:“祁乡长本来就没事,只是你们村的事,让他揪心。他说过,要是上头来检查,你们村出事了,他的日子不好过,就会拿你开刀。”
罗孟吓得连连发抖道:“孟秘书,你这次来,一定有什么指示?”
罗孟示意孟秘书坐下,给他倒了一杯茶。孟秘书叹了一口气道:“本来我不想告诉你的,我还是实话跟你说了吧。”
罗孟做了个期待的表情,朝孟秘书道:“孟秘书,我有些糊涂,还请你明示。”
孟秘书翘起二郎腿,朝罗孟低声道:“祁乡长遇到大麻烦了,他也是为了罗桑,找人去堵截杨宇均,却没想到杨宇均技高一筹,将这事闹大市里面去了。市里决定派人来彻查此事,你说要是查出来,祁乡长的日子还好过吗?再一查,不就查到你们的头上了?祁乡长最近,天天呆在乡办公室里,一步也不离开。”
罗孟搓着手,颤声道:“那祁乡长要我们怎么办?”
孟秘书沉声道:“深居简出。”
罗孟重复着四字,心想要我深居简出,那村里那么多事,我都不处理了?每天晚上对着家里的黄脸婆,这日子可过得苦啊!自己即使能这样,罗桑他能吗?罗孟担心罗桑趁牛蛋不在家,趁机对红姝下手。以前红姝怀孕,罗桑不敢胡来,如今红姝月子坐满了,恐怕罗桑就坐不住了。
罗孟叹息一阵,朝孟秘书道:“这些我们都会照办,只是上头什么时候来检查,我们也好准备准备。”
孟秘书摇摇头道:“这个说不定,也许就最近几月。但我敢肯定,在下一个月是不会来的。”
罗孟心想,下月不来,那可能下月就要来,我得做好准备,免得被查出什么事来。想起牛蛋被关押的事,罗孟的心里就噗噗的乱跳。这件事,还得找邻村的小马、老黄等人,才能遮掩下去。
罗孟朝孟秘书低声道:“孟秘书,要是祁乡长有什么困难,你就告诉我一声,我也好帮他想想办法。”
孟秘书摆手道:“你是越帮越忙,这事绝不能插手。你们在下面一插手,祁乡长那就坏事了。我可告诉你,罗村长,要是祁乡长真出了事,你的日子,比谁都还难过。你是知道的,你们村里刚死了三人,三人都在同一天下葬,满城风雨,谁人不知?”
罗孟捏了把冷汗,朝孟秘书道:“孟秘书,这事你们怎么知道?”
孟秘书冷哼一声,朝罗孟白了一眼,道:“你还蒙在鼓里,早有人告到上面去了。祁乡长押了押,这事就到县里去了。要是县里再押,不又到市里去了?罗村长,你们干什么事不好,人命关天的事,还是少做一些。”
罗孟连连点头道:“孟秘书教训得是,教训得是。”
孟秘书来此,只是想探探口风。祁乡长的确遇到了麻烦,但他想找一个垫背的,想起了罗孟对他很好,又是孩子的干爹,这事当然得他扛着。罗孟既然承认村里死了三人,听起来三人死得也有些冤枉,不禁朝罗孟道:“罗村长,这事你是怎么处理的?”
罗孟忙道:“厚葬,安抚家属。”
孟秘书点头笑道:“那你可知道村里闹鬼的事?”
罗孟以为孟秘书什么都知道了,便将二狗夫妇的死以及老赵的死,都详述了一遍,希望孟秘书能到祁乡长那说好话,帮他遮瞒。谁知道孟秘书是来探口风的,想让他做替罪羊,听完之后,连连点头。罗孟以为孟秘书是在为他想办法,便不在意这些事。
孟秘书听完他的话,便起身要去。罗孟留他吃饭,他死活也不肯留下,只得让他去了。罗孟送走孟秘书之后,回来越想越不对劲。孟秘书平时来,都是毕恭毕敬的,而这次来,却与前几次大相径庭。罗孟拍着腿,暗叹一声道:“不好,我怎么这么傻,把村里发生的什么事都告诉孟秘书了?”
罗桑躲在家里,没有见孟秘书,此时走出来,朝罗孟道:“爹,这次可大事不好了。我平时见孟秘书,就不是什么好人。将一切都告诉了他,我们没好日子过了。”
罗孟跺脚道:“都是爹一时口快,才将这事说了出来,也是想让祁乡长替我们转圜转圜。我却没想到,孟秘书是来套我的话。你说这事全部说了出来,那祁乡长自然便没事了,可我们有事了。”
罗孟越想越难过,只觉心口隐隐疼痛,不禁歪在椅子上坐了半晌,气得一句话也不出。还是罗桑有些计策道:“爹,现在孟秘书虽知道这事,咱们找几个人,把他截住,卡了事算了。”
罗桑说完,伸手在脖子上坐了一个杀的动作。
罗孟摆手道:“孟秘书是乡长身边的人,杀了更会有人查。即使毁灭证据,这事闹起来,也比村里闹事严重。”
罗桑着急地道:“爹,那你打算怎办?”
罗孟怔怔的望着远处,望着村边的公路,微微的舒了口气道:“深居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