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干嘛?上次要问的我都告诉你们了,现在又来我媳妇这里做什么?你们走,我不会让你扰了我媳妇的灵堂!”那白顺忽地发了疯似的挥舞着双臂大喊大叫道。

白其听了自己堂弟的叫喊也进来劝阻。他将烟袋锅子插在腰带上就一把捉住了白顺道:“顺,你听哥一句,这些老爷都是官面的,他们也是想替你还有你媳妇伸冤,若是能捉住那老鼋自然也是好事一桩。”

他将白顺一把拉倒一旁,跟着就冲着小张爷他们做了个请的手势。

众人一齐进了灵堂,长明灯照射的光线只有一丁点儿,屋内其他地方则显得昏暗不堪。

灵堂正中间是一口薄皮棺材,棺材中便是白顺的老婆。

小张爷并几人一齐向着棺材行了礼,依俗给她的灵体鞠了四个躬。

他回首向屋外看,那白其白顺都躲在门外瞅着,可灵堂之类却无旁人。

“你家没有别人?”小张爷瞅着那白顺问道。

那白顺双眸无神竟忘了回答,却听白其在侧答道:“啊,这院子就他们俩口子住。他爹妈还有老丈杆子四个老人都死了。”

白其说着就往屋里进,他横在尸体与小张爷之间。

“阖夜之间,你媳妇干嘛去海河边上?”小张爷瞅着白顺问道。那白顺面目上分明多了许多紧张不安。

“昨夜这两口子不是闹了些家务事吗?我弟妹一生气就跑到了海河边上,这么着就出事了。我跟诸位说,我怀疑……”他说着朝屋外看了看,“我怀疑我这个弟媳妇就是去寻死的。你们想啊,这海河边上连着发生了两起老鼋杀人的事儿。我这弟妹深更半夜跑过去岂不是铁了心找死吗?”

小张爷瞅了瞅门外的白顺,复又对白其道:“你知道他家事儿真不少。”

“啊,本是叔伯兄弟又住着离得不远,此事自然知道其中的一二。”白其又答道。“虽然官面有这个权力,但是毕竟涉及死者验尸,仵作之事又不宜为人所打搅。是以,烦请白其大哥去看住你堂弟。我要验尸了。”

“哦,可要开膛剖腹?”

“那倒不用。怎么,你也懂这个?”

白其复又道:“头二年在海河上捞出的漂子,有洋仵作当场就在河岸上解剖了尸体。”

小张爷摇头道:“用的用不上再定。”他跟着就一扬手,那白其就出了门又将房门带上。他一点铁飞尔的胳臂,那丫头当即会意就凑近门缝向外看。便看到那白其一把捂住了白顺的嘴就往墙边走。

铁飞尔便低声道:“这二人有问题。”

薛英已经靠在了墙上,双手在胸口处交叉跟着咳了几声道:“的确……这案子恐怕就是他们造下的。”

小张爷笑道:“你不是说所有推理要讲证据吗?怎么也变成了全凭直觉的推断了?”

薛英跟着又咳嗽一声,“别废话了你,快验尸吧!”

小张爷以手轻轻掰动了下那女尸的头部。他发现这女尸眼睛微阖,嘴唇却咬得紧紧的。

他跟着又用手指一掰那女尸的嘴巴,却发现死尸的嘴巴闭合得很严密。见小张爷似是发现了什么,薛英也凑了过来。

“嘴巴是在临死前就死死闭合的。”他跟着又使了劲儿,方才听到骨骼喀啦的一声响。嘴被他掰开了,小张爷就着嘴唇往里看。

“不符合溺水特征?”薛英问道。

“那倒未必。不过,她嘴里却没有一点海河水里的泥沙,这与她头发和耳朵里完全不一样。”

“什么意思?”铁飞尔道,“步云哥,难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薛英又咳嗽了几声,他觉得嗓子已经红肿到根本开不了口却又不想错过了展示自己的时机便急忙道:“按照常理,溺毙的人嘴里会有泥沙水草涌入,而这白顺的老婆嘴里却很干净,这说明她之前既已合并了双唇才阻止了水中的污物涌入口中。”

他说过几句话又开始大口喘息,惹得小张爷道:“你快歇会儿吧,你这重伤寒不宜开口。按照这个女尸的情况来看,很有可能是被扼死然后再被扔到了海河里。”

“然而,那白其与白顺皆是信誓旦旦说着女人是被老鼋拖入水中的?这显然就是说明他们说谎了。”铁飞尔道。

“那么他们为什么撒谎?”小张爷忽地问道,“自然要隐藏什么真相。”

他正说到此,却听屋外一阵哐当响动。跟着就听到了“不吃肉”嗷嗷的叫声。小张爷便道:“出事了!”他跟着跃身而出又道,“飞尔、薛英,你们守住这女尸。”

他跟着就出了院子,果见何胖子与“不吃肉”已经追了出去。跑在前方不远处的正是那白家二兄弟。

“小张爷,这两人还真跑了!”何胖子大声喊道,原来小张爷一早就知道了会有这么一处是以叫何胖子领了“不吃肉”留在了外面。

二人兵分二路并“不吃肉”从小巷两处去堵那白其与白顺。那二兄弟水里是条好身手,虽是苦哈哈却练就了一身肌肉好身手。他二人跟着攀房越脊,小张爷抄手拾起地上的石子喊了声“着”飞手而出,可石子却在墙上砸了一下就反弹开了。然而只这一下却吓得前面的白其矮身一错,心中紧张不已。

“不吃肉”正好借助了这个机会,一扑上前就咬住了那白其的一条腿。白其嗷喽一声鬼叫,跟着就扑倒在地。

小张爷随之一跳,既将那白其的双臂紧紧捉住。

“小子,你跑什么。”

“我……”那白其力道不小,可腿被“不吃肉”死死咬住便动弹不得,只好叫小张爷一把擒住双手。

那边,何胖子身子太沉根本追不上泥鳅一般的白顺。他只好停下了脚步,暗骂了娘。他调转身子便往回走。

白顺跑出去一段路,他耳旁听不到何胖子的脚步声,心下反倒稀奇起来。便停下脚步谨慎地回身往后看。

后面是一条无人的巷子。白顺便试探着向后走了几步,瞧不见人他便放下心来。白顺立马放下了心要继续跑,可他忽听头顶一声呼叫声。他抬首去看,一团肉山似的身影竟从空而降。

白顺见了急忙要一旁躲去,却发现自己根本跑不开便双手抱住了脑袋大叫一声:“妈的妈,我的姥姥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