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蛋无奈,只得从房门里走出来。村长见了牛蛋,如获至宝。
原来老谭家的见村长罗孟拧了不少东西,知道是来答谢牛蛋的,见财眼开,也管不得那么多了。知道牛蛋在屋里,慌忙叫他出来迎客。
牛蛋垂头丧气的望着红姝,红姝也双手握紧拳头,相互抵触。红姝见牛蛋一脸茫然,只得低声道:“人家都知道你回来了,还不出去见见?我爹也不知道搞啥名堂,跟着村长掺和在一起。他平时和村长,也没多少交情,可为何现在像粘在了一起一般?”
牛蛋没有说话,走出房来。装着笑容满面的样子,朝村长罗孟道:“村长,我刚来家,听红姝说了,还正准备换换衣服,就到你家去,可没想到你就来了。”
罗孟将手里提的东西递给牛蛋道:“这次去乡里,多亏你照顾,这些都是小小心意,还望你收下。罗桑那孩子,不懂事,你就担待一点。”
牛蛋不管包里是啥东西,只见是两大个油纸袋,忙让红姝出来接了进去。牛蛋让过村长,也让他丈人到屋里坐,红姝砌了茶自是不提。
众人说了些闲话,村长罗孟就要拉着牛蛋去他家。牛蛋死活不愿,还是他娘说道:“牛蛋,你看人家村长对咱家多好,你怎么能这样不识抬举呢?”
老赵磕了磕烟灰,也骂了牛蛋几句。牛蛋心想,要是爹在家,这事就不会穿崩,更不会让村长进屋来。牛蛋只得勉强道:“那我就去坐坐,不过村长,这乡里,日后我是不敢去了。那豪华,那气派,可谓人间天上,从所未见。罗桑攀上这样的亲戚,可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村长罗孟知道是在骂他,可他又不好多说,这种气只能咽进肚子。他知道,要将老王的事压下,就得联合牛蛋。要是牛蛋跟庆明联合起来,说不定哪天就把他老伴和老赵的密谋弄了出来。
罗孟微微一笑道:“牛蛋,这还不是托你的福,要不是你去,乡长的太太,怎么会认罗桑作干儿子。记你一大功,今晚在我家,不醉不归。”
罗孟说完,转身朝老谭家的道:“孩子他婶,要不你带着红姝,也到家里坐坐?”
老谭家的忙摆摆手道:“我们妇道人家,懂得什么,去了只会打搅你们,还是留在家里。牛蛋,你到村长家去,可要替我和红姝,问好你婶。”
牛蛋不耐烦地道:“娘,知道了。”
罗孟见牛蛋同意了,朝老赵瞟了一眼,老赵也点了点头。红姝晃眼见老赵的眼神不对,心里纳闷,走到牛蛋跟前道:“牛蛋哥,你衣服还没穿好,进里屋我帮你整理整理。”
牛蛋忙跟着红姝,来到里屋。
红姝将门掩好,低声道:“刚才我见村长和我爹的眼神,好像不太对劲。你还记得杨方德家的事吧?”
牛蛋一惊,想起那日在杨方德家,他家那兔崽子,差点要了人的命,忙道:“你放心,我去会处处小心的。这次是他来请我的,我想不至于到那种地步。”
红姝轻轻的拍打着他身上的灰尘,双手搭在他的肩上,幽幽的道:“凡事小心些,我不想你有事。你和庆明的事,先放放,我相信他会理解的。”
牛蛋一愣,朝红姝的脸上瞥了一眼,低着头道:“你怎么知道的?”
红姝叹了口气道:“昨晚庆明就冲我发火了,他知道你去了乡里,还是陪着罗桑去的,心里就更加难受。牛蛋哥,你这样做,是在与村长为敌,这件事八成是村长指使人干的,你可要小心。”
牛蛋的头,猛地肿胀起来。他怀疑罗孟,红姝也怀疑罗孟,可老王中毒时,罗孟根本不在家。罗孟家只剩下一个老女人,她会干什么?她会指使谁?
