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早朝时分,众位朝臣又对于边疆战事争执不下,主战派和主和派两虎相争,不分伯仲。
夏侯千域十分头痛,下了朝,将温和与陆凯城召至养心殿,共同商议。
“你们二位都是我青铭国的栋梁之才,是千军万马之上的大将军,本王想听一听,你们二位对于边境之事的看法。”
温和原本就与赵宏博不睦,此次赵宏博又是极力主战,温和心中自然忌惮,因此并未开口。
倒是陆凯城,初回都城,自身在边境锤炼多年,自然有许多的肺腑之言想要说与皇帝听。
“禀告圣上,臣有话要说。”
“好。”
“皇上,臣以为,边境之事,宜和不宜战,就像原价,宜解不宜结。”
“哦?陆将军骁勇善战,没想到却是不主张打仗,本王倒是想听一听,有何理由呢?”
“皇上可曾听说过蛮夷白马将军的故事?”
“倒是有听过这名号,怎么了?
“皇上远在都城,想必是对边境之事不甚了解,请允许臣先说一个在边境广为流传的传奇故事。”
当年我青铭国与蛮夷之间的那场大战,赵宏博十万铁骑在北方的沙河一带,曾有一场恶战,蛮夷部队出战的是蛮夷部族的少年名将,人称白马将军,曾贺云锡。
云锡少年成名,十三岁善骑射,曾在蛮夷王面前只一支单弓射下天上的孤鹰。
生有神力,十五岁独自一人在荒漠之中救回走失的牛羊百头,相当于救了几万蛮夷百姓的性命。
十六岁参军,只用了半年时间,就从小卒升为骑兵长,率领三千兵马大破胡人,这才逼得胡国二皇子与蛮夷联合,而不是兵戈相向。
然而,自古侠骨竟柔情,曾贺云锡少年英雄,自然引得蛮夷族人少女的青睐。
如果用温如瓷穿越之前的现代汉语来形容,那大概就是人气高涨的小鲜肉?
木厘子年方二八,是这蛮夷部落里标准的美人。
父亲是这支蛮夷部落的首领,他们的部落位于北方边缘,在蛮夷国与青铭国国境附近。
虽然人少,资源匮乏,比不得那些与蛮夷王亲近的部落,不过好在人心善良,亲族之间还算相处的融洽。
十五岁那年,木厘子在沙河边戏水,那一天是她的生日,木厘子穿着蛮夷族的传统服饰,与几个自小一起长大的侍女一起玩耍。
“呵呵呵,来呀,来抓我呀!”
木厘子长裙渺渺,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肆意奔跑。
当时十六岁的曾贺云锡正是部落年少成名的神射手,带着几个随从,手中举着弓箭,在这沙河边游走。
远远的看着几个亭亭玉立的少女在河边嬉笑打闹,其中的一位红衣少女尤为娇俏。
高挺的鼻梁,一双默认的灵动大眼,殷红的嘴唇轻启,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那边的是什么人?”
曾贺云锡问一旁的随从。
“回禀少主,是族长的女儿,和她身边的侍女。”
“哦……”
说完了话,曾贺云锡的视线就从未曾离开过木厘子的方向。
他远远地看着她,一身红衣,头上戴着粉红色的花饰,在河边欢快的笑着闹着,蓝天白云,碧水青山,亭亭玉立的美人就在不远处旋转,欢笑,时不时的往这边看一下。
“皎儿,皎儿,先别闹了,那边那个拿着弓箭的大个子,是谁呀,怎么好像一直在看着我们?”
“哎呦,公主,那位是曾贺云锡,咱们部落的英雄,前几天还在族长面前用他手中的那把弓箭从天上射下了一只老鹰呢。”
“啊?真有那么厉害?那他……那他多大年纪了呀。”
木厘子的眼睛亮晶晶,闪烁着不敢看不远处的曾贺云锡。
而恰恰,这个时候,曾贺云锡骑着自己的高头大马来到了木厘子的身边。
“臣等参见公主!”
曾贺云锡下马跪拜,身后的随从也是跪地行礼,木厘子身边的侍女也跪下回礼。
“英雄不必客气,快快请起。”
曾贺云锡单膝跪地,一手挡在胸前,抬起头,闪着炯炯有神的一双圆眼睛与木厘子四目相对。
夕阳余晖下,草原上雄鹰展翅,策马的人群来来往往,偷偷的看着这对年轻人在河边彼此倾心的一笑。
“曾贺英雄,快快请起。”
木厘子害羞的低下了头,一只手举着半遮住自己如花的面容,另一只手缓缓地伸出,任由云锡牵住。
还跪在地上的随从和侍女们一见此景,纷纷捂嘴偷笑。
这英雄配美人啊,最为合适了。
自从那日沙河岸边初相识,云锡就成为了木厘子的专属随从。
无论日升日落,晴天大雨,只要是木厘子离开了自己的帐篷,身边就一定有云锡的身影。
两人一起牵着马在河边散步,看草原上牧羊成群,看水草丰美,在族人羡慕祝福的目光中,这对天造地设的璧人幸福的相恋着。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在曾贺云锡十八岁的那一年,一个游历四方的巫蛊之人来到草原,蛮夷的边陲部落。
手中一面残破的旗帜在塞北的风中飘飘荡荡。
曾贺云锡奉命前来驱赶。
“来者何人,竟敢在族长的帐篷外妖言惑众,还不速速离去,否则可别怪我这弓箭不长眼睛!”
