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孟怎不知道张大妈的意思,但事情急促,根本就容不得他考虑。依现在的情形,他根本就不敢答应张大妈什么条件,更不敢让任何人知道。张大妈养了来福这么多年,辛苦了大半辈子,也不能伤他的心。
罗孟顿了顿,朝来福道:“你回去告诉你娘,说我这里先感谢她,回头有重谢。”
来福领了话,回去告诉张大妈,张大妈听了,兴奋不已。想着这些年来受的苦,将要熬到了头。不禁朝来福道:“以后办事,要多跟着村长学学,不要让村长看不起。”
来福嗯了一声道:“娘,你就放心吧。迟早我会让罗桑见识见识我的厉害的,从小他便和我抢爹娘,如今他又要算计我,我一定会让他自食恶果。”
张大妈摆摆手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自己办事小心点就成了,也不要存害人的心。你看看,村里有几个害人的,得到好报了?”
来福不耐烦地道:“娘,你就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来福说完,便钻进尤二妹的房间,见她在那做针线活,便朝她道:“二妹,你怎么也不到村长家走走?”
尤二妹冷笑一声道:“你是想把你媳妇往火坑里送?罗桑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还不清楚?你要是觉得咱两没办法过了,那我就去他家。”
来福忙道:“咋这么大的火气,我就问两句,你看你就这样。”
尤二妹白了来福一眼,放下手中的活道:“你去村长家,有什么收获没有?我看罗桑在守丧,倒是个好的机会。”
来福一愣,朝尤二妹道:“什么机会?”
尤二妹伸手搓着来福的耳门道:“我说你真不懂还是假不懂?罗桑在村里,不能四处乱跑,他以前做的那些事,你到县里的领导那一说,他不是进去了。他进去了,你不就可以和罗孟相认了。”
来福摆摆手,又摇摇头道:“二妹,这种事,我可做不出来。这叫落井下石,你要是想这样,我还不允许呢。罗桑进去了,你以为村长会有好日子过吗?”
尤二妹伸手支在下巴上,忖了半晌,叹了口气道:“也是,那你说咋办?得拿个主意啊。现在娘心里只想着那事,你不尽心去办?”
来福顿了顿道:“你放心,这事十有八成是稳的。等我再仔细的问问村长,把这事敲定了。二妹,你在家,好好的盯着刘老幺,他要是来要什么,你什么都不给。最近他和罗桑,走得很近。”
尤二妹笑道:“你那心眼,我不是不明白,你要忙什么事,就赶紧的去。晚上你要是不回来,明天也就不要回来了。”
来福自被罗桑撞见后,再也不敢晚上出去了。此时听得二妹的言语,笑道:“你放心,我又不是罗桑。”
尤二妹见他走了出去,心想当年牛蛋真是个傻瓜,那么好的机会,他却不抓住,这么个美男子,倒是可惜了。尤二妹边想边叹,不禁又为牛蛋担心起来。
来福来到罗孟家,见一切安排停当,便找罗孟道:“村长,还有什么事要我办的吗?”
罗孟摆摆手,低声朝来福道:“其它的事都办妥了,只是我有点不放心县里来的那些人。他们在老谭家住着,难免会有人议论。要不你抽空,多到老谭家走走。”
来福领命,朝罗孟道:“村长,这事我知道。我天天去他家,陪陪黄秘书他们。”
来福说着,便朝老谭家去了,见老谭正在和黄秘书他们谈着村里的风俗,不禁探了个头进去,朝里面嚷道:“大娃,今天没去帮忙吗?”
老谭听见来福的声音,朝他道:“大娃早去了,虽然以前和他家有点不快。但村里人手不够,哪有不去帮忙的礼?”
来福走进院子,朝黄秘书望了一眼道:“黄秘书,您也在。”
老谭以为他有事,便叫老伴搓了条凳子给他坐。来福坐下,便不着边际的和黄秘书说话。黄秘书是个不太多说的人,一席话下来,说得黄秘书烦了,朝老谭道:“老谭,我有些困了,想去休息休息。”
老谭朝八妹道:“八妹,你带着黄秘书去屋里,再去罗村长家,把大娃叫回来,就说来福找他有事。”
来福忙道:“老谭叔,没什么事。我只是想来家里坐坐,没别的事,八妹,你也别去叫了。”
老谭见来福冲出院门,冷哼一声道:“一定是村长这老鬼使坏,派他来监视黄秘书他们。”
等来福一去,黄秘书走出屋子来,朝众人道:“这小伙子倒挺会说话,只是我有些不喜欢。和他一聊,把我的整个思路都打乱了。”
黄秘书说着,朝一旁穿着黑西装的汉子道:“有凤岚的消息没有?”