牛蛋将嘴凑到红姝的脸上,亲了一口,又伸手拍着她的肩膀道:“你就安心的呆在家,晚上我就回来。”
红姝抿了抿嘴,点点头,却没有发话。她仿佛觉得,这一别就好像几十年一般。昨晚牛蛋一晚不在家,她翻来覆去没有睡着,等到天明朦胧睡去,可醒来时,双眼像熊猫一般。她朝牛蛋走出去的身影望了一眼,曾几何时,是这么的思念。
自从两人结婚以来,天天腻在一起,没有长时间的分别,可昨晚一晚,让她感受到那种痛苦,备受煎熬。
牛蛋跟着村长罗孟、老赵,朝他家走去。来到罗孟家,只见罗桑站在门口,笑容可掬地拉着牛蛋道:“早晨真是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你就大人有大量,把以往的不快都抛诸脑后。”
牛蛋也佯作笑脸道:“罗桑,你想多了,我根本没生你的气。”
罗孟一听,仰天打了个哈哈,笑道:“这样才好,大家都是好朋友,都是同一个村里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怎么好似仇人?以后你两,要多来往,多走动。罗桑,你可要学学牛蛋,早点成家立业。”
罗桑装着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有几分羞涩地道:“爹,我知道。”
罗孟见罗桑的样子,极为高兴,朝老赵道:“你看一提起这些事,他还有些害羞。老赵,你家的九妹,也慢慢长成,我看是不是可以……?”
牛蛋一听,心里发急,九妹那么小,就要适人,岂不是无稽之谈?老赵磕了磕烟斗,又猛吸了口烟,看似深沉的样子,咳嗽了两声道:“村长,这事还得和我家那口商量商量,自从她生了个小祖宗,我就再没发话的余地。我看着罗桑这孩子,确实喜欢,但要让我家那口同意。”
牛蛋再也忍不住地道:“爹,你怎么不问问九妹,看她同意不同意?”
老赵白了牛蛋一眼,又吐出一口烟圈道:“自古以来,婚姻都是父母做主,媒妁之言,怎么还去问她?双方父母同意了,谁还能抵赖?牛蛋,就你和红姝的事,不还等着我同意了,我点头了,才能在一起的吗?就你闹出的那点丑事,糟蹋了我家姑娘,不找你算账,就算便宜你了,九妹的事,你也想掺和?”
牛蛋本想再说什么,可毕竟是他老赵的女儿,与他无干。想着九妹,他的心里一阵酸痛。八妹就因为那样,才死活不离开大哥。
罗孟走进牛蛋,拍着牛蛋的肩膀道:“贤侄,以后咱们可就是一家人了,罗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就多多提点,让他好好跟你学习。今天大好的日子,天气又好,我们到山庄里去,畅饮一番。”
罗桑拍掌附和道:“爹说得在理,牛蛋哥来我们家,没什么好东西款待,只有去那里,才能弄到新鲜的玩意,让牛蛋哥好好品尝。”
牛蛋摆手道:“平常的粗茶淡饭吃惯了,去那种地方,反而不适应。村长,今晚要是去那里,我真就不去了,立即回家。”
罗孟拦住牛蛋,朝老赵示意,让老赵劝劝他。
老赵将烟斗一晃,朝牛蛋低声道:“牛蛋,村长的面子,你不能救这样拂了。人家可是好情好意的请你,你怎么能这样呢?日后传出去,说你牛蛋,不知道好歹,你还有脸面见人?你在山庄卖鱼,还有谁理你?”
牛蛋想着这些,老赵说得也有理。要是今晚拂了村长的意思,日后在村里可就难混了。现在抓不到村长的把柄,更不知道村长是否是主谋,当然不能与他翻脸。要是不能在村里卖鱼,一家人的生活就断送了。
牛蛋仰头望着天空,望着将出的一弯新月,娇羞的露出个头,将淡淡的辉芒洒向大地。望着眼前的人,有几分虎视眈眈,更有几分气势凌人。
牛蛋心里叹了口气,望着他那不成气候的老丈人,一团火直往上冒。
四人来到山庄,早有人通知山庄里的人,说是村长一行到来,忙得山庄里四处张罗。自从红姝在山庄里闹出绯闻以后,山庄都不在本村招人,找的都是些外村的未婚少女。一个个水灵水灵的,掐着脸蛋,似乎都能掐出水来。
牛蛋朝庄内望了一眼,虽赶不上乡长家的别墅,却有几分山野风味。他虽常在这里卖鱼,却从来没有接近过山庄。在他的眼里,这种地方,始终是不干净的。村里为了发展经济,为了吸引游客,建山庄是为村里好,可也带来了负面影响。
四人踱步走进山庄,早有人安排好了他们的包间。牛蛋还是第一次听说过这么新鲜的词。他要看看,包间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罗孟见牛蛋朝四周扫射,不禁微笑道:“牛蛋,这里可比我家的小屋好上千倍吧?”
牛蛋点头道:“的确好上千倍,风景幽雅,环境优美,令人难以想象咱们村也能像城里一样。你看那精雕细琢的木楼柱子,一看就上档次。”
罗孟低声道:“这里所花的钱,都是祁乡长掏的腰包。就村里的那点钱,还不够一根柱子的钱呢。我也和你娘商量过,你家那些竹子,也可以卖钱,卖到这里,建竹楼,更吸引游客。”
牛蛋的头,彻底的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