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了下来,依着那棵枯树休息着,那一刻夹谷枫仿佛遇到了世界上最难受的事情。少顷,但见他自怀中掏出酒壶,狠狠地一饮而尽。
晚风变得更加凛冽,现在虽然是夏季,但是他却感觉到宛如冬天的冰冷。心里面就好像无数的刀子在凶猛的宰割着他的心脏,一滴滴血液肆无忌惮的流淌着。
那如雪御剑飞去,也不知行了多久,适才来到一个宽广的地带。这里远离了不舍酒家附近的芳草凄美,有一番颓唐,也有很多杂草丛生。
越这么幽静,如雪就感到越安全,因为在这里哭泣不会有人知道,更加不会有人笑话自己。
一颗颗红泪划过她的脸颊,滴到杂草丛生的地面上。她感觉好累,似乎没有了活下去的勇气。只要一想起刚刚那个画面,她就受不了。自打昨儿晌午的情形开始,如雪的心里就埋下了阴影。如今,那夹谷枫还这般猥亵,这让如雪怎么能接受?
孤寂的星辰闪耀着阵阵微光,那里或许住着好多逃离尘嚣人。如雪的父母也在那里,还有她的姑姑、师叔、师祖等好些人。月光在这黑夜中最明亮,假如有家,她似乎可以找到回家的路,只不过她真不知道哪里才是家。
“姑姑······”
如雪站着小溪旁,对着那一轮皓月大声哭泣着:“爹、娘你听到了吗?爹、娘·····
如雪实在受不得这样的煎熬了,如雪好累,如雪想要休息。我真不知道怎么样坚强的活下去,爹、娘早知当初你们这样狠心抛弃我,当初为什么要把我生出来?”
没有人听到她的声音,更加没有人安慰她。所有的不满和愤懑,她终于可以发泄出来了。
良久,自那草丛中传来一阵脚步声,那声音浑厚,似乎是一名男子。如雪的洞察力极好,听到这样的声音的第一反应便是隐蔽起来。慢慢循着声音的方向靠近。
终于,在皎洁月光的辉映下,她似乎看到了那人,不禁大声喝道:“谁?”
那人的脚步停了下来,将手中的长箫一横,刹那间激起无数的光晕,将这昏暗的天际照的铮亮。如雪也激起雪无痕,淡蓝色光盾与那青绿色光盾交相辉映,碰发出最美丽的火焰。
两人都停住了,因为他们都知道彼此的身影,还有驾驭武器的光晕。让如雪没有想到的是,过去那么久居然再次遇到他。
江天鹤将长箫一收,夺过雪无痕的剑气。只见他飞到一个树梢上,对着如雪笑道:“怎么样?这么久不见,还习惯吗?”
“不习惯!”如雪露出久违的欢愉,眼睛微微一眯,泪花被这笑容瞬间冲淡了。那天江天鹤为了解救如雪,两人双双跳下悬崖,而后就杳无音讯了。今日要不是看到那长箫发出的真气,她恐怕还不敢相信会再一次遇到他。
“呼呼·······”
江天鹤的衣服被那寒风吹得舞动起来,发出阵阵响声。靠近如雪的那一刹那,她才看清楚那位她找了很久的男人。
那张面孔依旧冷峻,却依旧帅气,高贵的气质一刻也没有削减,浅浅的笑靥还是小时候那样熟悉。
江天鹤转身看着那一缕月色,问道:“这十几年你都去了哪里?刚刚我似乎听到了你得哭声?”
她从来就不喜欢别人看到自己的悲痛,更加不喜欢和别人说自己内心的不幸。江天鹤这般问,她还是不愿意说,遂莞尔一笑道:“没什么,我知道你不会逼迫我说我不想说的事情的!”
话音刚落,却听闻江天鹤转头笑道:“好,我不过问便是了。”
这夜寒风凛冽,月影微微,小溪旁格外明亮。绿柳抚摸着水面,迎着皎洁的月光,越发迷人。如雪和江天鹤两人找了一个山洞,那里面倒还宽敞,四周岩壁平滑的很,看样子是人工雕琢过的。
二人分开睡了一夜,一宿无话。
次日清晨,但见阳光漫洒到山洞里面,隐隐约约间绰约无比。外面唧唧咋咋的鸟叫声,在那片嫩绿的树叶里面格外迷人。
如雪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打了一个哈欠,期期艾艾道:“天······亮······了······”
刺眼的光芒将她照的睁不开眼睛了,适应片刻后,方才看到江天鹤。只见他倚在石壁上,打着沉酣。
如雪浅浅一笑,将自己身上的那一缕茜纱脱下来,正要往江天鹤身上盖,却见江天鹤猛地睁开眼睛。
“啊!你······醒了······”
江天鹤微微一笑,将背后的长箫一抽,笑道:“嗯,你睡得还行吧!”
如雪点点头,她扭了扭脖颈,往外走去。
顺着茂密的丛林,她看到了一汪清澈的山泉,水底的鱼儿肆意游荡着,鲜活无比。当如雪撩起一抔水花,打在脸上时,那些鱼儿瞬间活跃起来,仿佛自那水中窜上来,对着如雪的脸蛋亲了一下。
朝晖初起,远方那一抹云霞淡淡的,青山朦胧,寒烟飘摇。
自那远山的方向传来“哒哒”的马蹄声,似乎是一群人,远远地就听到了说笑声。
哒哒哒··············
马蹄声越来越近,让在河边洗漱的如雪一惊。她赶忙收拾好,整个人“嗖”的一声飞到了树枝上。江天鹤也感应到了不对,而且他看到如雪此刻已经站在了树枝上,心下已经知道了不妙。
眼下枝头的鸟儿纷飞,唧唧咋咋好不热闹。据江天鹤内功底子判断,肯定有一些江湖高手往这个方向赶来。终于,前方天际尽头出来一群马头,再仔细看去,那些人手中拿着大刀,有些人还甩着流星锤。
江天鹤一愣,小声道:“这些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