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前,官府自然要记挂着淮阳侯府的面子,可苏檀儿被淮阳侯府休了,官府那些人又岂会在意那么多。”
  闻言,苏婉好笑的勾了勾唇:“好家伙,我这才离开京城多久,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苏檀儿被休又失踪,秦姨娘身死,这可真是太热闹了。”说着苏婉摇了摇头,眼底带着不屑的笑容。
  见她没有半点忧伤,陆衍神色展开,道:“还以为你会伤心,所以收到这消息后,便没有立即告诉你。”
  苏婉冷然一笑:“伤心?我虽然不存在害人之心,但秦姨娘这种人死了我比谁都高兴,秦姨娘落得如此的下场是她自己咎由自取,放着好好的平王府侧妃不做,非要整出些幺蛾子,我以前一而再再而三的纵容她,已经是给她极大的颜面,可她一再不会改,死不足惜。”
  “只不过淮阳侯府那边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把苏檀儿休了,而苏檀儿又怎么会突然失踪?”
  陆衍:“淮阳侯府给出的说法是,苏檀儿与奸夫苟合,被齐天逸当场捉奸,因此淮阳侯府便将苏檀儿休了,并赶出了府。”
  “与奸夫苟合?”苏婉冷然一笑,摇头道:“这淮阳侯府当真是撒的一手的好慌。”
  “什么意思?”
  苏婉眼中带笑看向陆衍:“你若说别人与奸夫通奸,我还相信,若说苏檀儿与人通奸,我是一万个不相信。”
  “苏檀儿虽然蠢笨,但至少还是懂的什么是守身如玉,洁身自爱,当初秦姨娘被关起来,齐天逸登门求亲,两人相见也从未做过任何越举之事,之后两人成亲前出双入对的也更没有做过任何的不守规矩之事。”
  “所以苏檀儿刚嫁入淮阳侯府才几月时间,与齐天逸感情正是你侬我侬之时,再加上平王府刚被查封,苏檀儿因为嫁给齐天逸才免遭一截,这时候她定然会死抓着齐天逸,使出各种讨好的手段,怎么会愚蠢到与人通奸自断自己的后路。”
  听了苏婉的一番解释,陆衍点了点头:“你说的有些道理,那这么说的话,苏檀儿失踪难道与淮阳侯府有关系?”
  苏婉想了想起身,走到中间炭炉,用铁器拨了拨烧红的银丝炭,抿了抿唇,问:“齐天逸将苏檀儿休了,那苏檀儿的嫁妆呢?那么丰厚的嫁妆,总不能淮阳侯府给私吞了。”
  陆衍:“消息上只说了苏檀儿被休,而后被赶出了淮阳侯府,并没有提嫁妆的事情。”
  苏婉眼眸微眯,勾唇一笑:“你刚才说秦姨娘被苏檀儿安排在了偏僻的地方,结果被百姓们发现,将她逼出来痛打了一顿。”
  陆衍点了点头:“是这回事。”
  “那我想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苏婉将网盖扣上,铁棍放到一边,走到桌边坐下。
  经过苏婉刚才拨弄了下银碳,霎时间屋中又软和了许多,苏婉的脸上更是热的冒出一坨绯红。
  陆衍看着苏婉白里透红的肌肤,不由看呆了眼。
  苏婉并没有注意到这些,继续说道:“恐怕这一切都是那十里红妆带来的灾祸,秦姨娘给苏檀儿筹备了十里红妆,苏檀儿虽然嫁到淮阳侯府是风风光光的,但那么丰厚的嫁妆,精明如秦姨娘,她定然提前交代了苏檀儿定要死死握住自己的嫁妆,不要轻易的给淮阳侯府。”
  “平王府出事后,皇上查封了平王府,又没收了平王府的一切财产,但偏偏没有动那十里红妆,也因为淮阳侯府的关系苏檀儿也免去了一劫,这定然让淮阳侯府生出了别的异心。”
  “苏檀儿如今的身份是罪臣之女,虽然皇上没有惩罚苏檀儿,但难免日后不会因为什么原因降罪到苏檀儿身上,连累了淮阳侯府一家,所以这时候定然要想一个既能拿到嫁妆,又能将苏檀儿甩开的良策。”
“而秦姨娘被苏檀儿秘密送到偏僻之处住着,这地方只要没有人告密,百姓们定然不会寻到秦姨娘。
可若是淮阳侯府盯上了那丰厚的嫁妆,并想要据为己有的话,必然要让苏檀儿乱了阵脚,又或者用什么花言巧语的迷惑了苏檀儿,接着只需要淮阳侯府的人在其中波动一下弦,将秦姨娘所在的地方散播出去,那秦姨娘必死无疑。”
  “那边淮阳侯府得了嫁妆之后,然后在给苏檀儿安上一个淫*乱的的罪名,神不知鬼不觉将苏檀儿踢出淮阳侯府,这样既得了嫁妆又把烫手的山芋踢了,正好一举两得。”
  苏婉说完,不屑的笑了笑:“秦姨娘千般算计,万般谋略,恐怕都没有想到最后会载在她好不容易凑来的十里红妆上。”
  “那苏檀儿失踪......”陆衍顿了顿道:“这么说就是淮阳侯府所为。”
苏婉耸耸肩:“可能是,也可能不是,毕竟百姓们对秦姨娘恨之入骨,淮阳侯府也没少做坑害百姓之事,苏檀儿被休又被赶出府,没了庇护,那些恨秦姨娘和淮阳侯府的人,怎么会轻易的放过苏檀儿。
毕竟淮阳侯府他们斗不过,那手无缚鸡之力的苏檀儿他们总能拿捏,所以即便淮阳侯府不动手,那些人也不会放过苏檀儿。”
  “我已经想到苏檀儿此刻在哪了。”
  陆衍微微眯眸,淡淡道:“青楼。”
  苏婉勾唇:“终究是自作孽,不可活。”
“不过淮阳侯府以为摆脱了苏檀儿就可以独吞那十里红妆,恐怕他们要失望了,在他们眼中苏檀儿是个烫手山芋,可殊不知真正的烫手山芋是那十里红妆。
当初平王府之所为被百姓围攻就因为秦姨娘骗了他们的银子,而那些银子均被凑成了嫁妆,虽然皇上没有提,但不代表就将这件事掩盖过去,若淮阳侯府聪明主动将十里红妆上交国库,说不定就能免去一劫,不然的话,那淮阳侯府也在劫难逃。”
  苏婉把玩着精美的茶盏,幽幽道:“最终贪心,会害死他们所有,能不能给自己寻条活路,那就要看他们自己了。”
  陆衍轻笑:“你竟然和崔商说的一模一样。”
  苏婉一愣,抬头:“崔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