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换做别人,顾惜肯定不愿意的,可是对方是白瑾南,是把自己从地狱救出来的白瑾南,是陪着自己走过孤独寂寞的白瑾南,所以顾惜肯,顾惜愿意,如果自己的母亲和外祖父母在知道的话,也会同意吧,自己总不能一辈子抱着两处空荡荡的房子过日子,况且儿时的温暖记忆已经牢牢刻在了她的心里,这些比什么都重要。
“瑾南,如果我说我愿意呢?”
白瑾南不可置信,当即否决道:“不行!我不能让你因为我这样做!”
顾惜道:“对我来说,现在你比什么都重要。”
白瑾南愣住,半会儿回过神,狠狠把顾惜按进怀里,声音在哽咽,“傻瓜,你会后悔的。”
顾惜回抱住他,“我不在乎。”
忽然,顾惜又用恶狠狠地口气说道:“不过不是义务捐献啊,我要拆迁费的,没有拆迁费别想。”
白瑾南笑了,之前的抑郁一扫而光,大概是仍然觉得过意不去,他轻轻刮了下顾惜的鼻子,“真是个傻瓜。”
“哼哼,看你下次还死撑不,要学会坦诚,懂不懂。”顾惜开始说教。
白瑾南揉揉顾惜的头发,再次把她塞进自己怀里。
“顾惜,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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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瑾南已经回去了,顾惜真的体会到什么叫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虽然很不舍得,但是她明白,白瑾南还有很长的一场仗要打,既然自己选择了要支持他,那么自己的情感与思念只能暂时压制下来。
顾惜最终还是没有告诉林清和向阳这些事情,天底下没有谁比林清更讨厌背叛,比向阳更讨厌纠缠的了,如果说了,那么依这两人的脾气,会直接把罗绮留下的东西全扔了。
顾惜回宿舍前这样想好了,心里也就舒服多了。
然后她接到了夏泽小盆友的电话,夏泽委委屈屈地问她什么来之类,顾惜心情变好,询问了下小白的情况,夏泽语气有些伤感,只是让顾惜明天早点来,他有事情要告诉顾惜。
顾惜看了看天,灰蒙蒙的,怪不得,大家心情都不好。
看来是变天了。
这样想着,她加快了去宿舍的步伐,今天这么大的事情解决后,顾惜觉得很累,她想好好睡一觉。
将两处不动产的拆迁事宜处理好后,顾惜账户里汇入的一大笔拆迁费让她俨然成了一个小富婆。
但是想到保留着自己对母亲全部记忆的房子,不久的将来就要被后来建立起的钢筋水泥大厦覆盖,顾惜的心里能没有一点难受和不自然那是不正常的。
所以,当后来白瑾南打电话告诉顾惜,自己名下的子公司正在步入正轨,白安堂暂时熄灭了将纪霄推上继承人之位的想法时,顾惜除了替他高兴,剩下的就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她借口写论文挂断了电话,这一次,白瑾南好似没有感觉到顾惜的异常,或许是最近忙碌的状态让他无暇顾及,又或者是他们彼此都知道这件事需要经历一段时间的冷静、遗忘,才能消除建立起的小小隔阂。
总之,最近还是能算得上相安无事。
按照约定的时间,顾惜是星期五晚上去夏泽家的,令人意外的是夏泽的父母都在家,如果是以前,他们这个时间段应该都在工作。
夏泽的妈妈拉着顾惜的手,在客厅坐下,话里话外都表达着对顾惜这段时间以来的感谢,夏泽的父亲,顾惜只见过三次,印象当中应该是一个不苟言笑很是严肃的人,但这次却是难得的和蔼可亲,笑眯眯地问着顾惜在学校的近况,甚至表示可以推荐顾惜去一些公司实习,顾惜连连表示自己现在已经有实习的地方了,夏泽的父亲看起来还有些遗憾。
顾惜有种很怪异的不自在感。
最后还是在自己房间待得不耐烦的夏泽小盆友冲出来,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拉着顾惜走了。
“你父母怎么了?”顾惜还是不能理解。
“还能怎样啊,人类奇异的离乡心里呗。”夏泽蹲下身揉揉窝里的兔子,略带嘲讽地说道。
小白的待遇明显好了,从阳台挪进了夏泽的房间里,几个月下来长得硕大无比,圆圆的,软软的,手感甚好。
“啊?你要搬家?”
夏泽淡淡地应了一声,“是啊,也能算搬家吧。”
这样一想,顾惜想起了客厅里有些紊乱的摆放了,大概是在收拾行李了。
“搬去哪里?”
“纽约。”
顾惜被噎住了,“你那不叫搬家,叫出国好不好。”
“怎么样都无所谓吧,反正都不是我愿意的。”
夏泽的眼里有小小的落寞,也是,还是这么小的孩子,就要离开熟悉的人与物,去往人生地不熟的国家,很残忍吧。
“你是舍不得隔壁班那个麻花辫的小姑娘?”
夏泽脸孔涨红,大吼,“你这个笨女人!”
顾惜不客气地回道:“哼!小屁孩。”
夏泽气呼呼地把兔子抱在怀里,背过身去。
顾惜失笑,“好了好了,不欺负你了,什么时候走?”
“两个星期后。”
“这么快?”顾惜很吃惊,“签证护照什么的都弄好了吗?”
“当然。”
“那这家里的东西不带走?”
“爸爸公司安排了住处,我们走后这个房子就出售了。”
顾惜有点小伤感,她像个大姐姐似的摸摸夏泽的头,“还回来吗?”
“不知道啊,你就不能去看我吗?”
顾惜摸摸鼻子,心想,你以为每个人都是资产阶级吗?
“那巨白兔怎么办?”
“啊?”夏泽怔住,复而气急败坏道:“是小白小白!别给我的兔子乱起绰号,你这个笨女人!”
“……和谁学的,老骂我笨女人。”
“韩剧啊。”夏泽洋洋得意。
“……”
棒子国的爱情剧已经荼毒少年久矣。
“都要走了,还叫我过来干嘛,让我在你走之前给你一个爱的熊抱?”
夏泽再一次暴走,“你这个笨女人!你不要工资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