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霓心有不甘,却又无力反抗,心里又急又气,她不愿意就这样成为权霸天的人,这样和强迫又有什么区别。她心里委屈至极,眼角泛红,险些落下泪来。可是此时此刻的权霸天却已经顾不上这些,他被这一把炉火点燃了,将理智燃烧殆尽,已经顾不上身下人愿不愿意了。昏昏沉沉间,尚霓的脑海里又一次出现了那些影子和声音,这次不是婴儿的啼哭声,而是有人奔跑的脚步声和男人说话咒骂的声音,那些声音越来越清晰,那些身影也终于隐约可见。尚霓的头开始疼痛起来,细细密密的疼痛,仿佛有无数根针在扎,她开始挣扎起来,嘴里叫着权霸天的名字:
“权霸天,放手,头好疼……好疼……”
可是权霸天哪里又能听进去她的话,尚霓的挣扎只换来了他更加紧密的禁锢和更加粗暴的动作。
“疼啊……权霸天,放开我!”
尚霓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她看到了被人逼到墙角的女孩,女孩因为恐惧而瑟瑟发抖的身体,和那些男人猥琐的眼神和动作。一只手又一只手伸过来,想触碰女孩的身体,她想躲却又无处可躲,终于一双手撕破的女孩的上衣。尚霓听到一声清晰的“嘶啦”,不只是那个女孩,她的上衣也终于被权霸天撕破了。那个女孩开始绝望地反抗呼喊,她终于抬起头来,尚霓从那双绝望地眼睛中看到了自己,那就是她自己。
“不要!”尚霓呼喊出声,开始了剧烈的反抗,压在她身上的权霸天仿佛和当年那条巷子里的男人重合了。
在女孩反抗的时候,有人出现了,那是一个男人,他赤手空拳地将那个女孩从那些流氓的手中就出来,尚霓可以看到起伏的胸膛,和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可是她看不清他的脸。
那个自己有人救,可是现在的自己谁来救?
尚霓头痛欲裂,汗水顺着她的额头流下,濡湿了床单,她渐渐没有了力气不再反抗挣扎,只是嘴里却一直喊着:“救我……救我…… ”
权霸天感觉到尚霓的平静,以为她终于放弃了反抗选择了接受,他抬起半身,想要再凑过去给她一个绵长的吻,却在凑过去的时候,听到了尚霓无力地呢喃:“夜……救我……”
权霸天终于被惊醒,抬起头来看尚霓,却被尚霓惨白的脸色和满头的汗水吓到了,他抱起尚霓,拍着她的脸颊焦急地唤着她:“尚霓,尚霓!”
可是尚霓的双目紧闭,一点反应也没有,她终于抵抗不住剧烈的头痛和内心的恐惧,昏厥过去。
权霸天抱着怀里了无生息的尚霓,目眦尽裂,若不是微微起伏的胸口预示着尚霓还有呼吸,权霸天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不是陪着尚霓一起死去更好。他慌乱地给尚霓穿上衣服然后抱着她出门,却在下楼时因为恐惧而腿下一软,险些跌下楼梯。他惊恐间牢牢地抱紧了尚霓,却把自己的脚扭了,可是他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了,抱着尚霓飞快地出门上车,然后拨通的云飞的电话。
已经是半夜时分了,电话响了一会儿才被人接起,云飞还带着朦胧睡意的声音从话筒那边传来。
“霸天?这么晚有什么事吗?”
