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沁愣了一下,叹道:“裴兄,为了这件事,你已内疚了一辈子,今日小弟纵是死在这里,也非把话说清不可。”他说完后,这才又转声对潘天道:“当年魔教被灭之后,正义堂少堂主生怕有武林人士趁机报复魔教残留人士,于是便派我二人去找寻洪兄一家,劝他们先到正义堂住上一些日子,待江湖平静之后,再护送他们至安全的地方归隐。我二人寻到洪兄,尚未说明来意,哪知洪兄便误以为我们是奉了少堂主之命而前去追杀他们的,所以坚决不肯跟我们去正义堂。嫂夫人想必是怕连累洪兄,这才自尽而亡。后来我二人见事已至此,便只好由了洪兄,少堂主知道这件事之后,心中亦万分内疚,命我等厚葬了嫂夫人。而自那以后,我二人便一直耿耿于怀,终日寝食难安,一直想找机会向洪兄谢罪,哪知却从此再没见到他,如今不想在此碰到,我二人自当以死向洪兄及嫂夫人谢罪,万望洪兄能消了心中这口气。”他说完之后,便也在洪波面前跪了下来。

众人听完事情原委,不由心中又是一阵难过,纷纷朝潘天看去。

潘天此时听了事情的原委,知道此事皆因爹爹而起,不由“扑通”一声跪在洪波面前道:“洪前辈,此事乃因爹爹引起,裴前辈和袁前辈是奉命行事,如今大祸已然酿成,晚辈愿一死代爹爹向前辈谢罪!”

众人见潘天如此,连忙起身劝道:“掌门万万不可!”

洪波见潘天给自己下跪致歉,连忙想要扶起他道:“掌门,你叫老夫如此敢当!今日之事,竟然已经说清,从此就算掀了过去,今生老夫不再绝不再提及此事。”

潘天却长跪不起道:“洪前辈,所谓父债子偿,当年爹爹好心办错事,原是无心之过,今日晚辈既知原委,若是不代爹爹赔罪,便是对不起天下英雄,教晚辈如何还有何脸面活在这个世上?请洪前辈无论如何受晚辈一拜!”他话音刚落,便重重的给洪波磕了三个响头。

洪波不由顿时泪流满面道:“掌门,你让老夫如何敢当?”他说完后,便也要给潘天跪下,却被潘天拦住道:“洪前辈,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您与裴前辈之间的恩怨是非,如今早已时光境迁。咱们武林中人,过的是刀尖上填血的日子,今日大家有缘聚在一起喝酒划拳,也许明日就会成为一堆累累白骨,事情既然已过去这么多年了,前辈又何必耿耿于怀?从今以后,不管在座的曾经是正派人士,还是邪魔外道,我潘天都当作自己的兄弟,一视同仁,绝无二心。晚辈也希望大家能和睦相处,共御外敌,不知洪前辈、裴前辈、袁前辈,及在座的各位前辈是否同意晚辈的话?”

众人见状,不由都齐声赞好。

裴文飞刚才听潘天说什么爹爹,半晌之后才问道:“少侠,适才老夫听闻你尊少堂主为爹爹,不知此事是真是假?还望少侠坦言相告,老夫感激不尽。”

潘天这才拜倒在裴文飞面前道:“晚辈潘天,乃是先父潘擎苍三子,在此叩见三位前辈!”

他此言一出,裴文飞三人惊的不由身子朝后退了几步,连忙也跪下道:“少侠既是少堂主公子,那么便是老夫三人的主人。老夫有眼无珠,今日承蒙少侠相救,实当感激不尽,还请少侠看在老夫当年为少堂主效力的份上,能收为属下,鞍前马后,肝脑涂地,绝无二心。”

潘天连忙伸手扶起他三人道:“三位前辈快快请起,晚辈何德何能,竟敢居三位前辈之上?如若不弃,晚辈想请三位前辈在北海定居,晚辈好能时间聆听三位前辈的教诲,当不胜感激。”

裴文飞见他终算答应,不由喜形于色,连忙跪下道:“属下参见掌门!”

潘天连忙扶起道:“三位前辈快快请起。”

此时众群豪见又有三位顶天立地的英雄加入北海派,不由都齐声喝采。

恰好这时墨兰也忆来了,潘天这才向她隆重介绍了裴文飞三人,墨兰便也连忙行礼,裴文飞三人急忙还礼。

潘天见大家误会已化解,这才命令开宴。

一时间,众人划拳的划拳,吃肉的吃肉,大厅里一派热闹景像。

洪波在众人的劝说下,这才与裴、袁二人握手言和,并发誓终生不再提及此事。

众人吃到深夜,罗勇突又问及裴文飞道:“裴兄,你三人刚从中原来,不妨跟大伙讲讲中原现在的情形,也好让大家有所了解。”

他此话一出,众人都静了下来,注视着裴文飞三人。

裴文飞此时已喝了不少酒,红光满面,突然听罗勇问,不由重重的叹了口气道:“不瞒各位,这些年中原到处都是厮杀。一年多前,廖云这狗贼,不知从哪知得到了盟主的五虎令牌,便自立为盟主,开设风云堂,处处收买人心,有许多正义堂的兄弟因为不满他的所作所为,都被他暗中杀害,如今已所剩无几,就算还活着的,也都是装聋作哑,不敢多问世事,生怕祸及自身。唉!武林可谓是生灵涂炭,到处尸骨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