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姐,你现在的身体状况非常不好,现在你的首要任务就是静养,尤其是心情这方面,要多注意,不能焦虑过度。”医生提醒着。
她再这样精神处于高强度的紧绷状态,是很容易出事儿的,一旦患上了焦躁症或者抑郁症,后果会很严重。
尤其宋岚这种什么都藏在心里的性子,要是换上了精神方面的疾病,是很难痊愈的。
“我知道。”宋岚表现出些许的不耐烦,“但有些事情,是需要我亲自去做的,我的身体我最清楚不过了,我没你们想象的那么脆弱,我现在需要你告诉瑾行,我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医生听着命令,左右为难,真的很想给宋岚拿一面镜子,让她看看自己现在的脸色再说话。
她比起之前又瘦了许多,连扎点滴的针都非常困难,就算他听了她的话,一字不落的复述给傅瑾行,他也不会信的。
宋岚拧着眉,看对方许久都不回答,耐心渐渐就耗尽了,她开始坐立不安,伸手就要拔掉手背上好不容易才扎上的针时,她放在枕头旁边的手机,突兀的响了起来。
打断了两个人的僵持,宋岚摸到手机,屏幕上跳动着傅陈远的电话号码。
“喂。”宋岚短暂的犹豫了一下,接通电话,轻轻出声,她靠在床头上,大口大口的呼吸,刚才的争执让她有些疲倦。
“你该适可而止了。”电话里传来冰冷的命令声,他还是一如既往,把自己当成是主宰一切的神。
“什么是我该做的?什么又是我不该做的?事到如今了,事态早已经不在我们的控制范围内了,你与其在这里指使我,不如想想办法,怎么让詹姆斯放人。”
“你该不会以为,我和他是旧相识吧?”傅陈远又问着。
“是不是我不清楚,但是当年大家都参与其中的事故,你是最清楚关系的那个,詹姆斯就是为了那场事故卷土重来的。”宋岚没具体说,但对方心知肚明,她在纠结的,仍然是宋氏破产的那件事儿。
傅陈远恼羞成怒,厉声指责宋岚是要让所有人不好过,既然都决定跟傅瑾行在一起了,还要闹的傅家都鸡犬不宁。
指责她为了一个已经死了十多年的人,折磨所有活着的人,真是罪该万死,一点儿同情心和善意都没有。
傅陈远最后说:“你要是真的这么孝顺,多年前看见你爸跳楼身亡的时候,你就该拉着你妈一起随他而去,这样他黄泉路上就不会孤单寂寞了。
人都死了十几年了,你还不让他消停,你可真是你爸爸的好女儿,他用死都要隐藏的羞耻,你却要亲手给他撕下来,你爸要是有全尸,都要从棺材里爬出来了。”
这些话,宋岚字字句句听的清楚,她后悔在接通电话的一瞬间没有按下录音键,这些言辞真应该给傅瑾行听听。
傅陈远作为一个长辈,连这种戳人肺腑的话都说得出来,他凭什么让宋岚尊重他?
宋岚握着手机的手,咯咯作响,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难看,她几乎都要忍不住开口骂傅陈远,但最后,教养还是让她把那些难听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宋岚没回答,直接挂断了电话,手机都是扔在床头柜上的,她再也不是跟医生商量的语气,而是盯着对方说了一声:“我要出去。”
下一秒,她掀开了被子,拔掉了点滴,光着脚就往衣帽间跑去,医生也不敢拦着,只能赶紧给傅瑾行发消息,让他回来阻止这位生气的祖宗。
宋岚换了一身行动方便的运动套装,将乌黑顺亮的长发扎成了马尾,拿着手机和车钥匙出门。
在楼下客厅时,刚好和急匆匆赶回来的傅瑾行迎面碰上。
“怎么了?”傅瑾行关切的走进来,双手落在宋岚的肩膀上,也不顾她愿意还是不愿意,就把她拥进了怀里。
一只手环在她的身子上,另外一只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让她紧紧的贴着自己,听着自己的心跳声。
“我知道你现在难受,但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不管你接下来要去面对的是谁,我都会和你一起。”傅瑾行笃定的说着。
他好像从来没说过,宋岚就是他最重要的人,但他做的事情,却永远把宋岚放在第一位,甚至都超越了亲情。
“我让秦晋陪着你,送顾秀莲去沈家的私人医院,沈家医院的监控已经破坏掉了,我会约沈嫣然出来,给你留足时间。”傅瑾行知道她心中所想,说出来的话,也正中她的下怀。
宋岚安稳的窝在他的怀里,听着他温柔宠溺的声音从头顶落下来,她感觉特别的心安,双手情不自禁的环住了他窄窄的腰。
这时候,她应该说一声谢谢的,可又觉得太过于矫情,便只能保持沉默。
“好了。”傅瑾行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刚才不是还很着急吗?现在怎么一动不动了?是不是舍不得我去见沈嫣然?”
他用开玩笑的口吻,打趣着,她一个劲儿的要追究傅陈远的责任,要把当年的事情查个底朝天,作为傅陈远最宠爱的孙子,傅瑾行心里的压力肯定很大。
他不说,并不代表傅家就没在他这里做过思想工作,只不过他还是固执的站在自己这一边罢了。
“放心,除了你,我心里装不下任何人。” 看她不言语,傅瑾行将她抱起来,在她的脸颊上印下了一个吻。
两人相处甜蜜,可这甜蜜的背后,又是层层重重的阻碍,他们离的这样近,心贴着心,却又好似一个是太阳一个是月亮。
宋岚突然之间就安静了下来,双手搂着他的脖子,主动送上了一个吻,贴着他的唇瓣,缠绵悱恻。
宋岚最不擅长的就是用言语表达爱意,她只能通过肢体动作来传达。
“瑾行,放我下来。”她在他的耳边,轻声细语的说着,泛红的脸颊,让她看上去并不是很虚弱。
“好。”傅瑾行轻柔答应着,动作缓慢,将她稳稳的放在了地上,像照顾小孩子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