那人摇摇头道:“还没有他们的消息,我们怀疑,是不是被罗桑父子抓起来了。这些天,一直有人守在他家,也没查出异常的动静。他的老伴,想必是真的死了。”
黄秘书冷哼一声道:“他多番阻止我们来村里,村里一定有见不得人的事。只是这件事,不可伸张出去。像他这样的人,就得悄悄的行事。一有风声,他就会马上采取行动。”
那人点头应了一声,不再说话了。老谭却眯缝着眼道:“黄秘书,你放心,红姝她们一定会没事的。她们只要没下山,在山上都是安全的。”
黄秘书一愣才,好老谭道:“何以肯定?”
老谭把山上的情形说了一遍,黄秘书略略点头,又朝那人道:“你们守住山口,有人下山,随时来报告我。要是凤岚有什么事,我绝绕不了你们。”
几人颤颤兢兢的走了出去,朝山脚走去。
其中一人,朝那人低声道:“要不我们派人到山上去看一下,万一有什么异常,也好采取行动。”
那人点点头,朝他道:“小胡,你上去看看。”
小胡点点头,悄悄的朝山上溜去。来到山上,见有户人家,他便上前去敲院门。猛地走出一个披头散发的人来,吓得他哆嗦地道:“你是人还是鬼?”
那人不说话,继续朝院门走来。小胡吓得忙道:“你再不说话,我就开枪了。”
屋里的黄凤岚听得喝声,忙蹦出来道:“小胡住手。”
小胡见黄凤岚安然无恙,朝她道:“黄小姐,黄秘书担心你的安危,派我们来看看。”
黄凤岚点头道:“现在你可放心的去了吧?”
小胡忙道:“黄小姐,我要保护你的安全。”
黄凤岚冷喝一声道:“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下去后,谁也不许告诉。”
小胡只得将枪揣好,走出院门,直奔山下。黄凤岚沉声道:“罗孟家死了人,倒是咱们的好机会。只是我们得想个完全之策,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红姝也走了出来,低声道:“罗桑他家屋里,一定有证据,那年我还是姑娘的时候,就听他说过。他爹每做一件事,都会用纸写出来,还将它放在隐秘的地方。那时他为了讨得我的欢心,把家里的什么事都告诉了我。”
黄凤岚大喜道:“那就更好办了,红姝去他家,假意帮忙,再想法将证据找到。”
庆明摆手道:“这件事不能让红姝去,红姝去有人怀疑。庆霞在山下帮忙,罗孟一定不会怀疑。咱们不能错过这次机会,更不能让他父子逍遥法外。”
黄凤岚沉吟道:“你敢肯定,你爹的死,与罗孟有关?”
庆明摆手道:“不能肯定,但这件事绝对和他有关。我虽不知道毒害我爹的人是谁,但这件事和他,有着种种关系。他为了坐稳村长的位置,为了没人争夺他的位置,不做傀儡村长,才找机会下手的。”
黄凤岚心想,光凭茶叶里有毒,是不能证明老王被人毒害的。唯有找出那个凶手,才能肯定和罗孟有关。牛蛋曾说老赵临终前告诉了他,毒是他下的,那么老赵有什么目的,要毒害老王呢?
黄凤岚心里一阵痉挛,朝红姝道:“村里有没有人传出老赵和罗孟他妻子的丑闻?”
红姝忖了忖,想了半晌,才朝她道:“听说过这么回事,但不知是真是假。听说老赵就是被吓死的,还是罗桑的主意。”
黄凤岚沉声道:“罗桑的主意?他能吓死老赵?”
红姝不好承认老赵就是她爹,听得黄凤岚怀疑她爹,毛骨悚然,不禁道:“是的,他……,他吓死……,吓死了老赵。”
黄凤岚听得她说话结结巴巴的,忙道:“姐姐,你怎么了?”
红姝回过神来,朝黄凤岚道:“没有什么,可能是想起以前他们说的,还有些害怕。她不敢说出她爹做的丑事,至于他和罗桑他娘有什么关系,她也不想多说。”
她不禁怀疑,是不是她爹毒害了老王。
红姝望着天空,心想自己的爹再错,也不能错第二次。原来罗桑装成老王,爹害怕老王爷爷索命,才吓得死去了。
红姝顿时明白,心里暗道:“这件事,我到底是帮着查,还是不帮着查?”
纠结的心,等待着她作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