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差不多整条街道行的邻居都端着自家的木桶来帮我浇水灭火。好不容易这大火算是灭了,可这馆子也给烧得差不多了。”
“这时候我才想起晓灿来,等我跑进去,看见她躺在院子里,整个人没了力气,手里还紧进攥着银票烧剩的灰。我赶紧她抱起来,就往临街的医馆跑啊,那个时辰,人家医馆早就打烊了,我跪在门口敲了半个时辰的门,老大夫的大徒弟才把们给开开了。”
“那个老大夫从里屋披着个灰大褂出来,给我晓灿烧伤的脸上了药,可是当时没钱啊,我现在想,要是当时能用上好药,我晓灿的脸也许就不会变那样了,我俩的命运啊也许就能改变。”
“左边脸上碗大个疤啊,晓灿本来爱说爱笑,自从留了这疤几天几天的不出门,还老拉着我的手说,不能拖累我,这么个怪物还咋给人上菜,不得把客人全吓跑了才怪。”
“我那时候也是心粗,一门心思地挣钱凑下一年的房租,没怎么好好陪陪她,你说那时候她心里得有多难过啊,现在想想我可真不是人啊,人家姑娘一心朴实的跟着我出来,我还不知冷的对人家。”
“到了交房租的时候,我实在凑不够钱,街坊邻居能借的都借了,那个时候我俩才刚在那地方呆了一年,认识的人本来就不多,就算有几个心善的帮帮咱,可那个年代谁能有多少钱借给咱呐。”
“实在没办法,我就跟晓灿说,我说要不咱俩就搬走吧,这馆子咱也不开了,我领着你,咱俩还回师傅那打工去,等攒够了钱咱再重新开始,可是晓灿不同意,她说这馆子开起来不容易,不能就这么倒了,客人们都认咱这块牌子,咱这块招牌要是说倒就倒了,想再开始就难了。”
“就这么干挺着,有一天房东派了几个流氓恶霸找上门来,我正好出去买菜了,那几个畜生就把我的晓灿堵在屋子里头,晓灿就这么被他们糟蹋了。”
“等我到家的时候,晓灿趴在炕上,那眼神,我一辈子也不能忘,顶到现在梦里我还能听见晓灿埋怨我,她埋怨我没保护好她。”
“我气的追出去几条街,也没找到那伙流氓,等我再回来的时候,晓灿就不见了。”
“我疯了似的把整个允城翻了个遍,见人就打听,有没有见过左脸上有一大块疤的女孩儿,有几个人说看见几个男人开汽车拉着她往云城这边来了。”
“我心想着完了,我八成是找不回我的晓灿了,可是我不想放弃,我还得去找她,万一她还活着在云城等着我呢,我可再不能让她白等了。”
“再后来我就把那馆子盘出去了,钱寄回老家,让我弟在老家那片儿风水最好的地界儿,给我和晓灿买了块墓地,等我老了,找到了我的晓灿,我就带着她,我俩一块儿回老家去。”
“其实这么多年,我也想过回老家去,尤其是夜深人静时候,我一个人坐在茶馆门口想晓灿,那滋味儿啊,可真不是人受的,可是我没脸啊,我带着人家闺女出来,把人给弄丢了,我还有啥资格回去见人家父母啊。”
“没辙儿,我就在这儿等,等着我的晓灿,啥时候她回来了,我俩就一起回去,她要是这辈子都不回来了,我就头死让我弟把我拉回老家那片地,搁地下,我跟我的晓灿总该能见着了吧,我把我俩的坟头儿都搁一块儿了呢。”
故事讲完了,唐姗姗和陈羽婕听的入迷,眼泪不自觉地,大颗大颗的掉下来。
说的动情的老板,扯下脖子上的白手巾,摸摸眼泪儿,笑着说,“要不咋说,相爱的人不要分开呢,因为这世界这么大,一旦分开了,可能一辈子也找不回来啊。”
“老板,上两碗清茶。”一楼又来了一桌客人。
“哎,来喽。”老板擦干眼泪,热情的答应着。
“二位姑娘我这人粗俗,可是这个岁数了,我懂爱,不管你俩今天是碰上了啥难心事儿,想想我和我的晓灿,再决定怎么对身边的人吧,你们还年轻,路还长着呢,得嘞,我得招呼客人去了,二位慢用,今天这单算我请的。”
说完这话,茶老板转身走入了茶客之中,依旧是热情周到,宾至如归,唐姗姗看着这茶管中形形色色的喝茶人,突然明白,这个纷繁复杂的世界,不是只有自己才有爱恨情仇,看起来再简单忙碌的背影,也总有属于自己的故事。
也许在爱情面前再多无谓的挣扎都是徒劳,人能做的只是把握好心中所爱和身边所在,苍凉世间,哪求得那么多的完美无憾,人终其一生,所求不过这句:海上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出了茶馆,跟老板郑重地告了别,唐姗姗和陈羽婕两个人明显还沉浸在茶馆老板凄美的爱情故事里,各自上了计程车,默默地回家去了,她们都需要一些时间,来梳理跟消化这个故事带给自己的启发和感受。
在车上,唐姗姗就接到了楚北辰的夺命连环call,唐姗姗心里正因为茶馆老板的爱情久久不能平静,偏偏让自己最纠结的男人这时候打来电话,一个不接还接着打,最后唐姗姗只好妥协,按下了接听键。
“唐姗姗,你到底在忙什么,这么半天才接我的电话,知道我时间有多宝贵吗。”
楚北辰拿起电话就是一通责难,不用介绍也知道是楚氏总裁才有的强大气场。
“那就请抓紧您宝贵的时间,说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儿吧。”
唐姗姗还是不急也不恼,自从离开了楚北辰好像随时都能有看庭前花开花落,望天上云卷云舒的惬意心情。
楚北辰又在唐姗姗这儿吃了瘪,干脆直奔主题“明天起赶紧回来楚氏上班,你的收购案我看过了,虽然还有一些需要考证和落实的地方,但大方向很好。”
“像你这种入门级的水平,能把两家集团的收益利弊分析做到这个程度已经很好了,还能引经据典,那个启华和顾氏的收购案例类比的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