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抽烟男子,慢悠悠地吐了口烟,眼里风云诡谲,“老关啊,我们也是老主顾了,我也不想这么逼你。可是上头人偏偏这次不知道怎么了,指明了要这样做,你也不要为难我啊。”
“不、不是,这丫头现在现在根本不肯回家,我我我我也没办法啊。”老关哭丧着脸,无意间瞥了眼桌上寒光闪闪的砍刀,惊惧万分。
“啧,老关,这就是你不对了,”男子按熄手里的烟,眼里蓦然出现狠厉,“你现在只有两条路,要么把你女儿叫回来,咱们凡事好商量,你向我借的钱也可以缓缓,要么……”他对手下使了个眼神,手下轻弹了一下刀面。
清脆的响声像追命的符咒,老关一下瘫软在地,面色灰败。
“你知道的,我一向没什么耐心。”男子又微微抬了下颚,一名手下伸手要把老关拖向放刀的桌子,老关吓得哇哇大叫,死命挣扎,一会儿,空气里有了一股尿骚味儿。
男子唾了一口,“真是没出息。”
刀口一点点逼向自己,皮肤好像能感觉到刀锋的寒气,老关的脑子里出现自己手腕鲜血四溅皮开肉绽的样子,他大声急切地嚷道:“给、给我点时间!我会让那个死丫头回来的!”
男子微微一笑,刀锋停在了老关手腕上方一厘米处,“你确定可以?”
老关猛点头。
“好,那我今天就放你一马,三天后要是你女儿还不回来,我就……”男子拖长声音。
“我我知道。”老关护着好不容易保下来的手,连忙允诺。
男子这才带着一群手下浩浩荡荡地离开,老关精神脱力,昏死过去……
这些,顾惜当然不知道。
她挂断电话的后一秒,白瑾南就打了进来。
“喂,惜惜,刚刚你在和谁通电话呢?”
顾惜把电话夹在肩膀上,拿出镜子照了照脸,嗯,没有异常,很好。
“和林林他们。”
“那,”白瑾南轻松愉悦地说道:“太后,您准备什么摆驾出宫?微臣也好去接驾啊。”
顾惜噗嗤一笑,“爱卿辛苦了。”
白瑾南道:“为太后服务。”
“那你十五分钟后来我楼下吧。”顾惜望了望外面的天色,夜幕已经光临大地了,一轮圆月斜斜地挂在窗柩上,广场上的灯会已经开始了。
“微臣告退。”白瑾南像模像样的。
顾惜稍微收拾了下,拾起榻榻米上的手机,翻到联系人那栏,看着“背影”那行,沉默良久。
爸爸,真是个令人感慨的称呼啊。
广场上张灯结彩,从彩灯里投射出来的朦胧的光有着淡淡的美,一群群仍显青涩的笑脸围在灯谜前,或惊讶或思索,风味小吃的摊点上时不时散发出诱人的气息,一轮圆月匍匐在梧桐枝头,光晕氤氲着温馨的氛围。
“瑾南你不回家?”
白瑾南漫不经心道:“他们都在国外。”
顾惜没再说话,美好的日子若是勾起不愉快的回忆那便是一种罪过了。
“你怎么不回?”白瑾南反问。
“没必要。”
顾惜把头撇过去,白瑾南只看到有片浓浓的阴影投在顾惜眼底,任绚烂灯火也照不进一星半点。
他牵起顾惜的手,顾惜本能地挣脱,触及白瑾南受伤的神情,有点无奈地放弃了动作,怎么办,欠这个妖孽越来越多了。
“惜惜,别动,走丢了怎么办。”白瑾南俯下身,抵着顾惜的额头,眼里满是宠溺和笑意。
顾惜心里一动,蓦然有种幸福的感觉。
两个人手牵着手,在人群里穿梭,顾惜觉得相握的手有些黏湿,也不知是紧张还是天气太热。
白瑾南略比顾惜快一点,侧身将顾惜护在怀里,年轻男人独特的清新气息充斥在顾惜的鼻腔里,这让她想起了之前在曲江别墅里两人相处的情景,顾惜有些莫名的燥热。
白瑾南低头看着怀里脸颊娇红,眼神流转之间尽是流光的顾惜,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暧昧地靠近顾惜粉白的耳朵,轻吹了口气,怀里的人轻颤了下身体,他忽然有种想要更多的想法,怀里的人不同意了。
顾惜用胳膊肘支开白瑾南靠过来的身体,羞愤道:“禽兽!你也看看时间地点啊!”
白瑾南压下笑意,委屈道:“我是在帮惜惜摆驾护航啊,惜惜你都在想些什么啊?”
无赖!
顾惜气结,鼓着嘴不说话,脸上的红晕微微透露出她心底的无措与羞赧。
白瑾南笑道:“生气了?”
顾惜狠狠剜了他一眼,“人也不是很多,你不用护着我走路。”说完,准备甩开白瑾南的手。
白瑾南握紧,没有如顾惜所愿,“过河拆桥是不对的,是不符合中华美德的,是应该遭到人类摈弃的。”
顾惜哼了一声,虽然她不想承认,但看着两人相握的手,心底竟然麻酥酥的。
两人继续往前走,顾惜的注意力忽然被一处吸引住,停下了脚步。
白瑾南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七八个人围着一个灯谜,奖品是一只灰兔子。
难得见顾惜有这样童心像孩子的时候,白瑾南牵着顾惜扒拉开人群,灯上书一字“青”,要求猜毛泽东诗词一。
显然这灯谜把在场的人都难倒了,本来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奖品身上,现在白大神的出现立刻引来了围观。
白瑾南不甚在意,小声问顾惜:“喜欢那只兔子吗?”
顾惜微怔,“你能答对?”
白瑾南笑道:“当然,这题就是我出的。”
“……你这算不算作弊?”
“作弊那是从别处窃取,我这叫自产自销。”白瑾南振振有词。
他摘下灯笼,递给在场的管理人员,“答案是须日晴。”
围观群众黑线挂下,大神,你还真这么做啊。
管理的是个小学弟,苦着脸把兔子递给白大神,“大神,哄女朋友开心也不能镐社会主义羊毛呐。”
白大神劝慰道:“集体的就是大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