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将五点钟,天刚蒙蒙亮,季家的别墅就吵吵起来。

“阿姨阿姨!我找不到我的裤子了!”

豆包穿着小背心光着屁股从自己的房间出来,鞋都没来的及穿就要保姆帮他找裤子。

他身后,紧跟着睡意朦胧的季左,季左拿毛毯把豆包裹住,不悦的说道:“你知道现在才几点吗?光着身子跑出来不怕感冒?”

豆包被季左抱起来,一下子老实了,他扭扭身子,小声道:“爸爸,保姆阿姨去哪儿了?我找不到自己的裤子了。”

季左抱着豆包上楼,“昨天保姆阿姨的小孙女儿昨天晚上生病了,她连夜赶回去了。现在能告诉爸爸你为什么起的这么早吗?”

豆包答道:“爸爸你忘了吗?今天是星期一!妈妈要去给我开家长会的。”

自从月晚晚答应他后,这小家伙就一直在兴奋,从刚躺进被窝开始,就一直期盼保姆阿姨来叫他起床。

不知道熬到几点才睡着了,醒了以后也没看几点,直觉自己迟到了,这才急急忙忙的下楼找裤子。

季左摇摇头,把豆包放到床上,道:“现在才五点钟,幼稚园要九点才开门的,豆包再睡一会儿,七点钟爸爸再喊你好不好?”

豆包犹豫了一下,看着季左认真的眼神,还是乖乖躺进被窝里。

折腾了一夜,几乎一趟进去,就扯起了小呼噜。

季左替他盖好被子,离开了豆包的卧室,刚关上门,就看见穿着睡衣的月晚晚从客房走出来。

“豆包没事吧,我刚刚听见他的声音了。”

季左道:“没事,今天你要去给他开家长会,兴奋坏了。”

月晚晚点点头,笑了一下,道:“我其实也有点紧张,我还从来没给小孩子开过家长会呢。”

季左失笑,宽慰道:“没什么好紧张的,就是……”

豆包那小子太兴奋忘了重要的事情,他这个当老子的不能不替他背后找补。

“就是,豆包这小子太淘气,从他两岁半上幼稚园,几乎每次开家长会,参加完大会还要开小会。”

“小会?”

作为一个从小到大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三好学生,月晚晚实在不知道这个开完大会开小会是个什么概念。

“就是,就是。”季左摸摸鼻子,选择了一个比较含糊的说辞,“就是专门以豆包同学这一学期的表现一对一向你探讨一下。”

“这样呀,老师很负责呀。”

果不其然,月晚晚压根没听懂季左话里的意思,她可能以为这种一对一交流是每个学生都有的。

季左意味深长的看了月晚晚一眼,道:“时间还早,你再睡一会儿,七点我喊你。”

说完,和月晚晚互道一声早安,就回各自房间了。

没错,他俩目前不住一个房间,月晚晚对这种情况是松了一口气,而季左?他觉得是来日方长,何必急在这一时。

倒显得自己多急不可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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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豆包骄傲的拉着月晚晚把她介绍给了他们苗苗班的每一位小朋友。

月晚晚好脾气的跟在豆包后面,由着他炫耀。

大概九点半左右,豆包的班主任姚老师领着一小沓资料进了班。

先让班里的同学把资料每个家长发了一份,介绍了一下学校每个周末的兴趣课程,然后才是向家长们介绍孩子上半学期的成绩表现。

才五岁的孩子,老师主要还是以夸奖为主,对家长们也是多提一些孩子的进步,对不严重的错误轻轻放过。

令月晚晚感到奇怪的是,姚老师把每个孩子都讲了一遍,但是直到家长会结束,也没提豆包一句。

老师一说家长会结束,豆包就跟火燎了屁股一样拉着月晚晚往门口窜,被姚老师一把抓住。

她表情很是严肃的看着月晚晚,道:“额,您是季泽天同学的妈妈对吗?不常见到你啊。”

月晚晚和姚老师握了握手,道:“对,我是豆包的妈妈,因为以前身体不好,所以第一次来豆包的幼稚园。”

姚老师点点头,表情更加严肃了,“泽天妈妈,是这样的,季泽天同学在幼稚园的表现很不好。”

月晚晚下意识的低下头看豆包,只瞧见了一个乌黑的头顶。

“啊?是吗?豆包他怎么了?”

接下来的整整一个小时里,月晚晚一直在听姚老师的各种抱怨。

揪小女孩儿辫子,抢小朋友积木已经不算什么了,豆包居然给之前教训他的男老师茶杯里扔虫子,和一个叫刘扬的小朋友打架,把刘扬的门牙打掉……

诸如此类数不胜数。

月晚晚听的是目瞪口呆,她完全想象不到在她面前乖巧如天使的小男孩儿居然这么皮。

“姚老师,这些问题我们都注意到了,您放心,回家以后我和孩子的爸爸会沟通一下的。”

姚老师拿起茶杯喝了口水,道:“泽天妈妈,小孩子皮一点很正常,我们不是说要把孩子教成不动不说话的布娃娃……”

以下省略一个小时姚老师教月晚晚如何教育孩子。

月晚晚听的是头昏脑涨,将近十二点,才从这位堪比唐僧的姚老师手中逃出来。

回家的一路上,任凭月晚晚怎么说话,豆包都只是低着头,不发一语。

回到家以后,几乎是在大门打开的一瞬间,他就“噔噔噔”的跑上了楼,留下错愕的季左。

月晚晚不好意思的看着季左,道:“额,豆包的老师和我说了很多事情,豆包他在学校,很皮,还跟小朋友打架,豆包听到了,所以有些不高兴。”

季左让月晚晚进来,递给她一杯水,道:“没关系,他是不好意思了,明天早上就好了。”

月晚晚点点头,道:“我不是说这个,我的意思是,豆包确实很皮,老师告诉我,他把小朋友的牙打掉了,没关系吗?”

季左道:“这个事情我知道,那个孩子叫刘扬,就是他老说的哪个大胖,老是说他没有妈妈,那天豆包气急了才打起来的,还有那个老师,这件事情确实是豆包不对,我已经说过他了,豆包也给那个老师道歉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