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她怒着说,不需要他负责,明明是她要他,却洒脱的说着没他无所谓的样子。
其实不用其他人说,他自己再清楚不过,与温凉之间除了朋友不会再有其他,与其说是慕瑾色将他置于尴尬境地,倒不如说那次意外让他看清了这一点。
所以。
他最在意的,从来都是她能不能给他安全感。
只可惜,一次又一次。
她除了让他失望,让他生气,让他认清楚与她之间不可能有过深的感情,没再给他留下其他。
席尧也不知这究竟是自己的问题,还是慕瑾色的问题,只知道,从今往后他的人生中,再也没有一个会缠着他在下班时候,要拉着他去吃饭的女子。
他闭上眼,深呼吸,鼻息间还残留她的气息。
“瑾色,对不起。”
他喃喃的像是在对什么人说话,又像只是在给自己一个心安般的开口。
此时。
身着单薄衣物的慕瑾色,站在山水身侧,听着他介绍这次过来的人,沉思了良久之后,靠在他耳侧说了几句话后,对方先是一愣,本能的想要拒绝的话都到了嘴边,结果却一转,点了下头。
她耸了耸肩,招呼旁边几人上了皮艇。
一侧的罗斌不屑的撇了撇嘴:“她跟特助说什么呢?”
“好像是在说,由她带着人去找温秘书和霍总,没想到特助居然同意了,这下我们要怎么像霍总交代啊。”站在他身边的是一个席氏的人,有几分郁闷的开口。
“实话实说呗。”罗斌倒是很随意。
在他的想法里,这一天一.夜了,温凉根本就不可能活着回来,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没过多久,慕瑾色带着人上了皮艇离开。
她刚走不过一分多钟,清理完东西的席尧便到了海边。
在听完自己的特助汇报情况后,他一脸怒意的走到特助先生的面前,一向脾气不错的他竟是直接伸手拉住他的衣领,双目如同会喷火的蛇般死死凝视。
特助先生半垂眸,毕恭毕敬的开口:“席总,慕小姐毕竟是我们公司的人。”
“还有没有准备好的皮艇。”席尧神色冷静下来,可手依旧非常不客气的拎着特助先生的领子。
“所有的都已经被慕小姐带走了,而她走之前没有说有任何话要带给您。”
很好!
她这是在向他闹脾气?
明明话都是她先说绝的,现如今还要将他一军,故意让他担心?捉弄不明慕瑾色心思的席尧,不停的在海边踱步,直到天色又一次转阴,一副要下雨的样子,才被其他人说服重回房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屋里的人,时时刻刻都处在煎熬的情绪下。
忽得,门被一人用力推开。
“席总,慕小姐带着霍总他们回来了,但是温秘书的情况不是很好。”
情况不是很好?
席尧一下站了起来,连要交代剩下的人看好里面的人都忘记,直接像是外头大步走去,心内不断的在祈祷着,温凉不要有事才好。
在他身后,罗斌瞪大双瞳,犹豫片刻后也跟了上去。
那个女人的命,这么大?在海里两天居然还能活的下来,不可能的,他一定可以想到别的办法!
……
隔间。
烧的已经迷糊了的温凉,靠在霍东铭的怀中,她在虚弱状态下,本能的伸手抓着他的衣袖,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水,发丝黏在脸颊两侧,使得她整个人看起来尤为可怜。
穿着白大褂的家庭医生坐在她身侧,神色复杂的摁了两下她的肺部。
一种疼痛感,直冲上心尖,温凉忍不住哼出了声,疼痛感叫她一下从昏迷的状态中清醒,睁大眼睛无助的望着两侧。
“王姨,温凉她到底是怎么了?”慕瑾色与席尧这边的家庭医生最熟悉,在看对方收了器械后开口。
“受凉非常的严重,这本来不是什么大事,可她的身体怎么会这么虚弱?根子都坏掉了这人自然是染上点什么,就直接发烧昏迷。”
“这……”慕瑾色看了一眼霍东铭。
这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说实话她也不知道,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这个男人肯定知道一些。
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霍东铭的神色也非常沉重,他似乎完全不知道实情。
“这得快点到城里去做治疗,光是现在这个情况来看,很有可能是肺炎,而且在海里待了那么久,不排除有海水进到肺部引发了炎症,这可是会致命的。”
“回到城内,至少要三个小时开外,现在有没有保守治疗的办法?”霍东铭开口。
家庭医生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他能在生死攸关的事情上如此的冷静,隔了一会儿才回答:“呃,是,有,将现在的病情延缓个两三天不成问题。”
“嗯。”他应下后看向慕瑾色,“备车,回城。”
“是,总裁。”
她虽是这么回答可人却没有马上离开,直到家庭医生做好了所谓的保守治疗离开,慕瑾色才缓缓移动到霍东铭的身边,似要开口问什么,可最后却又没说。
很尴尬的杵在那。
男人抬眸轻瞥了她一眼:“什么事?”
“我以一个高中同学的身份,好奇的问一下,你这么冷静,是因为完全不在乎温凉了?”
慕瑾色觉得自己的问题挺有理。
一来,他如此冷静完全没有任何着急,这很显然是心如止水才做的到,二来,在听到温凉可能有致命危险的时候,他没有任何慌乱的做出最好的决断。
这怎么都不像“关心则乱”嘛。
然而回应她的,是霍东铭一声清冷略带自嘲的浅笑:“我不冷静,一旦做错选择,受苦的是她。”
他怀中,温凉已睡的死死的,没有了外界刺激,她连呼吸都弱的很。
慕瑾色抿了抿唇,本能的想要去反驳他,但一看到他望着温凉的那种复杂眼神,当下像是明白了什么似得,什么都没说的转身离开。
房间内只剩下他与她。
“你说是不是?从那时开始,每一次我一旦着急,不是让你受伤,就是……”失去你。
霍东铭眼神深邃的望着怀中的温凉,清俊的眉间浮上一层淡淡的愁然,他的长指落在她巴掌大的小脸上,轻划过她脸颊,最后停顿在她耳后。
轻撩开她发丝后,一下顿住了手。
这里的伤,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