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然对这人的癫狂不感兴趣,不耐的打断,“说重点.”
江直术有些失神的眼睛重新恢复了正常,只是语气里还是充满了难以忽略的激动的颤抖.
“昨晚你们有没有感受到时间来来回回？就是那种一下子回到前天一下子又转回来的！我感受到了！”他深吸了一口气,舔了舔因为激动而发干的嘴唇,“我昨晚躺在床上,本来正想入睡,却瞬间回到了两天前站在沈河身边的时候,我本来以为这是做梦,但是沈河居然说了和那天一样的话,真的！后来的几次都是！它们的剧情在重复！所有的事情都一模一样！”
顾然握紧了沈紫薇的手,开口一阵淡然,“那就是你做的梦,我们昨晚什么都没有感受到.”至少他是这样子,而且睡得格外香.
江直术显然不相信,不满的开口,“怎么可能,就算你没有发生,沈紫薇一定也感受到了,她和你可不一样.”
被点到名字的沈紫薇不明显的抖了一下,真个人微微靠在顾然怀里.面上却是不显,她不欲跟江直术说关于她的梦境,只是想问她关注的点,“你说的‘世界崩塌’是怎么一回事.”
江直术又不是什么科学家或者什么巫婆法师,他只是一个妇科医生,但是每天就会想些这种科学都无法解释的奇奇怪怪的东西,妄想能把这种现象的谜底揭开,还会在没解开之前,给她灌输种种骇人听闻的言论.沈紫薇真是又气又无可奈何,你说她不相信吧,其实他说得还是很有道理,可是你让她完全相信……凭什么？一点口头根据？所以每次听他说话的过程都是煎熬的.
“‘世界崩塌’,也只是我的猜测.”
沈紫薇白眼,不是猜测难道是实践出来的？
江直术径直靠在桌上,尽量让自己休息一会儿,他昨晚上来回好几趟可不是累坏了,“我觉得是这样的,这个世界不应该有什么‘重生’,人死了就是死了,就算再让你活一世,也应该把你的记忆抹去,让你不知道你是死了的.说白了就像上帝在玩游戏,他把你安置在这个地方,想看你得到一个happy ending,但是你一个不留神,死了,变成了bad ending,上帝可能就不开心了,想重开一局,可能是这种局太多了,有些人的记忆忘记抹去,就变成了所谓的‘重生’.”
“说不通啊,”沈紫薇插话道.
“你别急,听完说完,”江直术抬抬手,示意她停下,“我也只是这么比喻这么猜测,你就听听,我猜测是,这样的失误太多了,我真的感觉不只有你一个人有前世的记忆,虽然我也不知道另外的那一个,又或者那一些人是谁.因为太多的不应该出现的失误,导致了这个世界的不平衡,我感觉这个世界很快就要崩塌了.”
感觉之后江直术也没什么好说的了,顾然很自然的说了话,“说完了？说完我们下去用早饭吧,按时吃早餐对身体好.”说着,想起了什么,他微微侧过头在沈紫薇额角上亲了一口,“老婆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去跟周阿姨说我不要吃蛋卷我要喝鱼粥.”
沈紫薇犹疑的看了顾然一眼,只是她除了“我真的想喝鱼粥”外,什么都没有看到.
“好……”虽然不想走,可是她还是打开门,慢慢的走了出去.
顾然一直留意着,只等着门完全关上.
“咔哒”一声,门落了锁,又过了几分钟.顾然才开口.
“如果世界上大部分的人都感受到你所说的,这世界早就乱了套了,”顾然眼神凌厉的扫了一眼江直术,“说是世界崩塌.不如说你会崩塌？”
江直术一愣,点点头.
“对,我接下来要说的就是这个.”
江直术说话从来婆婆妈妈,别人说一个结论就是老老实实说出来完事,他会将自己思索的过程,不论好的坏的有没有定型的全都说出来.顾然早就知道他那个节点还没讲完.
“说吧.”
“咳咳,”江直术清清嗓子,小心的看了一眼门口,再转回来压低声音跟顾然说,“你这段时间可要看紧你老婆了,不是我危言耸听,这事情是真的有可能.”
这种现象只发生在他们这些“重生”的人身上,说不定就像是江直术比喻的那一番,上帝在回收他们这些失败品,为他们构建的这个世界,因为他们记忆的残存,渐渐变得往固定的方向发展,失去了令人激动的未知,变得索然无味,于是他们很有可能会被回收,或是放到别的世界去,或是回到重生前的那一刻,平静的死去.
“我只能对这些东西做出猜测,但是我不知道怎么挽救,我想,如果沈紫薇消失了,世界上也没人会知道的,神秘的力量会抹掉所有人的记忆.”这是谁都无法解释的事情,“科学”在它面前是不存在的.
“你什么时候开始相信上帝了.”顾然嗤之以鼻,“你难道不应该是一位无神论者？”
他没有给江直术的说法做出任何否定或者肯定的回答,只是僵硬的转过身去,示意江直术跟他下楼用早饭.
江直术动了动嘴唇,最终什么也没说,跟在顾然后面下了楼.
几人用早饭的时候,依旧只有小孩偶尔说说话声,除此之外一片安静.用过早饭后,江直术自然是回到沈宅,而顾然则带着沈紫薇一起去上班.
“困的话靠着我睡一会,别怕,我在这里,我会叫醒你.”顾然亲亲她的额头,将她的小脑袋轻轻捧到自己肩上.沈紫薇今天的疲态他都看在眼里,实在是不忍心她这么撑着.
沈紫薇正困得不行,心理的害怕最终还是压不过生理上的疲累,她握着顾然的手,埋头在他怀里,不踏实却又支撑不住的睡着了.
顾然又吻了吻怀里人的头顶,抓紧了她握着自己的手.
“管他什么上帝,你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