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装了会疯,陡然间见庆明真的将银针拿来,吓得面色大变道:“庆明,你想干什么?谋杀?”
庆明冷笑一声道:“你刚才疯疯癫癫的样子,还以为你疯了。既然好了,我也不必施针了。老赵,我爹都七十几岁的人了,还为你女儿看病,你是不是得表示表示?”
老赵指着牛蛋,喝道:“是他带我来这里的,又不是我想来的。”
村长罗孟止住老赵,也止住庆明道:“庆明,你看这样,你爹救他的花费,都从村部支出。不过老赵不出钱,也得出力。否则年终的时候,你家的米粮,就不用领了。”
老赵连连点头道:“村长,你真的忍心扣下我家的米粮?”
村长指着老赵喝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扣你的米粮,算是对你格外开恩,看病就得给钱。像你这样,比那些无赖还无赖。老赵,我告诉你,你女儿在他家呆一天,按十块钱算,加上医药费十块,总共是二十块。”
老赵呀了一声,仰头望着天,晕倒在地,良久才喃喃地道:“那我闺女,得养两头肥猪,才卖得起那点钱。”
村长哼了一声,又道:“最近我听说,村里风气败坏,竟然有人,公然把自己的女儿,像城里那些拉客的人看待,下次我要是再听见这样的风声,不但要罚钱,还要将这样的爹,关到大牢里去。”
老赵听了,顿时软了半截。村长发话,就是判了自己死刑,再不循规蹈矩,那就是犯法。老赵爬起身,朝庆明望了一眼,希望庆明给他说说话,好少交点钱。庆明知他家抠门,又跟他有仇,何况钱在村部领,又不经过他手,为何要给他减钱?再说等拿到钱了,还得给牛蛋和大娃,压压他们的惊。
庆明忖了忖,这倒是他爹医的第一个高费用病人。老赵回去,又不知道会怎么对待红姝,但无论他怎么对待,也不会像上次那样闹出大笑话。放了血,他就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村长说了一席话,见老王走出屋门来道:“村长,适才救人,来不及招呼,怠慢之处,还望村长海涵。”
村长忙拱手道:“老王叔,快别这么说。这治病救人,全在抢时间,要是把握不住那会,病人就可能一命呜呼。老王叔,辛苦您了。刚才也让你的住宅吵闹不休,我也打发他们下山去了。”
老王捻须笑道:“多谢村长,要不是村长前来,我家这里的烂摊子,不知如何了局。如今病人已好了许多,我想让村长做个见证,叫老赵把她领回去,好生看养,不出十日,她的病即可愈可。”
老赵听了急了,心想还需要十日,家里的活谁干?交给八妹、九妹,她们又干不完,何况她一个人的病,就耗去两头肥猪。还要养病,我看她养啥,回家继续给我干活。
老赵心里这么想,却朝老王道:“有没有什么更快的办法,让我闺女一两日就能康复?”
老王微微一笑,捻须道:“老赵,有一法,可以让你闺女急速康复,不过老赵,你家是花费不起。”
老赵听说有好的办法,忙道:“老王叔,你就出来听听,我想法子也能办到。”
老王啐了他一口道:“你舍得为你闺女花钱?告诉你,你闺女身体虚弱,需要大补,人参什么的补品,那是不可缺的。还有,每天给她吃点猪肉之类的红肉,鱼虾不可少,几天就复原了。”
老赵吓了一跳,心想我家一月才吃那么一次猪肉,每天给她吃,吃上两日,那还不花了我很多钱?鱼虾之类,倒是可以利用牛蛋,让他拿些来。
老赵忖了忖,朝牛蛋瞥了一眼。牛蛋已知此人哪怕是自己的骨肉,都舍不得花钱的,冷笑一声道:“这鱼我每天送一条到老赵家去,够红姝一人吃了。不过猪肉、人参,我家倒没有。”
老王捻须笑道:“只要有鱼,不出七八日,她就能痊愈了。”
几人又说了一会话,才告辞下山。
老王款留村长,吃了晚饭才去,村长不好在他家逗留,说过几日来接老王到他家去看病,便匆匆的同老赵下山了。
牛蛋留下,帮着收拾东西。庆霞走来道:“牛蛋哥,你吃饭再去。我给你做最拿手的酸菜鱼,等会尝尝我的手艺。”
牛蛋摸了摸头道:“我大哥他们,现在还不知道在哪,我得回去找他们。”
庆霞笑道:“我来的时候,也让他们回去了,说这里没事。你就放心吧,在我家害怕那些地痞来这里?”
