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房间后,程沐为姜胤桓倒了一杯热茶递过去。
见姜胤桓额头紧锁,显然还在思索邢达一事。
今日在路上她也听姜慕霄说了,邢达在狱中突然自尽而亡。
表面看似是畏惧二位王爷的官威,实则又好像在急匆匆的隐瞒些什么事情。
她看着陷入情绪之中的姜胤桓,又瞧瞧外头昏暗的天色,似乎要下雨了,她心思一动,转身下了楼。
上客栈后院的马车,拿下来自己来时准备好的东西,程沐小跑着进了厨房。
“姑娘,是王爷有什么吩咐吗?”
这客栈的上下所有伙计都得知这一行人乃是京城来的王爷,所以对待程沐也是毕恭毕敬。
见程沐急匆匆的跑了过来,他以为是王爷晚膳要有何吩咐。
“没有没有,今日王爷和郡主的膳食我来准备,你们干些其他的吧。”
程沐连忙摆手,说出了自己的意图。
厨子只见程沐拿出来了一个奇形怪状的锅,便转身忙碌去了。
这王爷的婢女真是多才多艺,竟然连膳食都会做?
这泰和客栈乃是宁河镇的第一客栈,厨房的食材也是应有尽有,所以程沐几乎不费什么吹灰之力就搞定了一顿火锅。
“今日这晚膳倒是有些晚了,不过,沐沐跑哪去了?”
姜慕霄坐在餐桌前百无聊赖,平常还有程沐陪自己说话,可今日这程沐又不知所踪。
扭头看着一旁的赵巧颜眼都不眨的盯着对面的自家四哥。
可四哥呢?正襟危坐,眼都不带斜视的。
姜胤桓听到姜慕霄口中的沐沐,眼神不悦的瞥了他一眼,又无端的想起来了程沐昏迷那日夜间口中呢喃的巴八,顿时心生烦躁。
“王爷郡主,程沐姑娘邀你们去后院。”
一位伙计匆匆跑过来传信。
“干嘛呀?这都该晚膳了。”
赵巧颜一脸不悦,程沐在这关头又搞什么幺蛾子呢?
“走走走。”
姜慕霄则是一脸兴奋,不知道程沐是有什么新鲜玩意儿让他们瞧。
姜胤桓跟着起身,赵巧颜也只能不情不愿的跟着站起来。
“王爷!”
程沐一声高呼,唤他们过来。
走进后院,映入姜胤桓眼帘的就是程沐一脸灰的蹲在火堆旁看火,脸上是被火光照的淡淡的温暖橘色,笑颜如花。
“居然是火锅!程沐,你也太厉害了,把锅都拿过来了。”
姜慕霄激动的走上前,一脸惊喜,急不可耐。
赵巧颜望见这咕噜冒泡翻腾的火锅,闻着这空气中弥漫的香辣,也是不由得咽口水,匆匆过去找个位子坐下。
姜胤桓勾唇淡笑,慢慢走过去,扯着程沐一同坐下。
几人在这秋末冷风中吃了一顿热气腾腾的火锅,好不惬意!
酒足饭饱后,程沐在姜胤桓房间为他收拾床铺。
想起今日之事,程沐掸着被子低声开口,
“王爷,今日张秀兰一事您打算如何着手?”
姜胤桓端着一杯热茶,回头看向忙碌的身影说道,
“你怎么看?”
“我觉得此事必有蹊跷,首先那个知府就不对劲,在这宁河镇他是一个父母官,却帮着坏人为非作歹;而那个邢达,在王爷问他背后的人后竟然畏罪自杀,这实在是太可疑了。”
程沐停住,看了一眼姜胤桓马,对方则示意她接着说,
“若这邢达背后倚靠之人为这个知府,可知府又不是什么大角色,那他完全没必要畏罪自杀。除非,这二人身后有更大的势力,能与王爷相匹敌的人。”
程沐将自己的猜想一字不落的全说了出来。
姜胤桓看向程沐的眼光莫测,心中揣摩这丫头怎么知道的这么多?关键是还和自己想的一样。
看着王爷盯着自己不可言喻的表情,程沐不禁有些胆怯,
“王爷,难不成是我说错了什么?”
“没有,从明日起你同我一道走这个案子。”
程沐自然是求之不得,探案想想也刺激,为那些被伤害过的人讨回公道也是一件很酷的事情。
第二日一早,程沐就随姜胤桓去了府衙。
看着面前这陌生又有些熟悉的场景,程沐小声嘟囔着这和电视里演的那些威武的也不一样啊。
看来现实还是现实,电视节目也只是娱乐。
“王爷。”
刘柏青见姜胤桓前来,恭敬的作揖行礼。
“昨日让你查的事如何了?”
姜胤桓看着眼前的人,不动声色的问道。
“查过了,这邢达房产在宁河镇有好几处,他平日去哪里歇着倒不一定。他这人物关系倒也不复杂,不过他在这的朋友甚少,几乎都是手下人。”
听着刘柏青这模棱两可的回答,姜胤桓沉了脸色。
“你可知民妇张秀兰?”
刘柏青听闻这个人名,脸色唰白,在姜胤桓的注视之下迅速恢复如常,
“张秀兰是本镇的人,下官自然是知道的。”
“听闻她郎君是惨死邢达之手,可到了你的官府这儿怎么就成了醉酒致死?”
姜胤桓铁青着脸,面有怒气的问道。
刘柏青当即跪下,面有愧色的说道,
“王爷,都是下官的错!当日,邢达他以下官家人性命相威胁,让我将此事瞒过去不要闹大,下官实属无奈之举啊!”
程沐在后面听的脑窝儿突突直跳,上前大声指责道,
“你身为朝廷命官,如此不分是非!更是利用自己职务之便,助坏人作威作福,你可对得起信任你的这一方百姓!”
姜胤桓看着站在自己身前,气的耳根都泛红的程沐,眼底晦暗不明。
“押入牢中候审,本王亲自来审。”
一旁的衙役看着这番戏剧性的转变,只能上前将知府刘柏青控制住。
“你可怕?”
姜胤桓低头看着程沐,轻声问道。
程沐摇摇头,神色认真,
“不怕。”
审堂之上。
“刘柏青,你与邢达勾结多久了?”
已是换上一身牢服的刘柏青面色沧桑,心知自己大势已去,
“像是已数十载了吧。”
“你助他逃过多少王法的惩戒?”
“这...数十庄吧,下官已是记不太清了。”
姜胤桓站在他面前,一身气势骇人,忍着怒气沉声道,
“今日把记得的都给我说清楚,一件不许漏!”
可被铐住的刘柏青像是突然疯癫了一般,陷入自己的回忆,一脸凄然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