曾贺云锡疾声厉色,那巫蛊之人却泰然自若。
他看见曾贺云锡的脸,仔细端详了一阵子,又拉过他的右手,细心描摹。
就在曾贺云锡要拉弓之时,巫蛊之人松开了他的手,缓缓说道:“命数不远,来时为奇了,小英雄莫要逞一时意气,你今生挚爱,只怕是相约来世。”
云锡眉头一皱,拿起弓箭,大喝一声:“一派胡言,来人,给我拿下!”
只见那巫蛊之人扔下旗帜,飞快的朝木厘子的帐篷跑去,云锡见他袖口之中藏着什么,怕是凶器,在后面一眼微闭,一箭射出,只见那人被云锡的一箭射穿了胸膛,应声倒地。
巫蛊之人将死之时,从袖口掏出那物件,起初,云锡等人还不敢上前,后来见那人马上断气又神色焦急,云锡才谨慎上前,接过那人手中之物。
气绝之前,那人眼放奇光,紧紧地盯着曾贺云锡,指着自己递到他手里的那块玉佩,口中不知说些什么。
云锡俯下身子仔细聆听,却只听到来世二字。
那人便气绝身亡。
曾贺云锡护主心切,加上平日里英勇生猛,对这个行为古怪的巫蛊老儿并未放在心上,打发随从将他土葬,自己把玩着他递给自己的那块浑浊的翠绿玉佩,便回到了营帐之中。
直到几天之后,木厘子听闻此事,问起云锡,他才将那玉佩拿给她看
“一个外乡来的蓬头垢面的老儿,我担心他会危及你和族长的安全,将他射杀,临死前递给我这物件,不知何意。”
“给我瞧瞧。”
木厘子不过十几岁的少女,这大漠的边缘绿洲之上也没什么新奇好玩的东西,木厘子拿在手里很是喜欢的样子。
云锡见她这般,自然高兴,便说:“你若喜欢,拿去便是。”
“啊?真的吗,你真的愿意把这东西送给我?”
“那是自然,只要你喜欢,别说是这物件,就算是苍天之上的圆月,我也当替你射下,供你玩乐。”
“云锡,谢谢你。”
木厘子手握着那浑玉,高兴的眨巴着好看的桃花眼,抬起头来对着云锡咯咯的直乐,平日里粗野惯了的云锡哪里见过这般娇媚好看的笑容,站在青色的帐篷顶下,看花了眼。
“云锡,云锡?云锡哥哥!”
木厘子低下身子看着发呆的曾贺云锡 ,笑嘻嘻的叫他。
曾贺云锡紧紧的握住木厘子的手,像是抓紧了这世上唯一的珍宝,极力的隐忍竹=住冲动和紧张,一字一句的对她说:“厘子,你记住,我曾贺云锡这辈子,只守护你一人。”
面对云锡突如其来的表白,年少的木厘子还没反应的过来,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他。
虽然还不知道云锡的这番话意味着什么,不过只要看到他那张英俊的脸和认真的表情,就觉得心里温暖又踏实,跟着他在一起,自己一整天都高高兴兴的,木厘子下意识的握了握云锡的手,单纯无辜的扬起了笑脸。
“厘子,……”
云锡被她握的红了脸,平日里总是凶巴巴的眼神也变得温柔。
他几乎快憋出泪来,只好转过身躲开厘子,一个人逃出了帐篷。
等他终于在蓝天下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冷静下来,才发现,自己似乎有了什么反应。
那晚云锡的脑子里都是厘子,他抑制不住自己的念头,只好痛苦的挣扎。
而厘子,回到了自己的帐篷里,悄悄的躲在被子里想着云锡,想着他健壮的肩膀,弯弓射雕时的威武雄壮,脸上不自觉的泛起了红晕。
“皎儿,你睡了吗。”
厘子的贴身侍女皎儿打小儿就跟在厘子的身边,她是厘子的父亲跟外族的女人所生,虽然身份地位都不如嫡出的厘子,可两个人自小一起长大,皎儿也是个活泼善良的个性,两个小姐妹几乎无话不谈。
白天,皎儿是厘子的贴身侍女,伺候着她的衣食住行,到了晚上,两个小姐妹就躲在被子里说悄悄话。
现在厘子有了心事,皎儿自然知道。
前几天族长还问过自己,厘子和曾贺云锡的事情,皎儿虽然还小,不过她看得出,族长也很喜欢曾贺云锡。
现在,她当然替木厘子高兴。
如果木厘子能嫁给云锡,那么自己应该也会跟着厘子嫁过去,到时候厘子一定会给自己觅一个如意郎君,下半辈子自己就不用再做伺候人的婢女了。
不过,她挺喜欢厘子的,从小,大家看不起她是外族女人所生,都来欺负她,只有厘子对她好,还在别人面前保护她。
她要永远的跟厘子在一起,做一辈子的好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