牛蛋摸着脑袋,忖了忖,在他家吃饭,多不好。遂告辞了一番,老王知他担心自己的兄弟,只得让他下山。
牛蛋来到山下,天时未黑,只见八妹,在河边割猪菜。牛蛋听得轰隆的水声,心想今天好险,要不是大哥急中生智,从无赖们的手中逃脱,他就魂归西天了。只是那些无赖,怎么这么眼生,似不像本村的人。
牛蛋想了一想,心里难过。遇着老赵这样的人,唯恐天下不乱。
牛蛋行了一程,也不与八妹招呼,便到河中去收网。他将渔网轻轻一扯,重得令人吃惊。当他拉起渔网时,只见数十斤的鱼,缠在网上。牛蛋一一收了,乐得嘴角上翘。牛蛋心想,这么多的鱼,让八妹带些回去,给她姐和她家吃。免得姐妹众多,每人还没吃到一口,鱼就没了。
牛蛋叫了声八妹,八妹没有应。
牛蛋却听得一阵长长的笑声,足有十余人。
牛蛋奇道:“难道八妹回去了,怎么走得这么快?我来时见她的背篼,都还是空的,不可能走得这么快。”
牛蛋提着鱼和网,来到八妹割猪菜的地方,只见在老王家闹事的十几个无赖,将八妹团团围住。牛蛋大骇,慌了手脚。这么多人,围着八妹,吓得她直打哆嗦。又见来福、罗桑两人,坐在远远的青石上观望。
牛蛋见他们人多,不敢轻易出手,只得怔怔的望着。河边闹事,他不得不管。再说又是那种见不得人的事,他更要一管到底。
只听一人淫笑道:“八妹,你爹将你送给我们玩,今天你就乖乖的从了我们。日后我们也会眷顾你许多,再有人欺负你,我们就帮你揍他。”
八妹喝道:“你们都是坏人,不是好人。”
八妹说完,伸手指着来福,骂道:“狗娘养的,以前我二姐,就是被你弄得声名扫地的。你们今天要是逼我,我就一头撞死在你们面前。”
罗桑站起身,指着青石,冷笑道:“八妹,这里就是余寡妇撞死的石头,要不你也过来撞死在这里得了。告诉你,只要再有人在河边死,老谭家的儿子们,就会抵命。”
牛蛋听完,心道:“几个哥哥和兄弟们都到哪去了,不是轮班值守的吗?我一个人,怎能抵得过那么多人?”
牛蛋忖了忖,朝十余无赖望去。猛然间回想起自己逃难邻村的时候,还依稀记得众人的面孔。他们都是隔壁村的地头蛇,竟然和来福、罗桑他们,联合起来,对付我家?
牛蛋冷笑一声,轻哼道:“我要你们,吃不完兜着走。”
牛蛋正哼着,却听来福道:“兄弟们,说好了,我第一个,谁也不许占便宜。”
罗桑拍了来福一巴掌道:“来福,这次就便宜你了。八妹走起路来,夹得很紧,屁股都还没分开,一定是个处的。来福,你可要好好珍惜,不知道你们家尤二妹,是不是有这么紧?”
来福还了他一拳道:“不许胡说,那可是我媳妇。”
罗桑啐了一口道:“你媳妇,你媳妇就不会跑到河边来和牛蛋私通了。上次因为余寡妇的事,才放过了牛蛋。要不是余寡妇,牛蛋早被捉住了。来福,家里的,还是要看紧点。这么些年,你和二妹,都没生。说不定哪天,她在外面,整出个野种来,那可真是说不定。”
来福骂道:“罗桑,你再聒噪,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来福边骂边朝八妹走去,牛蛋见了,心里暗想自己的兄弟们,怎么还不来河边?来福如此一来,不是害得我家遭罪?
牛蛋叹了口气,心想村长本来就是为了让他儿子报仇,才让他爹接了这活,爹咋就看不清楚呢?
牛蛋正叹气间,只见来福,走到人群堆里,大摇大摆,伸手便去摸八妹的下巴。八妹将身子一让,闪过来福的手。
来福怒喝一声道:“骚娘们,还不从了老子。打得你鼻子口来血的,你就知道老子的厉害。那日让你从了我,你不愿。今日我带这么多兄弟,来满足你,老子要让你一个月瘫在床上,爬不起来。”
八妹边哭边喝道:“来福,你是个畜生,天打五雷劈。”
来福走进一步,将八妹搂在怀里,冷冷地道:“要怪就怪你爹,是他为了让我们救他自己的命,不屑牺牲你。你回去后,天天骂你爹就成了。”
来福说完,猛地将八妹扑倒,压在八妹的身上。众人兴奋不已,只要来福完事,他们就会拼命的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