辗转数十年的争斗得以“和平”的归一,实属不易。可天下真的太平了吗?没有。可怕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司马家族一统天下之后,便大肆分封诸王镇守各地,以各自封国为政不予帝都同。浮华帝都洛阳城一派鼎盛景象,商贾、百姓人人安居,可外城天下却不得苟同。

  太康十年(公元289年),司马炎刚刚五十四岁,由于极意声色,身体已经完全垮掉了。当年年底,病势转重,不能起床。

  权臣杨骏以此为借口,禁百官,禁朝拜。与其弟杨珧、杨济权势熏灼,独享权利荣华。

  武帝司马炎君临百官前曾重用其叔汝南王司马亮,权臣杨骏心有顾虑向武帝参他擅权,遂极力鼓动病重的司马炎答应把司马亮调至豫州防务。

  望月楼上灯火通明,在夜幕下显得比帝都上空的星宿还耀眼。十几名内宫侍卫分成两队在小楼门口。

  一辆马车缓缓驰来,一顶官轿迎面而来。赶马的车夫勒停马匹,抬轿的轿夫停下脚步。车帘撩起,轿帘搭顶,

  她,粉面一点朱唇,神色间欲语还羞。娇美欲君忘返,举止幽兰之姿。

  他,脸容古挫,身材略有发福,神色奸猾,一身枣红色的外服和黑色官帽衬托他贪婪之姿。

  “微臣拜见娘娘。”杨骏拱手近前参拜。

  杨骏,字文长。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父亲不必多礼。”

  杨芷,神武国武悼皇后,字季兰,小字男胤。

  小楼独倚河岸之畔建造,即便在夜里也能感触到对岸的景色。杨芷背对杨骏独赏景致,杨骏知她有话要说,便坐在凳子上等她释然心中的郁结之后在谈。

  一女子藏身人群中,白纱半掩面,杏眼圆睁,眸中映着杀机,匕首架在杨骏的脖子上。

  “女儿你这是!”杨骏惊愕的看着杨芷的背影。

  “我记得我曾经说过,宫里的那个男人是君,我的爱人,即使他一病不起。”杨芷冷冷的说道。

  那名女子把匕首逼近杨骏的喉结下。

  “女儿,好歹我是你爹,两父女有什么不能好好说的。”杨骏惊出一头冷汗,语出顿挫,颤音任谁都听得出他心中的恐惧。

  “我知你今日入宫逼迫皇上贬降汝南王司马亮的职位,我劝你最好不要把事情做的太绝。毕竟这天下是司马家的,不是我们杨家的。身为外戚,为人臣子,应恪守纲常。你虽然是我的父亲,可一旦激起诸王不满,你我性命堪忧不说,舅父们的性命更是了无依靠。”杨芷转身挪开那女子手中的匕首,挑破自己指尖,在石桌上写了几个血字。

  “人生如是,一切随缘。”

  杨骏不解的看着石桌上的字,那女子收起匕首,扯破衣角,拿起碎步包扎杨芷的纤指。

  “今夜密会,我想父亲不要声张于两位舅父知道。时辰不早了,儿女先行回宫。”杨芷率领左右离开小楼。

  杨骏自知自己本无才得、又无威望,全凭女儿得宠于武帝前,才官至极品。石桌上的八个字让他的心纠结。

  “季兰,看来你比爹看得通透。”杨骏脸色一沉,传唤中军郎近前听命:“来人。”

  “大人。”中军近前答话。

  “传我命令,明日矫诏敦促汝南王司马亮起行豫州防务,不得有误。”

  “属下遵命。”

  中原形势正微妙的变化着,还在小岛上挖掘密道的司马越左眼皮一直跳一直跳,闹得深夜侍妾的女人不得酣睡。

  “起来、起来、起来!”司马越心烦的推醒身边女子。

  “王爷怎么了,是不是厌弃了贱妾的温柔。”女子害怕的跪在盘龙床上。

  司马越见她低头娇羞的样子,顿时忘了令他心烦的左眼皮跳。扯开她身前的被子,红色的肚兜遮不住她浮凸的身材,擎起她的下颚,亲吻香唇。女子懂得他的想要,立即靠近身子使出浑身解数与之纠缠。

  “等等!”司马越挪走唇瓣,女子不解的看着他。“你同我睡了两夜,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贱妾是王爷手中的玩物,不曾拥有过真实的名字,就连我的父母是谁我都不知道。”女子一提到名字为何,话语间,一种酸酸的感觉要她感伤。

  “不如我给你取个名字,以后我也好要你常常待在我身边服侍。”司马越一副很贴心的样子,掠夺女子的心。“这样好吗,我叫你诗诗,以后你就是其他女子的首领。”

  “这么说,我以后就是王府的女官了?”女子惊讶的问道。

  “当然。”司马越嘴角一扬,拥她入怀。

  “那以后,诗诗就是王爷贴心人,王爷去到哪里,诗诗就跟到哪里。”

