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姝渐渐醒来,只见一块巨石,压着肚子,不禁喃喃地道:“还以为来到天堂,就不再受苦,却没想到到了天堂,也被巨石压住。”
忽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道:“醒了,醒了。”
红姝一怔,心道:“难道他已随我而来?”
红姝睁大美目,朝巨石上的手望了一眼,多么熟悉,多么令人牵挂。红姝不禁幽幽的道:“牛蛋,你……,你怎么也来了这里?”
牛蛋一愣,不知红姝说的什么话,难道她被大水一冲,变傻了?牛蛋低下头,低声道:“红姝,你没事吧?”
大娃随即将石头抱走道:“五弟,我去帮你放哨,你在这和她说说话。”
牛蛋摆手道:“哥,不用。要是老赵叔再来,正好让他把红姝带回家去。”
红姝一听,喝道:“你们为什么救我,为什么?”
牛蛋把刚才遇到的事说了一遍,红姝听完,淡淡地道:“牛蛋哥,你怎么不让我去死?我死了,身子也是干净的,不被人冤枉。”
牛蛋将网收起道:“红姝,我知道你是清白的。谁再那样说,我扇他的耳刮子。”
红姝的眼眸,瞬间变得柔和,幽幽的道:“牛蛋哥,谢谢你。我还以为这世界上,再没人相信我,原来在这里,我还能找到相信我的人。”
牛蛋微微一笑道:“红姝,别傻了。你知道吗,你这样死了,别人更加相信,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是清白的,但人一死,谁会相信?”
红姝点点头,听着牛蛋的话,句句顺心。牛蛋不计前嫌,三次救她,她的心里感到一阵甜蜜。
牛蛋见她没事,站起身道:“红姝,我送你回家去吧。”
红姝摆摆手道:“牛蛋哥,你认为我家我还能回去吗?有那样的一个爹,迟早不被他给卖了?”
牛蛋朝大娃望了一眼道:“哥,你看这事怎么办?”
大娃忙道:“牛蛋,依我说,得让老赵叔知道。知道我们是救她,并没有伤害她之意。要是老赵叔再浑来,我对他不客气。”
红姝站起身,幽幽的道:“大娃哥,你放心,这次要是我爹再无理取闹,我就死在他的,面前。”
牛蛋朝大娃又望了一眼道:“哥,那就把红姝带到我家里去,让她在那里静养。”
大娃为难地道:“爹娘那里,怎么对他们说?”
牛蛋略略一忖道:“大哥,你放心,爹娘不是那种不讲情理的人,我们现在就回去。免得被人看见了,红姝又要被老赵叔骂了。”
大娃想想也是,带着红姝,来到家门口。
老谭家的远远便见红姝走来,喝骂道:“死不要脸的贱骨头,又来勾引我家牛蛋了。还不快滚回去,滚回去让你爹指点你去卖。”
牛蛋忙上前几步,扯住他娘,将救她的事说了一通。老谭家的怒喝道:“老赵怎么是这样的人?”
老谭家的忙上前道:“闺女,刚才都是大娘不好,大娘向你赔不是了。”
红姝欠欠身,瑟瑟的道:“大娘,我还是到别处去吧,不能给你们带来麻烦。我知道我那爹浑不讲理,我也不能再对不起牛蛋哥了。”
老谭家的一听,忙道:“红姝,你这么一说,就把大娘见外了。你爹那样,我们也不跟他计较,都知道他是那样的人。你安心的住下来,等你爹气消了,他就会来接你的。不知道村里是哪个嚼舌根的人,乱说这么好的一个闺女。”
牛蛋恨恨地道:“还有谁?张来福她妈,眼看着做不成媒人,就说话损毁人家。要是被我撞见,非揍她一顿不可。”
老谭家的怕事,忙道:“牛蛋,你要是这样做,就再也别进这个家门。大娃,闺女受惊了,带她去休息休息,我去村东边,给她买点水果点心。”
老谭家的没能生个女儿,此时见了红姝,把她当宝似的。红姝急得拉住老谭家爱的手道:“大娘,快别这样。你这样,让红姝都不好意思留下了。”
老谭家的笑道:“多会说话的闺女,好好在家坐着,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
老谭走出来,老伴找了衣服,给红姝换了,正坐在竹子旁乘凉。也走出来道:“红姝,把这里当成家,老赵要是敢再欺负你,就告诉我,我一定帮你出气。”
老谭说完,将拐放在一旁,朝牛蛋道:“牛蛋,她来这里,怕生,你就陪她说说话,弄条鱼,再做几个小菜,和她一起吃。”
红姝站起身,走到老谭家的厨房道:“叔,还是我自己来做吧,我会的。”
老谭笑道:“牛蛋,快陪她去,指点她菜在哪,让她熟悉熟悉,把这里当成家。”
过不多时,老谭家的拧着梨、香蕉,走了回来道:“那里没卖什么好吃的,就这两样,我就买了些。孩子他爹,闺女呢?让她来吃水果。”
老谭低声道:“孩子他娘,可别吓着闺女了。她在家忙碌惯了,来到这里,还不停的忙活。你去灶下,换她和牛蛋出来,坐着说话吃水果。”
老谭家的点头道:“我看这闺女,在家也挺守本分的,基本不去别人家瞎逛,哪会就做出那种事来?”
