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她最大的不同,就是你自私自利,从来不为别人着想,跟你生活在一起,我感觉到的只有窒息。”
傅闻轻飘飘的一句话,让乔蕾这么些年的所有付出,都像个笑话。
她本来已经没有眼泪了,可是此时此刻,这些钻心疼的话,让她眼眶再一次的湿润。
她当然不要在他的面前流下眼泪,所以在眼泪夺眶而出的一刹那,她连忙抬起手,擦的干干净净。
只不过红着的眼眶,还是在证明着她的脆弱。
被偏爱的向来有恃无恐,她不过就是分析了一下当年的事情,他凭什么就这样把她形容成一个罪人。
“那你就抱着你对她的爱,好好活一辈子吧,但是我看你这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也活不了几年了,你就没想过,你死了之后她的处境吗?
爱?傅闻你告诉我什么是爱?像你这样自私的把一个比自己小十八岁的女人占为己有,就是爱吗?真是天大的笑话,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乔蕾在嘲讽他,也是在笑话自己。
她哪里还有什么力气,继续跟傅闻在这里纠缠不休?
她从床上起来,直接走到了阳台,秋天的冷风吹过来,打在她的脸上,冰冷刺骨,她看着这四楼的高度,真想就这样纵身一跃。
傅家的事情,和她有什么关系?
傅闻是死是活,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可是人,终究有放不下的东西,乔蕾放不下的,是傅瑾行。
楼下的客厅里,傅陈远脸色也不大好看。
老江站在他的面前汇报着:“人已经带回国了,现在就安排在别苑里,那位小姐,不知道该如何?”
“带我去见见吧,到底是我们的傅家的骨肉,只要听话的话,没有流落在外面的道理。”傅陈远说着,缓缓的从沙发上站起来,被老江搀扶着出了客厅。
加长林肯,一路从傅家老宅开出来,直接到了别苑。
这别苑,原本是傅陈远避暑的地方,只因为他年纪大了,便住在老宅里懒得挪动地方了,已经是有三年的时间没来过了。
只不过一直安排了两个放心的人打扫着,这处地方,更是无人知晓,比傅瑾行的半山别墅,还隐蔽呢。
加长林肯停在别苑的外面,一栋三层的小洋楼,被花团锦簇围住,院子里还有四棵大槐树,枝叶茂盛,很是好看,宛如人间仙境一般。
可谁又能知道,这仙境一般的地方,竟是用来囚禁人的。
老江缓缓打开大门,傅陈远脚步轻快的走进去。
偌大的客厅里,不见人影,傅陈远坐在沙发上,脸色阴沉的招了招手,老江便心领神会,同佣人一起往楼上,去找曾谭宁了。
“管家,这住进来的这位女子和小孩子是谁?怎么还惊动老爷子亲自来了?”佣人小声的问着。
“不该你知道的事情,就不要打听,知道的多了对你没有什么好处。”老江的声音低沉,吓了佣人背后以惊。
“我不是要打听老爷子的事情管家,而是这女的自从来了这里之后,就不吃不喝,人看上去情况也不太好,我担心会出事情。”佣人解释着。
却看老江面不改色道:“不想活的人,就算再怎么费尽心思的想要让她活着,她也会自己找死的。”
话间,两个人已经来到了卧室门前。
佣人听不懂老江话里的言外之意,便只能给他打开锁着的门,里面的人听到动静,扭头看过来。
曾谭宁看见是老江,刹那间脸色大变,苍白的毫无血色,就连嘴唇都颤抖了两下,本能的护住了身边的孩子。
“下来吧,有话要问你,孩子自然会有人照顾好。”老江温和的声音里,带着不容抗拒。
曾谭宁深知自己现在的处境,也不敢反抗,便出了房间,跟着他下楼了,这途中,她一句话都没说。
就希望二楼到一楼的距离很长,最好是能走个天长地久 她一点儿也不想面对傅陈远,十三年前已经面对过一次了。
可是现实终究是现实,逃避是没有用的,十三年前要面对的,现在依旧要面对,这就是残酷。
真可谓走错一步,便是步步错,叫人猝不及防,曾谭宁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回到苏城了,可谁又能想到,她和孩子是被抓回来的,还要被囚禁呢。
“老爷子。”曾谭宁恭恭敬敬的停在傅陈远面前,对他的尊重和害怕丝毫不减,甚至于都不敢抬头去看对方。
“孩子的身份,我自然会想办法验明,但是你的存在,打扰到傅家的安宁了。”傅陈远的声音,冰霜一样冷,让人闻之色变。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不是要让曾谭宁活着,而是要让她去死。
曾谭宁本能的产生了抗拒,她做那么多就是为了能活着,要是想死的话十三年前就死了,何必要等到现在呢。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沈国海的人,就算我放过你,沈国海能放过你吗?他任由你在国外和傅闻在一起,你就没想过为什么?”傅陈远问着。
“我不知道。”曾谭宁语气里带着疑惑不解,听来是真的。
“你当然不知道,因为他把你们安排在国外,等的就是今天,他还是想像以前那样,用你来控制傅闻,我不知道你对傅闻的感情有多深,又或者只是想要借助他活着?”
傅陈远宛如能洞察人心一般,简单的几句话,直接深入她的心底。
曾谭宁要是真的那么爱傅闻,就不会在他面前演戏了,做这一切不过就是为了活着。
可是,可是……
“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却要受人摆布,嫁给自己不爱的人,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当时是有男朋友的吧?”
他的一句话,轻而易举便勾起了她的回忆。
谁心里没有一个白月光?谁青春年少的时候没有一个放在心尖上疼爱也想要相守一生的人?只是后来的她再也没有资格去靠近了。
有的人生下来,命运就没掌握在自己手里,只能听命于别人,有些路一旦走了,这辈子都没有回头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