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咋不睡哩?”千条叔问道。
我抱着自己的腿说:“赵叔儿,俺睡不着哩!”
“哎呀呀,烦死了!”千条叔一翻身,用被子蒙起了头,不用猜,他都知道我此时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赵叔儿,俺想抽根烟!”我难受地说道。
千条叔顿了一下,从自己的枕头下面将烟扔了出来,我起身披着衣服来到外面,他无助的像是一个孩子一样可怜巴巴地蹲在门口。
一阵阵的夜风从身边吹过,那是一个冷,我不禁哆嗉两下,但还是颤颤巍巍地点燃了香烟,他一口一口的抽着,每一口都是大力的吸着。
相比王静被抓走的难受,这呛嗓子的烟,又算得了什么了?
忽然,屋里的灯被拉亮了,咯吱一声,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披着衣服的千条叔站在门口低头看着蹲在门口的我说道:“进来抽吧,外头冷哩!傻小子”
我愣愣地抬头看了一眼千条叔,问道:“赵叔儿,你不睡觉哩?”
“睡个屁!能睡着吗?”千条叔有点气地回答道,然后伸脚踢了踢我的屁股,“快来吧,俺也抽一根!”
深夜之中,橘黄色的灯光下,千条叔和我那是面无表情的在吞云吐雾,也许,在这一刻,只有香烟可以短暂的缓解着两人的痛苦。
千条叔先发话了,他问道:“小胡,你明儿想咋办哩?”
“不知道!”我摇了摇头,眼神之中有些迷茫,对于他这个半熟不熟的年纪,这短短的几天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让我一下子还有有点反应不过来了。
甚至是有点晕,千条叔眯眼看了看窗外,张嘴喃喃地说道:“这老榆木倒是不怕哩,有吃有喝的最多挨顿鞭子,可是那妮儿是个黄花大闺女哩,这要是有点啥事,这一辈子就毁哩!”
千条叔这句话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地插在了我的心口上,是那么的疼!
对啊,祥子叔是一个老男人,最多挨一顿打,可是这王静,人长得那么漂亮,而那群王八蛋一个个……我那是一个激灵之后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他心里暗自定下,一定要先救出王静来,不然那群小混混,指不定会干出什么事来,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了!
“俺明天先去那儿哩!”我说道。
千条叔点了点头,他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地方,眨眨眼后,千条叔叹了一口气,说:“把钱带上哩,万一要是有个啥,能应付一下哩!”
听到这话,我微微一愣,失声道:“赵叔儿,这钱是救俺叔儿的哩”
“哎呀,你这个性子,咋跟那老榆木一个德性哩?自个刚刚都知道哪个急哪个缓哩,咋现在又想不明白哩?”千条叔两指夹着烟,不停地在桌子上戳着,“再说哩,老榆木那事儿是你这万把来块钱能就弄的出来的吗?”
“哎呀呀,俺咋说你哩!”千条叔深度地瞅了我一眼,不再多说啥了,转身坐正继续抽起了自己的小烟。
见我又从烟盒之中拿出了一支烟,这千条叔是一把从我的手里将其抢了过来,嘴巴一歪,道:“不会抽就别抽哩,给俺省着点,多留点钱哩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起身坐到了床上,千条叔瞪了我一眼后,同样起身来到了床上,不快不慢地说道:“就这样定哩,明儿你去忙你的哩,俺去找王军那小鳖孙哩记着把钱带上哩”
说罢,他倒下身来,一骨碌钻进了被子里。
一整夜没合眼的我早早的就到了这斌哥所说的地方,可是这大红门却是紧闭着,我敲了敲门,没有人回应。
又敲了敲门还是没有人回应,我想起了这斌哥所说的下午三点前,想来兴许这个混子们都是夜猫子的主儿,估计现在还没有起床。
我索性掉头就走了,前往猪肉王的家里再去看看,可是当他到了猪肉王的家里时,猪肉王的家里也是大门紧闭,怎么敲都没有人回应。
出来路过的邻居告诉我,这猪肉王一大早的就走了,不知道是去哪里了,好像还拎着东西,应该是行李啥的。
我一听这话啊,心里暗想,不会是跑路了个屁的吧?
不过细细一想,又不是那么一回事,他怎么可能跑路了?
感觉有点不对劲的我骑着自己的自行车又前往了菜市场,可是到了菜市场之后,依旧是不见猪肉王的身影,这猪肉摊也是紧紧的锁着。
我又询问了一下旁边的摊位,都说没有见过猪肉王的影子。
“怪哩,怪哩,这他娘的能上哪里去啊?!”我嘴里喃喃念叨着,甚是想不明白,他推着自行车慢慢的离开了菜市场。
中午的时候,我连吃饭的心思都没有,早上出来带的馍馍到现在还在口袋里装着了,他随便找了一个地方,蹲了下来,像是一条狗一样在啃馒头。
平日里吃起来蛮香的白面馍馍现在却是难以咽下,不曾想,年纪轻轻的他,竟在这短短的几天之中背上了这么多的事儿。
常言道,福祸相依,人生如戏,我感觉此时的自己,比台上唱戏的还要难。
都说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可是自己这从来都没有经过彩排的人,如今却是要硬生生的被逼上台去了。
时间不早不晚,正正好好三点,我那是卡着点来的,这一次,大红门里面终于有人了。
一进去,我就看到这是一个破落的院子,里面的房子有些年头没有修整了,院子里也是嘈乱的一片,好多的东西随意扔在了院子的角落里。
一棵枣树扭扭歪歪的生长着,院里也没有人收拾,遍地掉落的红枣都已经烂掉了,枣树旁靠着墙角的茅厕也已经塌陷了,没人收拾,破砖烂石板就是这样随意的丢弃堆落在枣树的后面的墙边上。
烂酒瓶、破烟盒、甚至还有一两个安全套的外包装,这让我的心那是顿时咯噔了一下。“看什么看?钱带来吗?”小混混一脸高傲地问道。
我眯了眯眼,说:“人哩,你们把人放哪里了?”
很快,我就被那小混混带进了屋子里,在西边的里屋,我看见了蜷缩在床上的王静,一见我的到来,王静那是一下子扑进了我的怀里。
呜呜地哭了起来,我连忙心疼地问道:“他们没有把你咋样吧?”
王静摇了摇头,哽咽地说道:“没有,他们没动俺哩!”
一听这话,我放心了,虽说这王静的脸上有点黑,但是衣服还是完好的,应该是没有受到什么侵犯,这下,我才算是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