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耳边突然响起这两个字,随后我便失去意识,倒在他的怀抱之中。
再次醒来,就感觉身体沉重,我艰难地将身上的碎屑拍开,就听到旁边传来男人粗犷的声音。
“小姐?你没事吧,怎么躺在这种地方?”
“请问这里是哪里?”我艰难地支起身体,还想睁开眼,却发现眼睛里流出略显浓稠的液体。
粗鲁的用袖子将其擦去,还想看清四周环境,就感觉移动的脚腕传来疼痛。
好痛,还有为什么那些人没有动静了?我努力睁开被液体覆盖的双眼,发现眼前一片漆黑,发出一声惊叫便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听到什么送医院,有没有亲属家人之类的话语。
但这些都随着我进入一个没风的封闭空间,全部消失。
“应该是有人恶作剧,弄伤了她的眼睛,这段时间最好还是住院,以免眼睛感染真的看不见。”
“好的,我一定会认真转述,让她好好在医院接受治疗,麻烦你们多多关心照顾了。”
我听到李俊雅的声音,略微皱眉,抬起手想要打开床头的灯,就听到一声惊呼,随后手就被抓住。
“七梦,你总算醒了,我还以为你想要睡到天荒地老。”李俊雅将抓住的手放到床边,便将准备离开的护士拉了回来。
听完护士的叮嘱,我不自觉地伸出手,抚摸上被绷带紧紧包裹的眼皮。
“我看不见了?”那不就是永远的黑暗,我不要!
不想沉浸在黑暗之中,我不停地撕扯着扣在脑袋上的绷带,恨不得将东西摘下就能看清一般。
但事实很残忍,我还是什么都看不见。
我还想用哭泣发泄一下不满,但是也来刚刚聚集到眼眶,研究菁感觉到剧痛。
疼得我想要打滚,却被身上的针管给制止。
“你先冷静下来!”护士立即抓住我的停顿,迅速将已经歪掉的针管拔下,轻柔地按住出血口,“只是暂时,我们还没有给你做其他检测,不能直接下定论。”
但这个时候我怎么听得进去,用力地摇了摇头,还想用袖子擦拭时眼眶溢出的眼泪,就被另一只手抓住。
“七梦,冷静一点,护士先前的叮嘱你都忘了,这样弄伤眼睛才会让你真的失明!”
肩膀被人抓住,第一时间传来的是疼痛,随后就是属于正常人的温度,以及略微地颤抖。
就这一下,我总算觉得自己不是在那个记忆中的位置,绷紧的神经总算放松下来。
“什么时候能够做检查,我想尽快知道情况。”
护士似乎没有看过这么多变的病人,迟疑了两秒,这才掏出手机联系主治医生。
没过多久,我就听到几人急促跑来的脚步声。习惯性地扭头想要看清外面情况,却因为强行睁开双眼感觉到疼痛。
医生察觉到这一点,小心翼翼用生理盐水将略微凝固的黏液冲掉。
“试试看睁开眼,但不要勉强,感觉到疼痛就说。”
我认真地点了点头,缓慢地睁开双眼,但也仅仅做得到睁开,却做不到露出眼球。
就在我想要说这些的时候,医生伸出手再次将我的脑袋按下,轻柔的用生理盐水冲洗眼皮。
等到我能够彻底睁开,这才停下手中动作,伸手在我面前做出一个手势。
“看得清楚吗?”
“雾蒙蒙,什么也看不清。”
又做了好几个检查,确定我只是眼睛上有什么奇怪液体,随便取出可能会伤害眼睛。
有确认那种东西可以被药水冲掉,众人都松了口气。
“那就按照流程,每天冲洗一遍,很快就能出院。”
“谢谢你们。”
我对着他们微微一笑,这才像是被抽干力气,无力地倒在床上。
听着关门声,我就彻底闭上双眼,睡了过去。
再次醒过来,没有像平常一般睁开眼,而是伸出手妄图拿到放在不远处吵闹个不停的手机。
但看不见实在是太难精准摸到东西,我的手好几次碰触上,却又因为把握不住尺寸,将他掉回桌上。
手机就在我摸索的时候停止响动,安静地躺在角落。
虽然不用接电话,但我还是感觉到不安,手指疯狂地向着记忆的位置摸索。
啪嗒。
听到这一声,我已经猜到是怎么忽视,还想下床捡手机,就听到病房门被人推开的声音。
“谁!我这里应该没有家人过来,所以你要打着……”
“七梦,你怎么把手机弄掉了,我刚才打电话想问你吃什么,半天都没有听到回信,就回来看看。”
将我已经悬空的身体推回床上,李俊雅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我用手臂强行推开。
“我不用拿你瞎好心,快点给我滚!”没有听到声音,我还想继续骂,将人赶走就听到又一声轻笑。
“我知道你是心情不好,但不能拿身体开玩笑,我这就去给你买午饭,你有什么忌口吗?”
为什么还能这样?我不是已经表明态度了吗?
想不通李俊雅为什么能够承受住我的不满,还想发飙,就听到关门声。
还以为这是离开,我还想要庆幸她不会因为我受伤,就又一次听到开门声。
“真是太幸运了,出门就遇上订饭的人。”李俊雅的语气中还带着笑意,快步跑到我身边,“不许嫌弃饭菜不好吃。”
“为什么不能嫌弃,就因为你擅自为我花了钱?”快点走,不然受伤的一定是她,不愿这种事情发生,我再次地吼道。
感觉到房间温度不断降低,我心中的恐惧开始扩大,手也不受控制地向外乱抓。
也许是被我这种模样吓到,也可能是被我气到,李俊雅总算起身走出病房。
等了好一会,确定没有任何声音,我这才吐出一口气,随之而来的不是放松,而是全身倒竖的汗毛。
他们来了。我突然就有些庆幸自己看不见,不用上那天晚上一样被那些狰狞的脸吓得乱叫。
但我那灵敏的另外四官却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无线扩到身周的寒意,妄图让我在漆黑的世界被吓死。
就在我对身后有什么胡思乱想的时候,一阵冰凉的寒风拂过我裸露在外的脖颈,带来些许疼痛。
我立即抬起头,将脖颈捂住,就感觉掌心传来黏腻而又温热的液体。我的血?这群比车站那些还要可怕!
想到这一点,我想也没想就抬起手,握住泛出些许凉意的耳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