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羽婕扫兴的瘪瘪嘴“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可我觉得爱情,不全是以时间论深浅的啊,就比如说我爸和我妈,他俩当年也是刚认识没多久就结婚有了我啊,闪婚诶,那个年代,多时髦。”
陈羽婕说的兴高采烈,眉飞色舞,手指敲着茶馆的竹木桌子,铛铛响。
“再者说了,你看你和凌子逸不也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吗,最后还不是被唐念心那个女人横刀夺爱,又能有多坚固。”
也许是真的被爱情冲昏了头脑,陈羽婕竟一不留神提起唐姗姗的伤心往事。
陈羽婕说完了也自觉不对,连忙摆着手解释:“不是,姗姗,我不是那个意思啊,我没有取笑你的意思,就是,就是想打个比方……”
眼看着陈羽婕尴尬的面红耳赤,唐姗姗转移了话题:“没关系的,那些都过去了,我是想劝你别拿你爸跟这个顾昭阳比,你爸那种好男人,可是绝世难找,哪是随随便便一个顾昭阳就比得了的啊。”
唐姗姗看陈羽婕正沉浸在爱情的甜蜜毒药中,不可自拔,也没说太重的话,只是心里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种感觉自然不好在陈羽婕面前明说,只能自己暗暗地藏在心底。
不过唐姗姗稍加考虑,觉得凭自己和陈羽婕的关系,至少应该给她提个醒儿:“不过,羽婕,这前前后后顶多半个月的时间,你们俩这进展是不是太快啊,谈恋爱没问题,你这颗心啊,可不能轻易就托付出去啊。”
陈羽婕心里清楚唐姗姗这是为她好,自己的闺蜜何时害过自己呀,只是现在她情愿沉醉在迷人的爱情芳馥中,不愿醒来。
说到爱情,陈羽婕忽然想起来那天在酒吧,自己迷迷糊糊的看到好像是楚北辰把唐姗姗抱走了,想起刚才自己的口无遮拦,就惦记着说点高兴的,挽回一下局面。
“对了,姗姗,那个楚北辰,最近对你怎么样啊,我看这个楚氏总裁,最近都没有什么绯闻了呢,你赶紧给我从实招来,是不是被你给降伏了?”
唐姗姗脸色一沉,这陈羽婕今天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我跟楚北辰的契约应该算是结束了,我已经从他家搬出来自己住了有一段时间了。”
说完立马端起茶碗,咕嘟咕嘟的喝茶,来掩饰自己的情绪。
陈羽婕拿着杏花酥糕的手停在半空,她现在真恨不得把手上这块糕砸在自己头上了,光顾着自己谈恋爱,连自己最好最好的闺蜜搬家都不知道,陈羽婕简直不能原谅自己的蠢。
唐姗姗难过倒不是因为陈羽婕,她这个大大咧咧的个性,自己早就适应了,只是一提到楚北辰自己这心里头还是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唐姗姗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对陈羽婕说:“我发现了唐氏集团背后的秘密,与我母亲当年的死有关,所以我打算暂时放弃让楚北辰收购唐氏,也因此我们两个的契约再也没有存在的必要,我就在上个礼拜偷偷搬出来住了。”
“没关系,你也不用太担心我,我只是想一个人冷静一段时间,等我把这些事情都梳理明白,自然会振作起来,无论如何,我是不会轻易放弃复仇的,那样岂不是太便宜了唐震云和丁欣他们了嘛。”
唐姗姗这般说着,想到自己的妈妈,眼角又不争气的泛起了泪花,对面的陈羽婕看着,心里是既愧疚又心疼,也跟着嘤嘤的哭起来。
去邻桌上茶的老板见此情景,放下手里的活走了过来,给她俩一人递了两张纸巾说:“快擦擦眼泪,你们两个人好不容易又来到我的茶馆,有什么事值得你们哭。”说着滑稽的摆摆手,摇头晃脑的样子逗乐了哭哭啼啼的两个人。
茶老板从旁边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唐姗姗和陈羽婕桌子的侧面,拿起水壶给自己续了一碗凉茶,打开了话匣子。
唐姗姗这么多年从未开口问过他的故事,今天久别重逢,又或许是此去经年,岁月蹉跎,茶老板的心里也算是有一些放下,竟主动的提起那段往事。
“那一年,我带着表妹出了村子,往南方走,想讨个生路,那时候不像现在这么讲究,我的晓灿就是我表舅家的妹妹,我俩从老家蹭上了晓灿姑父那天去市里赶集的牛车,到了县城买了两张火车票。”
“那时候没钱啊,兜里的钱,买完了车票就只剩几顿饭的伙食费了,我领着我的晓灿啊,我俩就在车站门口蹲着,我看见人家吃包子,这把我给馋的呀,大早上天还没亮,就从家里跑出来了,也没吃上口儿热乎饭,头出门儿,晓灿她妈往她兜里揣了两个大饼子,来的路上都叫我给造了。”
“那时候真年轻啊,也不懂得给自家女人留一个,哪怕一口呢,也是说明你心里有人家呀。”
“唉,我都这个岁数了,跟你们两个小丫头说这些也是不怕你们笑话,也不知道为啥,打小儿看着你俩就顺眼,有那么个眼缘儿,这么些年这些事儿压在我这心里头,也憋得慌,我在这儿给你们俩捣鼓捣鼓,你们二位也别嫌我烦啊。”
“哎呀,这后来呀,我俩是先到了允城,我有一个远房的表哥,在那边儿做工,到了那儿,把我介绍到一家餐馆去,那时候讲究做学徒,我到了那儿一做就是三年的学徒啊。”
“天天的给人端茶倒水,劈柴烧火,师傅家里洗衣做饭的活都是我包了,我的晓灿就跟着我,在师傅家里帮着人家缝缝补补,每个月还能多给两个铜板。”
“后来好不容易熬到我出了徒,我就带着晓灿到另一条街用这几年省吃俭用攒下来的钱盘了个店铺,自立门户,也开了家餐馆。”
“我跟晓灿都是勤快人儿,菜量给的足,味道也做得好啊,客人就越来越多,眼瞅着要交第二年的房租了,一个大冬天的晚上,厨房后院儿竟离奇的起了把大火,这把我俩给吓得,那后院儿堆得全是我刚劈好的柴火啊,要是全烧起来了,还不把街坊四邻都给燎了。”
“当时是满院子火光滔天,我拉着晓灿的手逃出来,突然想起来,俺俩攒下的交房租的银票还搁在里屋的炕上,晓灿挣脱了我的手,拼了命也要进去救,我当时真是该死,就是死也不能放我的晓灿进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