老谭又放低声音道:“她们都说,闺女的胸脯,比以前大了,走路姿势也不对了。你说小孩子,正在长身体的时候,那里大了,再正常不过。受了一次惊吓,再河边石板上挣扎了半晚上,全身的力气都耗得没了,回去走路不变样吗?”
老谭家的道:“是啊,都怪老赵这人,不识事体。要是他不认这闺女,就留在我谭家,我看牛蛋啊,也老大不小了。”
老谭忽然将声音压得更低道:“孩子他娘,说话小心点。别让她听见了,不好意思又跑了。女儿家的心思,最难琢磨。对了,别光顾说话,快进去叫她们出来。”
老谭家的忙走到灶下,将两人换出来。红姝死活不肯,被牛蛋一拉,扯到竹子下的椅子上坐了,将水果端来道:“红姝,快来吃水果。”
红姝不敢去来,羞涩的坐在那里不动。
老谭喝道:“你这混小子,人家不好意思,你就给她拿过去。”
红姝听老谭一说,连忙伸手去拿。
老谭微微笑道:“红姝,以后就把这里当成家,不必拘束。不过我家就是穷点,恐怕照顾不周。不过你放心,我们吃啥,你就吃啥。”
红姝拿着梨,啃了一口道:“叔,你们对我很好,我知道的。”
红姝怕多说话,惹得老谭不高兴,只说了一两句,便不敢多说。老谭看在眼里,心里却想,这么好的姑娘,老赵咋就这么对待呢?多识大体,多会做事,都被老赵给毁了。她要是会做出那种事,就不寻短见了。
老谭边忖边暗道:“只是我家太穷了,不能让她在这里受罪。就把她当成闺女,在家养着,以后说不定她能有出人头地的一天。”
老谭家的将鱼端了出来,放在石桌上道:“闺女,你饿坏了,快吃饭。”
牛蛋慌忙进去,将饭盛了出来,将碗筷递给红姝道:“红姝,快吃吧。”
红姝接过碗筷,不停的哭泣。
老谭见她哭,忙道:“红姝,在叔家又什么照顾不周,还多多的包涵。”
红姝忍着泪水道:“叔,你们对我太好了,我激动。一激动,我就忍不住哭了。”
老谭笑道:“闺女,不哭,把这里当成家,不要太拘泥。牛蛋,给闺女夹菜。”
牛蛋将鱼夹到红姝碗里道:“红姝,这是我娘最拿手的红烧鱼,你尝尝味道如何?”
红姝细细的嚼着,点头道:“恩,好吃。”
老谭嘴里满是笑容,堆在脸上,显得极不自然。道:“闺女,好吃就多吃些。”
牛蛋见老谭笑得合不拢嘴,奇怪地道:“爹,你老是笑什么?我回来你就笑个不停,笑得很灿烂。”
老谭拍了他一巴掌道:“臭小子,我笑一下还不成?好好的吃你的饭,不要打扰你爹休息。”
牛蛋应了声,帮着红姝夹菜。
两人正吃着,忽听院子外面,一个声音喝道:“臭不要脸的东西,还以为你死去了,竟跑到仇人家来了。一定是牛蛋这杂毛,对我女儿下了手。牛蛋,你狗日的出来,你做的好事,是男人,就承认了。”
红姝听得喝声,吓得面色大变。
老谭伸手在桌子上摆了摆手道:“闺女,慢慢的吃,他不敢进来。”
老谭说完,拄着拐,朝院门走去。
老赵兀自在院门骂个不停道:“死不要脸的东西,还不出来,跟我回去?”
老谭走到院门口,见老赵伸手指着他家兀自,破口大骂,不禁喝道:“老赵,你骂谁呀?难道还记恨上次的事,我可跟你没有深仇大恨。上次的事,也是你自个儿做出来的,怪不得别人。对了,红姝是在我家,你有种就去找村长来,亲自把女儿接回家去。”
老赵听他一说,骂道:“死不要脸的东西,在这要生出野种来,休想让我老赵接你回去。”
老谭将拐一扔,朝老赵的头上扔去道:“我看你才死不要脸,你家闺女好好的,是你多想,她又哪点不好了?你要是嫌她不干净,我老谭不嫌,我老谭家的牛蛋不嫌。告诉你,她是清白的。要是你再跟着张大妈那张臭嘴胡说,小心我告到乡里去,一同治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