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这不显山不露水的女掌柜的竟然住的是小别墅,西式的装修风格。
别墅倒是不大,但里面装修的很精致,虽然看起来有点年头了,但此时在我的眼里,那还是相当的豪华的。
这是一个三层的小别墅,顶层的三层算是一个小阁楼吧,我说,这郑叶青住在二楼的一个大房间里面,头一次见屋里还有马桶卫生间的我,那是惊奇的不要不要的。
一副乡下来的样子,看着一旁的郑叶青是捂嘴直笑,当然,没有半点的嘲笑意思,就是筒单的觉得好笑。
两人从楼上走了下来,我边走边说:“那屋里的床还要吗?”
郑叶青摇了摇头,道:“还要它干嘛?硬邦邦的,一点都不舒服,还是我自己的床舒服!”
我点点头,道:“那还是先把它拆掉再说!”
但是看着一楼的客厅里堆着的从香港运过来的床,我颇有些吃惊,他说,当时的他是无论无何都想不到这么大的床是怎么从香港运来的?
而且千里迢迢的还从香港运一张床过来,真他娘的奢侈!
兴许这运费都比买这一张床贵了!
我说,后来他才知道,这一张床的价值可是贵的要死,按照郑叶青的说法,这张床当时在香港买的价格要是折合成当时的人民币,那可是要将近万把块钱了。
听到这之后,我那是当时就懵逼了,这他娘的是什么床?
怎么这贵?
我殊不知的是,在当时的那个年代背景下,香港的经济可是比大陆要强很多,一些奢侈品早已经是满天飞的香港,对面的大陆却是穿袜子都要打补丁。
那时候,郑叶青能把这张床从香港运过来,那可是厉害的不得了,要知道,在那个年代,物流一些东西,不仅仅是有钱就可以办到的。
还需要很多的人脉关系,要知道,改革开放以前,无论是生产资料,还是消费品都以“计划”的形式运作,流通在其中的价值微乎其微,所有的运力都可以通过自建自成体系。改革开放后,经济的运行规则在根本上发生巨大的转变,新的规则也在倒逼配套体系的创新。
1983年,交通部提出“有河大家走船,有路大家走车”的改革方针,一举突破所有制的束缚,个体户与创新势力快速涌入货运市场,中国物流产业的大踏步发展也就此拉开帷幕。
围绕运输、储存、装卸、搬运、包装、流通加工、配送、信息处理等职能的现代化物流体系也在改革开放的号角中迎来了大发展的时代。同时基础薄弱的物流产业,一开始无法满足市场化发展所带来的巨大需求,同时,加上信息闭塞,使得“货多车少”成为那个时间节点最大的矛盾,越来越多的车和人涌入物流市场。很快,车多货少的情況出现了,于是,专门揽收货源信息的职业涌现,信息部、黄牛、配货站,甚至城市物流中心开始涌现。
然而,个人想要进行长途的一个物流运输,那是相当的费力气,需要打通各个省之间的一些屏障,更何況还是从香港运输过来。
从这一点出发,就可以看出,这郑叶青很不筒单。
但是,让我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这郑叶青既然如此有钱,还要来给高老板当一个掌柜的?
这里面难道又有什么隐情吗?
我一边拆卸郑叶青房间的旧床一边和郑叶青闲聊着,郑叶青告诉我,说南京的人穿衣服真土,一点都不赶潮流,比不上香港。
有些衣服甚至都不敢穿出去,同样,在两人的聊天之中,郑叶青的话,让我对香港这个神往的地方开始了从别人口中的探索路程。
在这期间,我问了她好多关于香港的故事,郑叶青倒是每每都详细的回答,一点都不厌烦,甚至觉得我问的很有意思。
两人那是有说有笑的将这旧床拆卸完毕了,我按照郑叶青的要求将这旧床挪到了旁边的一个小屋里,随后开始将客厅之中的大床搬往楼上。
我说,幸好这郑叶青的力气还不错,能够搭一把手,不然这家伙儿,有些份量,一个人还真难以弄到楼上去。
将这些零件都搬到了郑叶青的房间之后,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直了直身子,这时,郑叶青递给我一瓶冰镇的汽水,我伸手一接,脸上马上就变色了,道:“这咋还是涼的哩?”
看着我那样子,郑叶青端着冰镇的汽水笑了起来,指着我说道:“冰箱里的当然是涼的了,呵呵我尴尬地笑了笑回应着郑叶青,随后点点头,正当我要下口的时候,郑叶青又问道:“要不要吸管?”
“吸管?要它干啥?”我微微一愣,我说,当时实在是土,竟然都不知道这吸管是干嘛用的,喝洋气水不就是对瓶吹吗?
弄个罐子干啥?
“当然是用来吸的啦?!这都不知道啊?!”郑叶青朝着我撇了撇嘴。
“噗嗤”一声,我竟然被郑叶青这表情给逗笑了。
郑叶青看着我那搞笑而又滑稽的样子,竟然也笑了起来,两人就这样席地而坐,休息闲聊了起来。
“老实回答,你到底多大了?”我没想到这郑叶青竟然会问到这个问题。
我眨眨眼,说道:“当然是二十啦!”
而对面的郑叶青却是一脸的不相信,抿着红唇说道:“我不信!”
轻松的环境让人更加的放松,尤其是一男一女在一起的时候,此时的我逐渐的放松起来,不再是像在古董店一样了,嘴里飚出了河南方言:“俺就想问问哩,俺叔儿当时是咋跟你们说的哩?”
看着我那可爱而又真挚的眼神,郑叶青眨眼说道:“不告诉你!”
“为啥哩?”我那是一秒都不停留,接着就问。
郑叶青抬头望了望天花板,又看了看我,说:“徐师傅说的,就是不能告诉你!”
我那是顿时无语了,仰头一口气将这汽水都灌进了肚子里,低吼了一声后起身说道:“开始干活哩,你不说,咱也不问哩这语气之中带着丝丝的惆怅,让这郑叶青听了之后似乎感到了一丝的惭愧和内疚,这种感觉,就连她自己都说不出来,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我说,他还是头一次组装这种床,一时之间还不知道该怎么下手,幸好这郑叶青在一旁指点着,我才得以顺利将其组装成功。
我和郑叶青两人合力将这厚厚的床垫放上去之后,我伸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喘了一口气,说:“好家伙哩,这垫子够厚的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