  司马越那颗冰冷的心一下子有了温度,心跳扑通扑通的加快。和白天在帅帐外杀人如麻的自己相比,这时的自己比较有安全感,比较踏实,这是他从来不曾有过的感觉。

  诗诗宽解司马越的内服,一手背过身后解开肚兜,扑倒他。“白昼渐去,夜媚春长。明日之事明日理,当下……”她渐渐逼近自己的唇,亲吻着他的脸颊,纤指不安分的游走,司马越双手环住她脊背,寸寸与之相抗,咄咄相逼于身下……

  一轮明日升起,回到南云镇守的秦风站在城楼上眺望海岸线以西的海面,烟波荡漾,船家不知何时起锚,渔民不知何时收网。

  鸡鸣时分,城中的百姓务农城外沃野。南云城下,一支掌有“东”字旗的军队,踏尘出城。五千重骑兵伴随烈日的升起,开始了他们一天的巡视。

  南云自古北扼,东临鲜卑,北临扶余,南邻朝族小邦,为了争夺此处,时常有战事发生。为此神武国的统治者将有能力或者不得志的藩王册封至此卫戍边陲。五千重骑兵一路向北巡视……

  “大哥,你何时回来,愚弟翘首以盼多时。”秦风一脸堪忧的样子手扶城墙喃喃自语。

  昏暗的石室里仅有一束光源斜斜地照在石壁上。一夜休息,冷妃身上的冰毒全然消失,倒在地上的孑翼雄仗剑走向怀抱妲己打着瞌睡的苏寒身前,拔剑的吱吱声,刺耳的惊醒坐在石床下睡着的玉尘嫣。

  “你干什么!”玉尘嫣大喊道。

  苏寒惊醒。

  “放开她,我不准你抱着她。”孑翼雄眼中凶光一闪。

  冷妃抚着头慢慢坐起身子。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冷妃惊讶道。

  孑翼雄回眸看去,苏寒抱着妲己撞向他,玉尘嫣伺机跑到兵器架上拿了刀剑傍身。冷妃屈指弹出一粒石子,打中了来不及抱着妲己躲闪的苏寒。

  “你的穴道被我封住,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冷妃说完苏寒,侧身犀利的看了眼两手刀剑的玉尘嫣。劈里啪啦,玉尘嫣缴了械。

  444哈,你这丫头还真是有趣,我还没发招,你就缴械投降。”

  “嘿嘿,我不想你老人家受累吗。饶过我好不好,求你了。”玉尘嫣摆出一副求饶的可怜相。

  “如果你肯给我儿子当媳妇,我就考虑看看。”冷妃开出条件想玉尘嫣答应。

  “那还是算了吧。”玉尘嫣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毫无商量可言,一副赴死不惧的样子。

  孑翼雄被撞倒在地,拄着剑站起身。走向苏寒就是挥拳一击,打得他嘴角流血。他抱着妲己就是不放手,任他挥拳如何重、如何疼,就是不放手。

  “我叫你放手,你放不放!”孑翼雄揪着苏寒的衣襟大吼道。

  “不放!要杀就杀,何必那么多废话。”苏寒眼神坚定不移的盯着孑翼雄,怀抱里的妲己眼看要揽不住要脱落臂腕,咬牙坚持一刻是一刻。

  冷妃从未在孑翼雄的眼中看到这种神情,为了一个身怀绝世武功的女子大打出手。本来是敌人,现在可能是爱人。

  “我再问你一次,你放不放。你信不信我一剑刺死你!”孑翼雄使出他能想到的威逼吓语来逼苏寒就范。

  妲己睁开眼,出手解了苏寒的封穴,正起身子对恃孑翼雄。

  “这是男人之间的争斗,我不想你成为我们两难的包袱。如果你是个男人,我们单打一场。”

  妲己拉住苏寒的衣袖摇着头……

  玉尘嫣握紧拳头暗暗为苏寒打气……

  冷妃看着孑翼雄的表情舒展屈指给他公平的较量……

  “我接受你的挑战,不过我赢了,我要她留在我身边,要她成为我的爱人。你输了你就要自刎在这儿,接受你自己的失败。”孑翼雄看着妲己手指苏寒义正言辞的说道。

  苏寒把妲己挡在身后,孑翼雄的视线转向他。

  “世事无绝对。如果我赢了我会给她自己选择的机会,而不是向你一样去强求。感情的事不是你想怎样就能怎样的。我说了,这只是我和你之间的战斗。她。不是你我之间的的牺牲品和战利品。”

  “好!无论如何我都会要她留在我身边。”孑翼雄握住宝剑退后三步。

  “我也是。誓死都不会放弃对她的承诺。”苏寒拉着妲己转身后退。

  三个人的心纠结在这场比武中。妲己不想苏寒出事,更不想孑翼雄为了自己为送命。玉尘嫣妒忌的撕扯着衣角,冷妃环顾四人的表情,猜着他们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