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老兄比起九指大人来,三儿只有一句话:太他妈二了,同样狠狠的雷了三儿一把。
而牛头马面二位大人呢?案子也没有什么稀奇,一个是打架斗殴,另一个是入室行窃。
还有最后一个瘦猴儿,他的事情更加没有什么传奇色彩了,就是简单的一个盗窃,然后就被警察抓进来了,而且还是现行,三千元整!估计要判几年了。
说完了罪行,下面咱再说说号房里面内务卫生的分配,由于我是今天新来的,所以最脏最累的活——擦地,就交给我了。由瘦猴儿带我一天,明天正式上岗。
瘦猴儿和我交接工作之后,他的任务就是每天睡觉之前擦铺板,这个工作相对于擦地来说比较轻松。
而以前擦铺板的马面负责带他,自己则上升到了整理打被跺的工作。由牛头带他一天,明天上岗。
牛头则由整理打被跺上升到了整理洗漱台的工作,由以前整理洗漱台的张建带他,明天上岗。
张建就从整理洗漱台上升到了整理号洞,由九指带他。九指则变成了打饭打开水组织开饭和洗饭盆的工作,小河南带他。
小河南自己则完全摆脱了劳动阶层,成为了名副其实的二铺,只是偶尔洗一洗他和魏忠贤两人的衣服而已。
总之,不管怎么样,号房里面的分工相当明确,和部队几乎没有什么区别,就像魏忠贤说的一样,这里就是一个大家庭,没有你的我的。在这里,我深深感受到了这种大家庭的氛围。
其实我们号房里目前的状况来看,没有一个人是带有传奇色彩的社会人物,也让我一度认为原来看守所并不是那么可怕。直到三天之后,我们迎来了一位真正的社会大哥,这才彻底改变了我脑子里的想法,也从此改变了我们号房的格局,江山易主。
不知不觉到了下午的四点半,我们坐在铺板上寂静无声,偶尔传来小河南的一句:“咦!”打破这死一般的寂静,却又伴随着魏忠贤的一句:“安静会还行啊?!”复又陷入了似乎永无休止的死寂。
张建已经被五哥送回来,而且又陆续带走了牛头、马面、瘦猴儿三人谈话。其中只有和我的谈话时间最长,其次就是魏忠贤,剩下的这些人最多都只有十分钟,然而有些事情,十分钟的时间已经足够了。
自从九指和吴管谈话回来之后,脸上一直挂着一股讳莫如深的微笑,这微笑让我看着不寒而栗,浑身不自在。我不知道‘爱丽丝的泪’为谁而流,更不知道他这微笑的背后隐藏着什么,但是我知道的是,小河南这次肯定要倒霉了。
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加证实了我的想法,吴管在和瘦猴儿谈完话之后,号房里只剩下小河南一人没有找。这在平时是极不正常的现象,按照程序的话,谈话第一个找的是头铺,然后接下来二铺、三铺,最后才会轮到我们。
虽然说我的到来破坏了这个规矩,让我成为了第一个被干部找谈话的对象,但是无疑这是一次例外。在我回来之后吴管又找了魏忠贤,然后又找了九指,还有剩下的这些人,唯独单单中间落下了小河南。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是我们心里都明白,对于小河南来说,这不是一件好事。
吴管找九指谈话的时候直接忽略了小河南,按理说就算是因为小河南说了那些反改造的话,那吴管也不会知道的。那他为什么会跳过小河南先找九指谈话?
这些规矩我都是听瘦猴儿偷偷和我说的,我一个新来的人根本就不懂得这么多,但是后来我们研究了很长一段时间也没研究明白。直到几天后我们才从吴管的口中得知,原来九指的家里还有一位年迈的老母,就在今天,我进来的这一天,他的老母因病去世了。
吴管在和魏忠贤谈话完毕之后就接到了这个电话,随即就让五哥先把九指找过来把这个消息告诉他,顺便对他做一些思想工作,让他节哀顺变。
没想到九指的镇定让吴管出乎意料,当得知这件事情的时候他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悲伤情绪,只是淡淡的说我知道了,然后又让吴管放心,他不会因为这件事情想不开而在号房里闹事。
吴管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又教育了他几句,就说你好自为之吧,你是一个老改造,号子里的事情不用我多说想必你也都明白。然后就让他回去了。
当然了,如果只是这几句话,也不至于谈上十分钟,至于他们后来又谈了些什么,这个我就不得而知了。反正自从九指谈完话之后,后面每一个被吴管叫去谈话的犯罪嫌疑人,回来之后脸上的表情都不自然,尤其是看小河南的时候,根本就不敢正眼看。
小河南就算是再粗心大意,也肯定看出来其中的猫腻了,当五哥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喊他的时候,小河南发出一阵冷笑,说了一句:“冤有头债有主,你们放心,俺不会怪你们,谁舔滴俺俺心里最清楚咧,俺要是这次能够大难不死,肯定饶不了他。”就大踏步向着门口走去,居然连‘到’都忘了喊,惹得五哥一阵怒骂。颇有一股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霸王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