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孟顺利当上村长,失而复得,让罗桑着实兴奋了一回。以前失去的,以及所挨的打,他都要让人补偿。他更要全村的人,都知道他罗桑。想起以前牛蛋对他,他的心耿耿于怀,他要将牛蛋,置于死地,要从他那,夺回红姝。
罗桑日夕计议,探听红姝的下落。听得红姝、牛蛋,都在老王家,两人即在老王家,就万万不能去惹。老王能将他爹扶上台,也能将他爹撬下去。他想了半日,不得主意。谁知来福,还记挂着红姝,听罗桑想打她的主意,自己也想分一杯羹。
来福来找罗桑,罗桑说要用计先除掉牛蛋,或者将他打得残废,来福死活不肯。想着牛蛋救他的情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做不义之人。来福要罗桑再想别法,既能得到红姝的人,又不伤害牛蛋。
罗桑想了好几日,不得计策。转眼间到了十月间,天气转凉,农活都干得差不多,油菜还未种完的人家,还在种油菜。可这罗桑,闲得蛋疼,一天没啥事干,就在家想着怎样得到红姝。他知道来福,得了牛蛋救命之恩,天天感恩,不愿做出对不起牛蛋的事,自己就找着以前的弟兄们计议,要先除掉牛蛋,再想法制服红姝。
众人点头,知罗桑江湖重出,一定大有作为。他们以为,罗桑从此,便龟缩家中,不再出山。谁知罗桑,在他爹官复原职之际,随即楚山。既然他重出,那以后在村子里,他们同样是老大。当中有个从小跟他玩得好的同伴,叫作二狗。这二狗,不喜欢女人,却嗜赌如命。整日跟人家赌钱,输了不少。罗桑养病期间,便来像罗桑借了不少钱。罗桑财大气粗,借多少给多少,如今分文未还。
听说罗桑重出,他也好在赌的时候,带人勒索赌徒,将他以前所输的钱,尽数取回,还给罗桑。罗桑听说此事后,责备了二狗一回,叫他不要轻举妄动,万一走漏风声,被他爹知道,什么事都完了。
他也听说,他爹这村长,如今着实难当,左右都怕得罪人。他要在外面惹了事,罗孟不跟他脸色看,都不行。说不定像上次那样的打,在所难免。罗桑叹息一阵,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对付牛蛋,就拿二狗出气。二狗没拿到钱,还不了罗桑,只得任凭他暴打。
二狗被他打一顿,他就像赌徒们勒索一次,谁知每次带去的人手,都不够,反被他们将身上的钱抢光。二狗来告诉罗桑,罗桑恨恨不已,却不敢出山。二狗见他不出手,朝他喝道:“罗桑,你再不出山,我就带着兄弟们跟别人混。到时吃香的喝辣的,总比跟着你受罪强。”
罗桑一听,害怕兄弟们散去,以后他要找一个人,都很难找到。当即让二狗去来福见,找来福商议。来福听说有人抢二狗的钱,怒喝一声道:“罗桑,这你都忍得下去,我可忍不下去。”
罗桑低声道:“我这不是怕被我知道嘛,他知道我再胡作非为,我就完了。来福,上次挨的竹子,没把你打烂,可把我打得难受至极,至今想起,都还害怕。”
来福噗嗤一声笑道:“那是你爹,请不来老王,才让你疼了一晚上。要是及时抢救,你也不会受那么多苦。我听说,你爹是三顾茅庐,才将老王请下山来的。”
罗桑冷喝一声道:“这老王也真正可恶,竟这样对我。我爹为何,还这样低声下气的上山请他?”
来福叹了口气道:“村里就他老王家和老韩家把持着,竞选村长时,谁要是得罪了两人,就没门。如今两人,又是乡长跟前的红人,要是谁惹恼了他二人,恐怕是吃不完兜着走。”
罗桑呸了一口,朝二狗道:“二狗,什么时候,咱们就惹老王一下,我就不信,他能咋滴?”
来福慌道:“罗桑,你不能胡来,要是动老王家,我可不参与。以后我也不想再跟着你们瞎混了,我也得务点正业,好好陪陪二妹。”
罗桑啐了他一口道:“小胆鬼,我也不为难你。谁叫你是我爹从乡里捡来的呢,做事都小心小意的,谁会吃了你?”
来福喝道:“罗桑,你说什么?”
