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南嘴角的弧度扩大,神态自若地回答道:“任凭夫人处置。”
顾惜瞧着他的样子,不知怎么“噗嗤”就笑了,好像这些天的矛盾置气就好像只是一场无聊的梦境与雷声大雨点小的舞台剧。
看到顾惜笑了,白瑾南也笑了。
即使我讨厌你骗过我,但是,白瑾南,我更讨厌没有你的日子。
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顾惜与白瑾南的旁若无人的境地,是向阳。
“惜惜!听说白大神向你求婚了!”
顾惜瞥了眼楼下兀自傻笑的某人,拉了拉嘴角的弧度,“阳阳!听说你被韩骐吃掉了!”
向阳在电话那端传来尖叫声,“怎么会!谁说的!拉出去午门斩首!”
顾惜笑道:“所以咯,求婚的真实度是和你吃掉的真实度直接挂钩的,你说到底是真还是假的呢?”
向阳哼了一声,干脆利落挂了电话。
顾惜乐不可支,一扫阴霾。
又一条短信发来,是林清。
只有一句话,不要忘记爱自己。
林清这孩子,向来有着与别人不同寻常的敏锐的直觉,看来她也觉得白瑾南除了徐乐儿的事情外还瞒了自己不少事情。
不过……顾惜握住手机,自己会一点点挖出来的。
围观群众散了后,顾惜这才施施然下了楼,白瑾南走近顾惜,“你知道刚刚让我想起了什么吗?”
顾惜不解。
白瑾南笑着把顾惜搂入怀里,声音温柔地像是场迷幻的梦,“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顾惜小拳头敲打着白瑾南的胸膛。
白瑾南抓住顾惜的手,放在自己的唇边轻轻一吻。
顾惜脸上升起两朵火烧云,她努力分散开落在白瑾南唇上的焦距,清清嗓子,“不许跳开话题,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白瑾南笑着牵着刚刚吻过的手,往学校的小路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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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大有一条著名的情侣走廊,长长的欧式长廊,每隔一段距离放置着一张漆白漆的铁质钩花双人椅,在长廊的上方慵懒地缠绕着密密的墨绿的翠绿植物,从空隙里垂下,满是生的凉意。
顾惜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白瑾南在旁边坐下想搂住顾惜。
顾惜身子一让,眼角轻扬,“我又让你坐下了吗?我有原谅你吗?”
白瑾南认识错误的态度很端正,“我错了,我不应该瞒着你,以后我不会了。”
“要是再犯呢?”
白瑾南道:“跪搓衣板。”
顾惜啐了一口,“想得美。”
“那夫人觉得如何?”
顾惜道:“跪遥控器不许换台,跪方便面不许碎掉。”
白瑾南面不改色,“夫人英明。”
顾惜态度放缓,“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都是老故事了,其实就是徐家和我家是世交,两家父母就擅作主张定下了我们的亲事,徐乐儿后来出了国,回国后又和杨淼在一起了,我想既然她选择了别人,大概也是反对这门婚事的,所以没必要张扬,而且我有了你,怕你多想,就没有和你说,名存实亡的婚事说了也是白说。”白瑾南的语气很平缓,没有一点起伏,好像只是在陈述一个无关的事实。
顾惜心里仅存的一点小疙瘩总算磨平了下去。
白瑾南揶揄道:“惜吃醋的样子真是太可怕了,看来我以后还得多注意。”
顾惜给了他一肘子,“白瑾南,要守夫道!三从四德啊懂!”
白瑾南揉了揉肚子,“惜,什么叫‘啊懂’?”
顾惜有点囧,话说自己大一时,对向阳说,啊去打水?向阳一脸迷茫。后来虽然自己对她解释了N+1遍“啊”字的用法,但向阳还是表示不能理解,所以,她和林清说话时,可是说“啊去吃饭?”或者“啊去逛街?”,和向阳就必须要说,“去不去吃饭?”或者“去不去逛街?”
“就是懂不懂的意思。”
白瑾南貌似恍然大悟,“那我啊不懂。”
“……”
白瑾南笑了,一把将顾惜拽入自己怀里,“小妖精,还不见我。”
“那也是你活该。”顾惜皱皱鼻子,不赞同。
白瑾南道:“真会折磨人。”
顾惜不可一世的样子。
白瑾南把脸埋进顾惜秀发里,喟叹道:“我真是想你,惜。”
顾惜本来想继续装扑克脸下去,听到这句话,心都软了,混蛋,每次都能抓住自己的软肋。
她轻轻环住白瑾南的腰,很安心,很温馨,“瑾南,我也想你。”
想得我快疯了。
和白瑾南和好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重新做回了夏泽的家教。
顾惜至今都记得夏泽童鞋满脸鄙夷地看着她说,“不就是个男人么,多大点事儿啊。”
顾惜拧了把夏泽童鞋粉嫩可爱的脸,“不就是个小孩么,屁大点智商啊。”
夏泽手插着腰,气吼吼道:“你才小屁孩!你全家都小屁孩!”
顾惜淡然道:“只有小屁孩才会急于撇清自己不是小屁孩的事实,不过虽然你现在是小屁孩,却不代表以后都是小屁孩,要知道小屁孩也有春天,总有一天你会做出一些不属于小屁孩的事情来证明你已经摆脱了小屁孩的阵营!”
夏泽童鞋直接被绕晕了,脑袋里塞了满满一筐筐问号。
顾惜乐颠颠地起身去探望与食物奋战的小白。
小白的毛色越发油光发亮,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水灵灵地盯着顾惜,还能瞧出些欢喜和埋怨的意味。
顾惜母性光辉猛地增强,抱住小白狠狠亲了两口。
小白欢实地蹬踹着四肢,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夏泽童鞋幽怨地飘到顾惜身后站定,“顾惜姐姐,你刚刚其实还是在骂我对不对。”
好像离她说完那番话已经过了……顾惜看了眼手机,嗯,已经过了五分零二十九秒,她为祖国的未来栋梁的前景表示深深的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