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浅从星垂的口中得知了事情的进展,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如今看来只要找到这个人,事情或许就能真相大白了.”
而她也能够沉冤得雪,从这大牢里出去.
星垂瞧着陆清浅放松之后露出的淡然神色,不由得又说了一句:“皇妃,主子让您稍安勿躁,只是说一切皆有它在,你且安心等着便可.”
陆清浅莞尔一笑:“我知道.其实只要他能信我,别的我都可不在乎.”
而且幸好的是他始终如一的坚信着她.
这一点,让陆清浅倍感熨帖.

阴雨连绵下,萧文茵撑着伞从轿子里下来.抬眸看着门口也挂着的匾额上那烫着金边的“陆府”二字,她情不自禁的叹了口气.
听说陆清浅出事后,绮蝶便茶饭不思.夜不能寐,身子一日不如一日.
萧文茵来陆府的次数不多,但陆离早已经吩咐过,任何人不得阻拦她.她想或许陆离早已经认出了他,知晓了她的身份.
“沈夫人你可算来了,二姨娘如今正在院子里头,算起来有两三日未曾与人说过话了.”王伯早早地就听说了萧文茵要来的消息,故而便早早地守在的门口.
这不,一看见萧文茵便立马迎了上来.
王伯想着,萧文茵与绮蝶乃是至交好友,若是她去劝劝的话,说不定绮蝶心里能好受一些.而不至于日渐一日的消瘦.
不然的话,待陆清浅回来瞧见,他该如何交代?
萧文茵闻言露出担忧的神色:“你且带我去看看.”
“哎.”
于是王伯便带着萧文茵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清苑.
一踏进门边听见了断断续续的哭声.
王伯叹了口气:“自从二小姐出事以后,二姨娘便终日以泪洗面.”
萧文茵闻言,顿时更加心疼了.
她三两步地走了进去,果不其然,一进去便瞧见了绮蝶倚靠在窗边,以泪掩面的模样.
“夫人,沈夫人来了.”小闵瞧见了萧文茵,便连忙在绮蝶的耳边说道.
绮蝶闻言停止了哭泣,抬头去看,果然瞧见萧文茵站在门口,面上尽是担忧怜惜之色.
“你怎么来了?”她一面说着一面用手帕擦着脸上的泪水.
却是因为太久没有开口说话的缘故,她的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
萧文茵的心顿时就揪了起来.
“我听人说,你这茶不思饭不想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心里担心,便过来瞧一瞧.”萧文茵走过去轻搂着绮蝶的肩膀,轻轻的拍着她的背为他顺气.
“我没事.”绮蝶不愿让别人太过担心自己,只能强颜欢笑.
“你到底是有事还是没事,这一点你比我更清楚.”
萧文茵叹了一口气,宽慰道:“我知道你是在为清浅担心,但有的时候我们的担心无济于事,你与其这样折腾自己,倒不如好好养着自己的身子,不然若是清浅回来瞧见你这般模样,怕是要心疼,又要责怪自己了.”
“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是……”话语还没有说完,绮蝶便又忍不住哭了出来.
她这一哭,可是把萧文茵好不容易收拾好的心情又给搅乱了.
萧文茵也是担心陆清浅的.
她今日本想去趟寺庙里面为陆清浅祈福.可在临出门时,便听见王伯派来的消息叫他过来,她这才知道绮蝶如今的状况.
“我听说六殿下正在为清浅查明事情的真相,我们也不该如此的颓废.我们如果不能为清浅做些什么,那便好好照顾自己,也能让清浅少一些后顾之忧,不是吗?”
“我知道你是担心清浅,担心她会遭遇不测.可是清浅遭遇的事情何止这些,可一直以来她不都是平安无事吗?我们要相信陆清浅吉人自有天相,定能逢凶化吉的.”
在萧文茵的劝解下,绮蝶渐渐放下了心中的担忧,虽然并非全然的放下,但好歹也没那般的痛苦了.
王伯瞧着这一幕,心里也才总算松了一口气.
陆清浅于他而言,乃是恩人,如果不是陆清浅,他根本就不可能重返陆府,还坐上这管家的位置.便是他的仇也报了.
他不能够为陆清浅做些什么,如今他能做的,便是尽可能的其他照顾好绮蝶.
见气氛逐渐回暖,王伯低头笑了笑,便准备退出去,然而,他不经意的一瞥,便瞧见小闵嘴角噙着一抹古怪的笑容.
“你在笑什么?”王伯奇怪的问.
听闻王伯的这一句问话,小闵这才回了神愣愣地看着他,也惊觉便是萧文茵和绮蝶的目光,也被吸引了过来.
“我……我……”心虚,慌乱,一下子在心间蔓延开来.
面对三人的目光注视,小闵急中生智,道:“奴婢是在为小姐开心.”
“如今小姐陷入艰难境地,你还要为小姐而开心?”王伯眯着眼,略有不悦的看着她.
“那是自然.”
小米昂首挺胸,很是理直气壮的说道:“一直以来小姐最是在于夫人的身子.若是让小姐知道因为她的事情,而让夫人的身子日渐虚弱了.小姐必定会自责不已.可如今沈夫人的到来,让夫人解开了心结,这对小姐而言不也是一件好事吗?”
听上去好像是这么一回事,可是王伯却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还不等他说话,一旁的萧文茵便笑道:“这么说来的确是一件好事.”
小闵不语,只抿唇笑着.暗地里却是长长地吁了口气,还好糊弄过去了,不然的话要是让人发现破绽,那可就完了.
因为心事已经解决了些虚,绮蝶也渐渐的能吃下了一些东西.不过因为几日未好好进食,绮蝶只能吃一些清淡的食物.
对此,萧文茵表示安心了许多.
俩人又说的好一会儿的悄悄话,直到太阳高高悬挂在天上,乌云逐渐散去.她这才起身,提出了告辞.
绮蝶也不挽留.她想,或许是因为自己的这件事而耽误了她许多.
从陆府出来后,萧文茵看着这人来人往的大街,眼里划过一丝茫然.
她能劝的了绮蝶,却劝不了自己.
陆清浅于她而言,不止只是侄女,更是萧家沉冤昭雪的希望.
若是希望坠下,那她该如何是好?
“夫人,可是要回府?”轿夫上前来问道.
萧文茵收回的目光,低头叹息一声:“不了,去南音寺吧.”
她忽然又想去见一见莫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