罗桑朝来福白了一眼道:“我说你是我爹从乡里抱回来的野孩子,根本就不是你娘和我爹的私生子。”
一直以来,来福都以罗孟的私生子自居,有罗孟罩着,他家的日子也好过了不少。就连张大妈,就是在平时被人背地里骂几句,但明里谁也不敢乱骂,都得敬重她几分。罗孟也经常,将来福当成亲儿子一样看待,但知道事情真相的人,没有几人。今天罗桑将真相一说,急得来福喝道:“罗桑,你别血口喷人,我娘她,也不会做出那么缺德的事。”
来福说毕,愤愤的朝家行去。他来到家里,见张大妈正在那里绣针线,便凑上去问他娘道:“娘,我想问你件事。”
张大妈一抬头,见来福一脸哀求的表情,忙道:“孩子,啥事?看你一脸晦气,和别人吵架了?”
来福点头道:“罗桑说我是从乡里抱来的野孩子,娘,你就说说,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张大妈听罢,心里一慌,将手中的针插入左手的指心,都还不知。直到疼痛难忍,才啊了一声道:“来福,你是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来福忙蹲下身道:“娘,无论我是不是你的亲儿子,我都会当你是我的亲娘一样侍奉。娘,你放心,我说话算话。我不过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别的没有什么要求。”
张大妈叹了口气,似在回忆往事地道:“来福,你不是我的儿子。你是罗孟,从乡里抱来的。你是支书亲手交给罗孟,让他抱来咱们村,要找个人家,好好抚养。这些年来,村长对我家,关照不少,也是这个原因。”
来福一听,欣喜地道:“娘,那我不是你和罗孟的私生子,以后我就可光明正大的做人,就能辟开谣言了。娘,这些年来,都是我不孝,处处给您惹祸,让您担惊受怕,孩儿给您磕头了。”
张大妈初时担心来福,知道真相后,会去寻找他的爹娘,此时一听,才将愁眉展怀不少。她望着远处,喃喃地道:“当年你爹死得早,没有孩子过继香灯,罗孟见我日子过得很苦,就把你安置在我家,说以后会悉心照顾,还有村里的补助。我也不想留你在家,也怕别人胡说,可我见你长得伶俐好看,就留了下来。”
来福不住的磕头道:“娘,都是孩儿不好,不知道您的一片苦心。从今以后,孩儿不再在村里鬼混,我要守着娘,让娘过好日子。”
张大妈扶起他,摸着他的脑袋道:“来福,你要哄娘高兴?就不要整天守着娘,早点让媳妇生个大胖小子,我的心,自然就高兴了。”
来福朝不远处的尤二妹望了一眼,她只要看见来福回家,就坐着不说话,一个人在那赌气。来福瞟向她,她却转身看着别处。
来福听着张大妈的话,点头道:“娘,您放心,我一定让您得逞所愿。”
来福说完,走到尤二妹跟前,低声道:“二妹,以前都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今后我绝对不在外鬼混,每晚都在家里陪着你。”
尤二妹初时不理他,后来被他一缠,又见他诚心悔改,才答应了他。一起三个人,兴高采烈,做着饭,一起吃。他们的日子,只有结婚以后的那几日,才这样过。张大妈望着他小两口,心里的乐难以言诉。
罗桑听得来福一家,过得美美满满,心道:“我还以为来福,回家要大闹一场,没想到他回家去,到守规矩了。他这人,说变就变,以后我怎么管理弟兄们?我一定要他重新回来,变回以前的来福。”
罗桑召集弟兄,相互商议。第一步,除掉心腹大患牛蛋。第二步,将红姝骗到手。第三步,想法让来福回来。
众人知道罗桑的心里在想什么,他想让牛蛋死,牛蛋一死,他在村里就横行无阻。但罗桑他不知现在的形势,还以为他爹是村长,自己就是皇帝,无人敢惹。众人听完他所计议的,都害怕得摇摇头道:“罗桑,你这不都为了你自己吗?除牛蛋,抢红姝,匡来福,都是为了你自己。我们,我们得到了什么?”
罗桑微微一笑道:“你们想要什么,都早点说出来,让兄弟们一起去办。”
二狗笑道:“罗桑,只要能在邻村赌钱的时候,你带人帮我把钱抢回来,我就帮你办事,什么都听你的。”
众人听二狗一说,都拿定主意,要罗桑带领众人,将村子闹得一团糟。即便不能在村子里闹事,也要到别的村,大闹一场。众人已知,罗桑好动,他在家里,是坐不住的。只要众人有想法,即使再难办,他也会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