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半山别墅里出来,傅瑾行目送宋岚开车离开,然后他拨通了沈嫣然的电话,问她在哪里,他想要找她谈一谈。
“瑾行,很是难得,你竟然还能想起我,我以为上次从莫水分开后,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再联系了。”沈嫣然一如既往,用委屈巴巴的声音诉说着自己的苦楚。
沈嫣然言语里流露出来的,仍然是对傅瑾行的恋恋不舍,虽然话未出口,但仿佛在说:只要你一回头,我就在你能看到的地方,既往不咎,和你携手一起走完余生。
“不会。”就是连演戏,傅瑾行都没办法表现出对她的丁点喜欢,尤其是听到她的声音,就想到了宋岚溺水的那些画面。
他曾在大海里,感受过那种滋味,真的不好受。
“就在我们初次见面的地方吧,我有东西要给你。”傅瑾行忍着愤怒和憎恨,冰冷的声音说着。
这一次,他没有先挂断电话,而是耐心的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好,刚好我也有东西要给你,那我们一个小时后见。”沈嫣然自动忽略了他声音里的冰凉,兴冲冲的说完后,又补了一句:“我等你。”然后才挂断了电话。
她费了好一番力气,才让沈氏的那些股东们都支持她暂代总裁之职,她用沈凌的性命再一次威胁沈国海,终究是让他签下了股份转让协议。
“我的好爸爸,我拿了你作恶多端的证据给瑾行,把你对宋森做的那些邪恶事儿都公布于众,我在他心里的形象一定瞬间就高大了起来,如此一来,宋岚死了之后,他才会乐意跟我在一起。”
沈国海听着她的疯言疯语,看着她手里拿着的厚厚的档案袋,怒火攻心,几次都想从床上下来,可根本用不上力气,折腾了许久,也不过是从床的正中间,移动到了床边而已。
“我和你没有血缘关系,从小到大你对我就只有利用,你想要把我养成一个废物,但我根本就不是。
你的身体以前很硬朗,现在突然变成了这样,你就从来没想过原因吗?你看不起桑桑,可你肯定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你会丧命在桑桑手里。”
“混账东西。”沈国海还能骂人,他趴在床边,费力的抬起头看着沈嫣然。
“你现在像极了一条狗,一条病入膏肓的狗,就算是不小心死在了这里,也不会有人知道。”自从知道了自己不是沈国海的亲生女儿之后,就对他十分憎恨,任由着桑桑折磨他。
“就算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我也含辛茹苦的把你养大了,给了你最好的生活,你怎么能这么对我?”高高在上的沈国海,饶是如今变成了这般模样,还是在用质问的口气。
“你不要站在道德制高点来指责我,你根本就没有资格,你以为所有都在你的掌控之中,殊不知玩火的人,总有一天会被火烧死,这就是你应该有的下场。”
沈嫣然看着好不容易爬到自己身边,伸手拽住自己衣服的沈国海,冷笑了一声,直接推在他的脑袋上。
见他还不松手,又弯腰推在他的肩膀上,这沈国海看起来要死不活的,没想到手上的力气这么大,一时之间竟然挣脱不了。
沈嫣然着急去见傅瑾行,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索性把外套脱掉,扔在了地上,可他耽误了她的时间,又引得她一阵火气。
气不过的她,揪住沈国海的衣服,把人从床上拽下来,“砰”一声,重重的砸在了地上,沈国海头朝地落下来,摔了一个狗吃屎,脸疼的紧,却趴在冰冷的地上,一动不能动。
呜呜了半天,连出声的力气都没有了。
桑桑给他吃的东西,可不止是之前开给沈嫣然的那些药,还有要人命的东西,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让一个完好的人变成濒死的状态,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东西。
沈嫣然连另外找一件外套的时间都不想浪费,穿着单薄的黑色低领紧身打底衫,匆匆忙忙的从别墅里出来,驱车往他们小时候读书的地方去。
初中的时候,他们第一次见面,他便如神祇一般的降临,而她自然而然的投去了羡慕和崇拜的目光,就是从第一眼开始,她就认定了傅瑾行是自己要嫁的人,为此努力了许多年,才还不容易能和他肩并肩的站在一起。
一路上,沈嫣然开着车飞驰电掣,就像小时候满心欢喜的奔赴未来一般。
等她到的时候,傅瑾行早已经等着了,他站在校门口不远处的梧桐树下,风雪从他身边掠过,吹起了他的黑色大大衣,他静静的站在那里,如松柏一样的挺拔身姿。
沈嫣然从车上下来,目光落在他身上的时候,感觉一下子回到了青春年少。
“瑾行。”她声音温柔,双手抱着档案袋,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朝着傅瑾行跑过去。
秀发在冷风中凌乱,她幻想着跑到傅瑾行身边之后,他会温柔的伸出双手给自己整理头发,看她冷的瑟瑟发抖,会赶紧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裹在她的身上。
她怀揣着所有美好,义无反顾的奔向傅瑾行,在他身边都没停稳,就被他捉住了手腕。
“我带你去个地方。”傅瑾行声音冰冷,脸上的表情比此时的天气还要可怖。
沈嫣然惊喜的心情顿时消失不见,只剩下想要仓皇而逃的退缩。
“你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清楚吧,不是你说的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说吗?那我就只在这里说。”沈嫣然的手腕被他捏的生疼,她皱着眉,热情褪去,她也冷静理智了些许。
“你觉得这里是说话的地方吗?而且你穿成这样,不冷?”傅瑾行只用这一声,便让沈嫣然放松了警惕,乖乖的跟着他上了车。
坐在他的副驾驶里,沈嫣然自顾自的系好了安全带,“我有东西要交给你。”
她率先开口说着,心想不管他对自己的温柔是真是假,当她把自己和沈国海和沈家的关系撇清之后,他总不至于还对自己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