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起来很像要打人。
慕薇薇咽下口水，把无理取闹的想法从脑袋里挤成一团，一脚踹到西伯利亚。
她一边打着嗝，一边伸出颤颤巍巍的爪子去抓那纸巾。
结果纸巾没抓到，却抓住了一只大手。
经历过鬼哭狼嚎后的嗓子难听得像是被阎王爷锁了喉：“你干嘛？”
“还走不走？”
“我没说要走啊，我收拾行李只是因为紧张啊！”
“……”
尴尬一瞬间消失，霍司雨啧了声，把她脸当搓衣板揉搓半天，纸巾被揉成团，她的脸也红得像充过血。
“待会去外面开小灶吃饭，记住提防除我以外的任何人。”
“你觉得我人缘很差。”
“难道不是？”
再聊下去非得见血，慕薇薇紧闭眼，吐出一口浊气，“我还是先去外面看看他们的拍摄长长见识吧。”
“嗯，记得七点吃饭。”
吃吃吃，就知道吃！怎么就不吃成个死胖子！
观看过戏后半小时，霍司雨给她电话，让她去片场门口等车，会有人过来接她。
不过几分钟，一辆吉普越野车风风火火地停在她面前，后座车窗下摇，霍司雨那张让空气降温的脸露出来，他冷声道：“上车。”
明摆着要走老远的架势，她休息时间不过两小时。
慕薇薇踌躇不前，犹豫道：“要不然你……”
驾驶座上传来一道粗狂的男声：“磨磨唧唧跟个娘们似的，能不能给人点颜色瞧瞧整上来？”
嘲讽之意只差没摆在明面上，但也差不了多少。
霍司雨长腿从前后座间隙里伸了过去，车子震了一下后那道声音弱弱道：“大妹子你别介意我刚刚的浑话啊，我就是想装装叉……”
转变速度快得让慕薇薇措手不及，她扯扯嘴角，车门忽然被从里打开，男人抓着她手腕往里一扯，直接跌撞进了后座，躺在了人腿上。
慕薇薇挥舞手脚：“神经病啊！”
力道轻得像是在给他挠痒。
霍司雨笑着制住她的双手，免得这女人给自己挠两血抓子，他刻意放低嗓音：“刚刚大张旗鼓把你弄进来应该被不少人看见了，你再乱动，是想让人觉得我们在车震？”
后面两字故意拉长音调，存心调侃她。
一本正经的斯文败类！
慕薇薇气结，放弃无谓挣扎。
“不用担心，既然花大价钱送你来演戏，自然不会再给你开其他后门，吃完饭就送你回去。”
“说得好听。”
“做的不好看？”霍司雨眯起眸，意有所指地往她腹部往上，锁骨以下的位置瞧了足足三秒！
刹那间慕薇薇的脸红了个通透。
驾驶座的人的牙齿都快被这对狗男女给酸掉，透过后视镜还能瞧见霍司雨荡漾的笑脸，啧，被爱情滋润过的男人浑身透着一股酸臭味。
“你们两个得了啊，这里还有个活生生的单身狗看着呢，不想逼死我就快点停止你们的虐狗日常！”
“我怀疑你看事只看表面。”
“闭嘴。”
两人异口同声，慕薇薇楞了秒后冷哼一声扭过了脑袋。
懒得搭理这脾气反复无常的家伙。
又被塞了一嘴狗粮的男人憋了口气，开窗放风。
吃饭的目的地是霍司雨千挑万选的酒店。
中式风的包厢，亭台楼阁水榭的壁画，宽敞的空间被镂空木屏切割成两个小天地。
慕薇薇长了一波见识，等左看右描后发现霍司雨和另外一男人把菜都点好了。
“瞧你没出息的样，实力cos刘姥姥进大观园？”
“你还知道cos？”慕薇薇震惊。
“闭嘴。”
慕薇薇抬手比了个拉拉链的动作，沉默是她最后的温柔。
被忽视得比不上背景板的粗犷男人心里委屈，蓝瘦香菇，他喝口清茶润嗓子：“你们两还能不能给单身狗一条活路了？”
牙齿面临掉落危机就算了，他24k的钛合金狗眼也快被闪瞎了。
两人关系不错，玩笑随意开。
霍司雨冷笑一声怼回去：“作为连对象都找不到的单身狗，你挺自豪？”
“我为国家省乳胶套，我骄傲。”
成年人的荤段子。
慕薇薇老脸一红，眼神闪烁，她还只是个单纯的孩子啊！
不过半小时，饭菜准时端上桌。
待在剧组跟着吃喝，每天都是同样的菜。
资金足够的会自己去外面开小灶，不想搞特殊的便跟着一起吃。
慕薇薇属于后者，而霍司雨是正儿八经的前者标杆。
一连吃了好几天同样菜的慕薇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下来，本婴儿肥的脸蛋，现在看上去，下巴居然有些尖。
他看不下去，便强硬地将人抓了就往目的地走。
等她这榆木脑袋开窍，怕不是得等到营养不良进医院的时候。
慕薇薇错愕地看着碗里时不时多出来的菜，不敢置信，霍司雨居然还会在不用做戏的场合给她夹菜，他怕不是被人调包了吧？
还是说这是最后一餐？
慕薇薇颤颤巍巍道：“你别夹了，我自己来就好。”
“不喜欢？”霍司雨瞧了眼她碗里一片红的菜，根据他的调查来看，这女人最爱吃辣，而且不挑食。
奇了怪了，居然会有不喜欢的？
慕薇薇扭捏道：“我不太习惯。”
男人眉眼稍放柔：“慢慢就习惯了。”
他又动筷子，准备夹菜，一只细软的小手啪的一声盖住他额头，青柠香凑近，她倒吸一口凉气：“没发烧你搞什么要这么骚？”
哄笑从对面响起，男人用力拍着大腿道：“噗哈哈哈……你们两口子要不要这么逗！”
他难得看见一次霍司雨吃瘪的样子，结果今天却将一年份都给看完了。
真是有趣极了，不由自主的，他对慕薇薇的看法改变了不少。
为了从霍司雨这铁公鸡手里得到些东西，他以前没少给人塞钱塞女人，钱是被坑了不少，但每个送过去的女人，他都没收。
对于他们这个圈子来说，霍司雨修身养性得有些变态，如果他没有在某天硬挤上霍司雨的床结果惨遭一枪爆头，他可能也会怀疑这男人的性取向。
霍司雨拧眉冷声道：“闭上你的嘴。”
“行行行，你们就当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