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是想见,倒不如说莫桑的事情一直被她牵挂在心里边,挥之不去.
轿子摇摇晃晃的前行,萧文茵坐在娇子内,身子随着轿子的摆动而摆动.双眸轻阖,努力地想让自己的脑子放空一切.
忽然,一阵剧烈的颠簸传来,萧文茵还没来得及回神,轿子忽然下沉,她整个人便狠狠地撞在轿子上.疼痛传递神经,让人忍不住痛呼出声.
“发生什么事了?”萧文茵摸着疼痛不已的右肩,急急的问.
话音刚落,车帘蓦然被人打开,光亮从外照进来,刺得她根本睁不开眼睛......
彼时,陆清浅还安静的待在大牢内,并不知萧文茵失踪了的消息让沈归帆整个人都凌乱了.
“不是让你们好生照顾夫人的吗?你们便是如此照顾的?”沈归帆气了一把,将手头上的古玩狠狠摔到地上.
只听哐当一声,古玩被摔得四分五裂.
那禀告消息的下人下意识的往后退开一步,却仍旧不可避免的被古玩的碎片划破了脚踝,渗透出些许的鲜血.
他吃痛地皱紧了眉头,却依旧跪在地上,不敢有半点的反应:“是小人疏忽,还请公子责罚.”
“责罚?”沈归帆气呼呼的说道,“若是责罚能让我娘回来的话,此刻你们早已经被拖下去了,还轮得到在这儿跟我说话吗?”
下人不敢回话,只是静静的跪着.
“还愣在这里干嘛?还不快去给我找!即便是耗光所有的人力,也能要将夫人给找回来!”
“是……是.”下人如蒙大赦,连忙起身脚底抹油一般的快速离开.
偌大的前厅便只剩下沈归帆一人.
因为萧文茵失踪的事情,将沈归帆本就烦乱的心情给扰得更当时一团乱麻.
他气呼呼的踹了几脚桌椅,然后站在原地.双手叉腰生着闷气.
这时,忽然又有下人跑了过来,小心翼翼的说道:“公子,方才有一信鸽飞来.脚上绑着一封信件.”
他的手里捧着一只信鸽.
沈归帆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信鸽一眼,想了想还是伸手将信鸽拿了过来.从信鸽的脚上拆下信笺,展开来看.
上边只寥寥写了一句话:来午时客栈找我.
上边还附有精确到哪一间厢房的地址.
午时客栈?
这可是他们沈家的产业,这约他见面的究竟是何人?
沈归帆想了想,还是决定前去赴约.
对方约他见面的厢房乃是雅菊.
推开门走了进去,扑面而来的是淡淡的菊花香味.门口有一扇屏风挡住,看不见内室,绕过屏风后,内室宽敞,精致如同少女的闺阁.
而在窗边,立着一个白色的人影.
沈归帆一眼就认了出来.
“竟然是你?”
听闻动静,那人缓缓扭过头来.男子眉目清朗,双眸含笑.温润如一摊汪泉.“沈公子,久仰大名.”
“不知白公子找我来,是有何事?”沈归帆的脸色并不是很好.心里牵挂着萧文茵的事情,让他有些心烦意乱.
白梵舟并没有计较,只是伸手示意他坐下详谈.
那时,在官道上他们便见过,只是并没来得及正式的介绍.如今可算是两人的正式见面了.
沈家的当家人.他对他可是好奇的很呢.
瞧见沈归帆还站在门口一动不动,他悠然自得地给自己倒了杯茶:“沈公子与其站在那儿,倒不如坐下好好与我聊一聊.我可是听说,令堂……失踪了.”
一句话瞬间说的沈归帆心头一震,随即脸色阴沉了下来:“你可别告诉我这件事情是你做的.”
“自然不是我所为.”白梵舟轻轻一笑,“不过,我可以让人去把令堂救回来.”
“你知道我娘在哪儿?”沈归帆瞬间激动的凑上前去,双手撑在桌上,目光直勾勾的看着白梵舟.
白梵舟也不承认,却也不否认,只含糊不清的说道:“花费些许功夫,才算是得到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
“你想要什么?”沈归帆问道.
如果白梵舟的确知道萧文茵在哪儿,那他确实能够帮他将人带回来.
但沈归帆清楚,这世上向来没有掉下来的馅饼,白梵舟为何要无缘无故的帮他?他必定是有所图谋,只是不知这图谋的是什么东西.
白梵舟悠然得放下空了的茶盏,斯条慢理的说道:“听说沈家名下有一间地下赌庄,日进斗金,乃是无数赌徒向往的地方.”
地下赌庄?
那可是沈家每年的最大利润来源.
但相比起萧文茵来,多少间地下赌庄都比不得萧文茵.
是以,沈归帆想也没想便道:“你要,那我便给你.”
白梵舟轻轻摇了摇头:“不,我不要.”
“不要?”这个回答可是出乎了沈归帆的意料.
一直以来,这个地下钱庄受尽多方势力的觊觎,而始终没有人能够拿下,这其中自然是有丽家保护的因素存在,更有他沈归帆的势力存在.
可如今他愿意拱手相让,可这人却告诉他,他并不想要.
如果可以,他真想看看白的脑子是不是坏掉的.
正如此想着,白梵舟又说道“只要你帮我一个忙.我便让你如愿.”
“什么忙?”沈归帆下意识的追问,他却瞥见白那意味深长的目光,心紧了紧,“只要不违背仁义,我帮你便是.”

“你是说,萧文茵失踪了?”
偌大的大牢里回响着陆清浅这不可思议的一句话.
北冥渊看着陆清浅那错愕的神色,点了点头:“乃是今日晌午时发生的,眼下我已经派人去找了.”
北冥渊的话,其实陆清浅并没有听进去多少.如今她身陷囫囵,自身难保,就在这紧要的关头,萧文茵竟然也不见了.
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联系在里头?
陆清浅几乎是本能的,想到了太后.
除了她,陆清浅想不到还有谁会对萧文茵不利.
可若当真是太后所为,那萧文茵眼下是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如此一想,陆清浅心头一跳,当即更加的担心.
北冥渊瞧着他急不可耐的神色,试探性的问:“浅浅,你可是知道些什么?”
他的问话让陆清浅回了神,她摇了摇头,敷衍性的说道:“不……我不知道.”
她该如何去告诉他?
如果事情真的如她所猜想的那样,北冥渊会做如何的选择,陆清浅不敢去想,也不想去想.
她相信他的,一如既往的相信.可她却害怕会发生一些让她始料未及的事情来.
“你不必太担心,我会尽力去寻找的.”见她不想说,北冥渊也不勉强,只是轻轻将她搂在怀里,柔声安抚着.
龙涎香萦绕于鼻尖,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一点一点地抚平她内心的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