“云飞,你在医院吗?”权霸天尽力控制着自己,却还是让自己的声音颤抖了。
因为多年的行医经验,云飞马上就听出了权霸天话里的不对劲,他立马就从床上坐了起来,走到衣柜边开始换衣服。
“我不在医院,是谁出了事。”
“……是尚霓……”权霸天努力克制,却还是泄出了一丝呜咽声,他无法想象,如果这次尚霓真的出了什么事,他要如何原谅他自己。
云飞穿衣的手一顿,瞬间明白的事情的严重性。尚霓就是权霸天的命,若是尚霓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他就该担心权霸天了。
“我马上到医院,你先别着急。”
“……好……”权霸天强做镇定,将车开得飞快。夜半的路上少行人也少车辆,权霸天早已顾不上超不超速,闯不闯红灯,只想快些到医院,让尚霓快些接受治疗。
“你现在告诉我尚霓的基本状况,我好做准备。”云飞穿好衣服,顾不上关灯就直奔大门口。
“她……昏过去了。”权霸天回头看一眼后座上躺着的尚霓,双手紧紧地握住方向盘。
“原因。”云飞焦急地等待着电梯,如果不是楼层太高,他都想直接走楼梯了。
“可能是受了刺激。”权霸天红着双眼,他现在无比地憎恨自己,为什么因为一个凤亦宁就失去了控制,想要强迫尚霓。现在尚霓被她害成这个样子,可是他连说出原因的勇气都没有。
云飞体贴地没有再问,而是放轻声音安慰权霸天:“路上注意安全,我等你。”
因为时而会有紧急的病人,所以云飞就直接在医院旁边买了套房子,步行到医院也不过十多分钟的时间,可是现在他连这十多分钟的距离都觉得太长。他一路小跑着进医院,急诊室的医生护士看到他都很意外。
“院长,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还这么风尘仆仆的。
“马上准备,一会儿有个特殊的病人送过来。病人之前有过车祸史,头部曾受创,现在因外部刺激陷入昏迷,做好手术准备。”云飞套上白大褂,迅速地下达指令。
众人见他一副紧急的模样,就知道大概真的有特殊的病人送过来,马上就各自去准备了。
权霸天一个急刹车将车子停在医院门口,从后座抱起尚霓就往医院冲。云飞已经带着人在门口等着了,等接到尚霓,立马就送进了手术室。
“别急,不一定是坏结果。”云飞只来得及说这么一句,就进了手术室。
权霸天看着那两扇门在自己面前关上,看着尚霓躺在床上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眼前,他终于察觉到了疲惫,一下子瘫软在手术室门口。权霸天就这样坐在手术室门口等着,他想如果尚霓这次没事,他就真的不再强迫她做什么了,哪怕她真的想和别人在一起,他也愿意学着放手。他们之前的开始,也是始于一场强迫,如果不是为了陆家,尚霓也不会和自己结婚。就算他们已经有了孩子,就算他们之间也不是毫无感情,可是强迫就是强迫,即使后来的日子不乏美好,但是初始的无奈与苦涩尚霓未必就会忘记。如果他们有更好的选择,如果尚霓有更好的选择,她会不会选择离开自己。
门外的权霸天还在伤春悲秋,心灰意冷,门内的云飞和其他医护人员却都松了口气。
“院长,病人的血压已经升上去了,心跳也逐渐恢复,呼吸也自主了。”
云飞点点头,将手里的器械放回去,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最后也只是做了急救就恢复过来了,看来权霸天也是关心则乱。
“等病人苏醒之后马上做个脑部CT。”云飞吩咐道。
一旁的护士点点头,给尚霓盖好被子,推着她出去了。
手术室的门打开了,权霸天马上迎了上去。
“怎么样?”他问。
“没事。”云飞从后面走过来,摘下口罩说:“只是突发性的昏厥,诱因可能是剧烈的疼痛,等她醒来后做个脑部CT,看看具体原因,你别太着急。”
权霸天知道尚霓没有了生命危险,心中这才松了口气,跟着护士进病房去了。云飞在身后看着他,却觉得情况不是那么乐观,尚霓的身体是没有什么问题,可是权霸天说她突然昏倒是因为受了刺激,那么这么晚了她是受了什么刺激,又是什么刺激引发了她的头痛,要知道尚霓只有在回忆起以前的事情时,才会引发头痛。
后半夜权霸天就一直守在尚霓的床前,眼睛也不曾闭一下,他希望能第一个看到尚霓醒来,看到她安然无恙地醒来。云飞过来看过一次,知道劝不动他,就自己会办公室补眠去了,这大半夜的被权霸天这么一闹腾,他到是觉得比值夜班都累。
尚霓是在中午时分醒过来的,醒来的时候权霸天正拿着棉签蘸了水,给她润润嘴唇。她一睁眼就看到了权霸天,身体条件反射地就往后缩了缩,权霸天注意到她的动作,原本因为她苏醒而亮起的眼眸立马又暗了下去。
尚霓在怕他。
“我去叫云飞。”权霸天丢下这么一句话,就出门去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在尚霓惊恐害怕的眼神中,落荒而逃。
云飞马上就过来了,在询问了尚霓的意见后,马上就安排了检查,而这期间,尚霓不曾看口说过一句话,也不曾看过权霸天一眼。
权霸天坐在云飞的办公室里,似乎有些垂头丧气,他原本打算,等尚霓醒来,无论她怎样地责怪自己,怎样地惩罚自己,他都接受,可是却不曾想过会是现在这样,尚霓将他当成了透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