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副模样,似乎已经认定了苏婉受到了欺负。
苏婉也不傻,顺着他的话,当即就装出了一副受了欺负的模样。
“我受着大哥的庇佑倒是没有受什么委屈,可我们酒楼里的众人却没有那么好命了。
京兆尹大人听信他人谗言,说我们酒楼的人下毒杀了人,不问青红皂白的就将我们酒楼的君安等人抓到了衙门,并且还派人将我们酒楼的伙计全部软禁了起来,不让人进出酒楼半步。”
说到这儿,苏婉学着男子的模样,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而且,他还对我酒楼的掌柜以及厨子伙计动用私刑,现在,人已经没了半条命。
京兆尹强迫他们签下了罪状书,我认为这属于屈打成招,应该重新审理,所以就撕了这几张做不得数的罪状书。”
有了这两个大神作为靠山,她今日必能救出君安等人,澄清酒楼杀人的冤屈!
柳寒晟本来就是听到了酒楼出事的消息,专程赶过来帮助苏婉的,自然不会掉链子,他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两声,紧接着就将目光落到了京兆尹的脸上。
“京兆尹大人,本公子觉得甄墨公子说得十分有道理,你为何不但不重审案件,反而要将他抓起来呢?”
说完,柳寒晟的话锋一转,语气一下子变得十分凌厉:“莫非真如甄墨公子所说,你是想屈打成招,强行断了这个案子?”
他的话音刚落,沐白川就十分有默契的开口了:“柳公子说的没错,朝廷给你这个官职,并不是让你冲着百姓作威作福的,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你身上的职责是什么!”
他们两人一唱一和的,摆明了就是要维护苏婉。
京兆尹毕竟也是一路摸爬滚打才有了如今的地位,自然不想得罪两人影响自己的仕途。
此时,见自己突然被扣上了胡乱判案的这则重罪,他吓得身子都颤抖了起来,站在旁边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本官冤枉啊,本官自从上任以来,一直兢兢业业,从来不会胡乱断案……”
他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才将这番话给说了出来,脸上挂着一副快要哭了的表情。
看上去着实狼狈!
沐白川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既然不会胡乱断案,那就应当听从百姓的心声,我家贤弟如今对这起案子的结果有疑问,大人不如就重新审理这起案件吧。”
将这番话冠冕堂皇的话说完,沐白川抬眸淡淡地看了柳寒晟一眼,又继续施压道:“正好我与柳公子今日也无事,便坐在这儿看看大人审案,日后若陛下问起,我们也好如实禀告陛下。”
见沐白川将皇上都给搬了出来,京兆尹当即被吓了个半死,更加不敢反驳了,连忙赔着笑脸,点头哈腰地说道:“哎,好,那本官就宣布,这场案件重新审理,原告重新提交被害证据。”
随后,在苏婉刻意的要求下,王小二就将自家母亲吃饭吃到一半中毒身亡的经过给讲了一遍。
听完,苏婉抓住他言语中的漏洞,不动声色地反问道:“我想问一下原告,同样的饭菜,为何你母亲被毒杀了,而你却安然无恙呢?”
“我母亲喜欢吃梅菜扣肉,而我却不喜欢吃……”王小二有些懵。
“这么说,毒是单独下在那份梅菜扣肉里的?”
苏婉勾唇笑了笑,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正如我刚才呈上的证据,你和你母亲一向不对付,经常对她呼来骂去,今儿个怎么舍得带她上酒楼来吃饭?
并且还刻意点了一道你并不喜欢吃的梅菜扣肉,而且好巧不巧的,那道梅菜扣肉里刚好就有毒,你该不会是早有预谋,故意利用我们酒楼,除掉你的母亲吧!”
她的话音刚落下,王小二就沉不住气的张牙舞爪了起来,“你放屁,你简直就是在颠倒黑白,我怎么可能害我母亲,分明就是你们酒楼,将我母亲毒害了。”
他眸子里露出的恨意,像是要将苏婉碎尸万段。
这一幕落到坐着的两个男人眼里,瞬间就让他们变了脸色。
“京兆尹大人,这个王小二好像是在藐视公堂啊!”柳寒晟阴沉着一双眸子,装作漫不经心地提点道。
京兆尹此时如坐针毡,听了柳寒晟的话,想都没想,就冲着王小二呵斥道:“原告,公堂之上不可出口成脏,不可大声喧哗,若有下次,直接仗责十大板子,以儆效尤!”
正所谓民不与官斗,王小二见自己处于劣势,虽有些不甘心,此时还是咽下了心中的这口恶气。
苏婉眯了眯眸子,见王小二彻底泄了气,不动声色的趁热打铁道:“通过我上述的种种疑点,我有理由怀疑,原告是因为想要骗取一笔巨额的赔偿金,利用他母亲的死,故意诬告我们酒楼。”
闻言,京兆尹面露难色的将目光转到了坐着的两人身上,“两位,你们看还有什么需要了解的?”
“这是你在断案,又不是我们,若是连个小案子都看不明白,那朝廷养你有何用啊?”
沐白川眯了眯眼眸,轻飘飘的一句话,又将茅头指向了京兆尹。
“是,永侯世子教训得是。”
京兆尹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装作厉声问道:“原告,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大人,你可不要听他的一派胡言,他说的这些都只是他个人的恶意揣测,根本就不能以此认定断定我就是诬告啊,我母亲的死真的是他们酒楼所为,还请青天大老爷明察。”
说着,王小二跪了下来,朝着京兆尹磕了一个响头。
之前,他给京兆尹塞了不少银子,正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现在他能指望住的,也就只有眼前这个贪财无道的京兆尹了。
若非他被人威胁,那人又给了他一笔不菲的酬金,他怎么样也没有胆子毒杀了自己的母亲,嫁祸给风头正盛的醉仙居。
苏婉不等京兆尹开口,逮准时机,毫不客气的补刀道:“你现在知道凭一面之词不能断定了,那你之前怎么能凭自己的一面之词给我们酒楼的君安等人扣上如此大的罪名?
王小二,你母亲究竟是怎么死的,你比谁都清楚,你究竟是要自己招,还是我帮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