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沐看着刚刚赢姜慕霄的银子又像小山一样的堆在了姜胤桓面前,简直是欲哭无泪。
到手的钱就这么飞了。
反观赵巧颜的脸色也是黑的如同锅底一般,这会姜胤桓的手气简直是好的出奇,直接翻盘。
“我不玩了。”
程沐终于从赵巧颜口中听到了这句话,她心中松了一口气,好歹自己的银子还是剩点的。
玩了这么久,大家伙也都乏了,纷纷离场,胜利的激情过后就是无尽的空虚。
几人一同用过午膳后,赵巧颜便说再客栈闷得慌要出来转转,就这样几人沿着街道照着暖阳看这平民百态。
“胤桓,你看这区区一小镇竟有如此气派的宅子?”
赵巧颜微张小嘴,为发现的这个事感到惊讶。
程沐跟在他们身侧,也是一早就看了出来,他们几人方才就沿着宅子的墙根走路已经走了快一刻钟,才在拐角处看见了宅子正门。
从这宅子的围墙都可以看出来这宅子定然造价不菲。
“这宁河镇也是一卧虎藏龙之地,经商发家的大有人在。”
姜胤桓并未表现出讶异,语气平淡。
待几人继续前行到这宅子的正门处,姜胤桓的眉头一皱发现了不对劲,这座府邸没有牌匾。
宅子无论大小,百姓一般都会冠以牌匾,虽大多都是姓氏,却也宣示了房子的主权。
可眼前这座与京城众位王爷居所不相上下的大宅,竟无任何牌文。
到这不仅姜胤桓发现了不对劲,就连向来迟钝少一根筋的姜慕霄也看出了不对劲儿,这宅子不仅没有牌匾,就连门口也并未有下人守门。
他们正欲往前接着一探究竟,就被突然出现的一对母女给吸引了视线。
只见她们面色凝重步履蹒跚的往这宅子方向走,只是在距离大门还有段小距离的时候停住了脚步。
年纪大些的女子一脸悲痛的放下手中的竹篮,拉着旁边的幼女跪倒在地,双手颤抖着从竹篮中拿出一叠叠黄纸,撕开就往空中撒,两人放声大哭。
黄纸落的她们周围遍地,落到了她们肩上也随着肩膀的剧烈抖动而掉落。
这几人一脸凝重的看着此副场景,依稀听到她们口中传来的话语,女子嘶哑着喉咙叫喊着,
“孩他爹啊,你怎么死的这么冤啊!”
幼女才四五岁的光景,不谙世事,嘴中却也念叨着爹爹,随着母亲悲痛。
待二人悼念过后,起身欲离开之际,姜胤桓抬起脚步上前将女子拦住。
“为何在此祭奠亡人?”
张秀兰看着眼前非富即贵的姜胤桓,眼疾手快的一把将女儿拉到自己身下,一脸戒备的看着来人。
“王爷问你你就说。”
一旁的赵巧颜看不下去了,这女子谨慎的要紧,只能拿王爷来镇压。
张秀兰听到王爷后表情松动,随即立马拉着幼女跪下,一脸悲戚道,
“您是打京城来的王爷?望王爷为民妇做主啊!”
程沐见状,立即上前将女子二人扶了起来,拍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
“有何苦楚要本王为你做主?”
“民妇随夫姓张秀兰,去年年关郎君在赌坊接连小赌了几日,人们常说,小赌怡情,看他干了一年的苦工我也就放任他去了,没成想那日。”
张秀兰回忆起往昔,脸上是遮不住的痛苦,她顿了顿还是忍着悲痛说,
“那日天色已是许晚,却不见他归家,我便去赌坊寻他,可赌坊的人告知我他早已走了,我无奈只得归家等候。”
“直到第二日府衙衙役来到家中,让我去认尸,我赶到那儿后见到的便是我郎君已是僵硬的尸身啊!”
“那日官府告知我郎君是被别人在城郊草丛中发现送来府衙的,说他是醉酒自己栽倒致死。”
“府衙告知我当日赌坊的人皆可作证,我只能将郎君的尸身拉回家中安葬,可下葬当日我郎君的好友却夜间来寻我,告诉我郎君他是被赌坊的人活活打死的,只因那日他手气极好赢了许多钱。”
“说着,他就告诫我不要深究此事,因为赌坊的人都被买通了,我怎么做都无济于事,说完就匆匆离去。”
张秀兰说都此处脸色由悲痛转为气愤,一字一句顿道,
“可我怎么能让郎君就如此含冤而死,我去府衙状告,府衙却以结案来敷衍我,我多次试图上报,可都被一些不明身份的人给半路截了回来。”
“最后没办法,只能在这赌坊头目邢达的府邸处来祭奠我的郎君以昭明理。”
说完此事,张秀兰拿袖子抹抹眼泪,接着一脸殷切的看着姜胤桓,希望好不容易从上头来的王爷来为自己做主。
“竟还有此等事!”
姜慕霄听的义愤填膺,这邢达当真是罪该万死,视人命如草芥。
“你郎君好友后来在府衙未替你作证?”
程沐听出来了不对劲,提出了疑问。
姜胤桓听闻转头看向她,想法与自己不谋而合。
“他上有老下有小,不敢去作证,怕惹来邢达报复,人皆有苦,我自是不怪他的。”
张秀兰低头说道,语气中充满了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可邢达已经死了,这仇不算得报吗?”
赵巧颜一脸不解的看向众人,她身居闺中受家人庇佑,鲜少经历此等事情。
“他竟死了?”
张秀兰一脸不可置信,不敢相信大仇就这样得报,突然她又想到了什么,转眸气愤道,
“可官府呢?官府定然同他都是有所勾结的,才会替他掩埋事情的真相。”
程沐姜胤桓对视,他们心中都明白此事。
只是,姜胤桓脸色更加凝重,传闻中刘柏青清廉爱民,可事实上却是名不副实。
“你放心,这件事我四哥定会替你讨回公道,你且在家安心等着。”
姜慕霄也听出了事情的严重性,他一口揽下此事,坏人是不该苟活于世的,他也相信四哥。
张秀兰看到姜胤桓点头应承下此事,当即跪下涕泗横流的表示感谢。
姜胤桓让她离去后,自己陷入思索,几人看着紧闭的邢达府邸抿紧了嘴唇。
程沐看到姜胤桓凝重的神色也明白,官商勾结,触碰到的往往是更高更大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