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天慢慢走到唐老夫人面前,恭恭敬敬的鞠了一个躬,说道:“老夫人,您受惊了,此番晚辈来到唐门,并不想伤及无辜,出于自保这才被迫还手,如今唐掌门多行不义,已然伏诛,此事与各位均无关系。打搅之罪,还请谅解,晚辈在此向您老谢罪!”他说完之后,便要跪下,向那老妇人赔罪。

众人一看,不由大惊,百思不得其解。

唐老夫人连忙将潘天扶住道:“小侠英雄了得,老身很是佩服,只是唐云从不听劝,这才屡败唐门名声。老身自下嫁他时,便知他品行不端,喜欢与江湖上一些狐朋狗友来住,屡次相劝,他终是不听,如今得此报应,也是罪有应得。小儿冒犯公主,已是死罪,唐家虽是江湖门弟,可也是大宋子民,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位小将军将我唐门众人带走,是合情合理之事,不知你为何从中阻拦?”

潘天叹息一声道:“二十年前唐掌门联手关家庄关清使用下毒手段,害得我师傅惟德先生与贵妃娘娘身中剧毒,后又惨遭关清毒手,最终郁郁而终,时年公主尚在贵妃娘娘腹中,却已身中曼陀罗花之毒,至今不得清除。六年前,唐掌门又受关氏兄弟挑拨,与铁砂帮帮主欧阳雄使毒杀害贵妃娘娘,使她母女二人阴阳两隔,饱受离别之苦;三年前,唐掌门又与华山派掌门清木道长联手,不分青红皂白,重伤丐帮帮主杨胜天,使他身中奇毒,受了严重内伤,卧病在床整整三年不起,日日饱受病魔催残,若不是我姑姑时时用内力为他续命,怕他早已命丧黄泉,此事想来实是令人心寒;二个月前,唐掌门又趁在下心爱之人不留神,使出毒针,使她身中奇毒曼陀罗花剧毒,若不是在下时刻以内力助她抗拒毒性发作,怕早已也是香消玉陨。这新仇眼恨,晚辈岂能不报?只是此事与众位无关,晚辈多有打搅,当真万分罪过。”

唐老夫人听潘天说完之后,不由长长叹了口气道:“老身如今已年老体迈,身体多有不适,平日里见他总是躲在房里,足不出门,还算老实,却不想他背地里竟干出这么多伤天害理之事,今日若不是小英雄一番陈辞,老身自死仍埋在鼓里,今日他能自知过错,服毒自尽,也算他还有一丝骨气,总算没给唐门丢脸,只是小儿挟持公主,罪不当赦!公子好心,老身心领,还劳烦将军秉公办事。”

潘天听完唐老夫人一番话,不由心中万分敬佩,不由心道:“都说四川唐门掌门自古以来,个个都是怕老婆的,如今看来,果然名不虚传。”于是便道:“老夫人深明大意,当真不愧是女中豪杰,晚辈万分钦佩。只是晚辈却认为令公子不仅不可获罪,反而还应有奖,他虽然挟持公主,可是却毫不知情,这也不怪他;他藏在门后,原是为了保护父亲不受外人伤害,后来明知犯下死罪,却仍然坚持已见,不畏生死,乃是真汉子;他后来从老夫人话,虽心有不甘,却仍然乖乖放下兵器,迷途知返,则是大孝。老夫人有子如此,又何必忧心唐门不振呢?”

唐云听潘天说出这番话,不由顿时失声痛哭,显然很是感激。

狄咏听后,也微微点头称赞。

墨兰见潘天如此深明大义,恩怨分明,心中亦是万分欣喜。

唐老夫人听后,半天才道:“小英雄恩怨分明,心胸宽广,当世罕见,老身万分钦佩,请受老身一拜!”她说完便要给潘天行礼。

潘天连忙虚扶住她道:“老夫人万万不可,今日在下冒犯在先,还请谅解,多有打搅,就此告辞!”他说完之后,便拉着墨兰的手,转身便要离去。

狄咏看了一眼墨兰道:“公主,这……”

墨兰看了一眼那些妇孺,想到她们刚死了亲人,不由很是同情,便道:“相公如何说,墨兰便如何做,冤有头债有主,不关她们的事,墨兰恳请狄将军,不如放过她们吧!”她说完便转身跟潘天走了,三婢也都齐齐跟了出去。

狄咏这才对那老夫人道:“老夫人,在下狄咏因为救人心切,这才冒昧请了夫人,多有打搅,还请谅解。”

唐老夫人盯着狄咏看了半天才道:“不知令尊近年来身体可好?”

狄咏一愣,半晌才叹了口气道:“多谢夫人挂念,先父多年前便已仙逝。”

唐老夫人不由也是长叹一声,面容很是悲切,半天才道:“唉!都走了!”言语之中,很是失落,她说完便拄着拐仗离开了大厅。

狄咏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心中生出莫名的感动。许久才转身带兵离去。

仅仅半日时间,江湖上威名远扬,称霸江湖数百年的四川唐门自此日渐走向衰落。

一行人离开唐门,便一路朝西北返去。一路上墨兰与潘天形影不离,感情日趋增加。

狄咏担心军营之事,早已先行带兵回营。

行了半月,到了西北大营,来去正好一个月不到,此时王偌嫣已可下地行走,见潘天他们平安归来,不由很是高兴。

潘婷见到潘天终算平安归来,心里一颗石头终算落下,此次大家重逢,心中自然很是激动。

潘天见王偌嫣的病竟被姐姐冶好了,不由想起墨兰身上也中有曼陀罗花之毒,连忙将墨兰交给她道:“姐姐,你索性也看看阿墨身上的病吧!”

潘婷这才替墨兰把了脉,发现她亦是中了曼陀罗花之毒。再一细问,这才得知她一直靠着兰花续命,不由大惊,想到师傅留下的药经上确也提到过兰花可抑制曼陀罗花毒性的发作,却不想阿墨竟能活这么长久,却也觉得很不可思议,连忙着手为她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