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寂静无声,冷妃盘坐在石床上看着苏寒和孑翼雄。妲己被玉尘嫣扶到一边坐下,揪心的看着他们为比剑做着准备。眼见要打起来了,玉尘嫣一头倒入身旁妲己怀里,不忍目睹苏寒受伤时的惨况。
妲己脸色苍白,靠到玉尘嫣身上,颤声道:“他身上的伤还没好,会不会输啊?”
冷妃侧头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妲己、玉尘嫣,打量着她俩谁会坚持看到最后。
“吱!”苏寒拔出兵器架上的宝剑,来到假想战圈外站定,持剑冰冷以对。
孑翼雄仗剑指向苏寒:“受死吧!”
冷妃双掌相击,两人拉开架势,双足弓步而立,坐马沉腰。烛火下,锋芒毕露,孑翼雄的剑直指不足五步远的苏寒。
苏寒剑柄紧贴胸前,使他凝聚天地灵气增强力量。妲己救他时,无意间把不死印法的心法部分倾囊相授,不惜以吻过气给他,即使当时在昏迷,但这份恩情让他不敢怠忘。
苏寒双目低垂,宝剑触地,入定,面向冷妃,侧身向孑翼雄接受挑战。两人虽未动手,但让看的人,一颗心悬到喉腔。
孑翼雄哪知苏寒这种静态蓄势待发是不死印法静默出招的精要,轻敌的心生怯意出招,笑道:“胆怯了吧!”
玉尘嫣坐直娇躯,望向二人。袖内暗藏的暗器对准了孑翼雄,心中暗叫道:“将军莫怕,若是失手,我陪你去也。”
孑翼雄这么一说,要冷妃觉得苏寒畏怯,想要喊停,又一想两人先前放出的话。此战关乎两个男人的尊严,屈指相握,没有喊停。
妲己双掌相握,结手印默诵不死印法咒语,隔空传音助苏寒发挥不死印法的精要。刺客注重的是一招致命,重守不重攻,实与当下强攻的孑翼雄所使剑招和心态大相径庭。
孑翼雄两眼投来森寒杀机,猛一挺腰,借力手腕前推,宝剑疾刺他肩下臂腕。苏寒心静止水,丝亳不受外力影响,听完妲己的默诵咒语后,微微身子前倾,躲过一剑,凌空转身挥剑相刺,他猝不及防被挑破衣襟上缝制的梅花图案。
不肯服输的孑翼雄挥剑再战,刺他左肋。苏寒不退不进的仗剑胸前,待他挥剑靠近,扭身挑剑,两剑剑尖相对,孑翼雄不敌,荡开手中宝剑。
玉尘嫣收起暗器,一边鼓掌、一边替苏寒叫好。把正退后蓄势再战的孑翼雄吓了一跳,惊了心神。差点没把手里的宝剑脱手。
冷妃白了一眼玉尘嫣,屈指夹着一枚石子对准苏寒,妲己出掌阻止了她的打援。孑翼雄眼见至亲参战,又见心仪的女子出手,想阻止,可不知拉住谁,出招对谁。苏寒没有趁人之危,回转步伐盾剑身旁。
冷妃十指如同被锋利的铁爪一般,出招阴毒,不计后果,更不计恩情。妲己莲步曼舞般游走石床边沿,出招诡异,要人看得眼花缭乱。
“你这丫头,竟敢偷学本门武功,看我如何收拾你这小贼。”冷妃一见妲己所示招式不是她曾用过的那些,而是阴毒无比的毒后掌。相持不下,口出危言相逼,迫使她出招时有所顾及。
“说好了要他们公平竞技,你居然想暗器伤人。实属有违公义!”妲己双掌对接冷妃迎面发难魔掌。
“你也好不到哪里。居然用隔空传音教他武功,你以为我不知道吗。真是笑话!”冷妃冷哼妲己道。
玉尘嫣害怕的不知道该躲在哪里好,整间石室,四个人打了起来。不想枉死,找来兵器架上的盾牌遮住脸,蹲在墙角瑟瑟发抖。
在村口毁坏地宫的东海军越毁越来劲,一桶一桶的炸药埋到地道两侧,点燃导火线,轰隆轰隆的爆炸声,几乎要震塌通往地宫的暗道。
石室里的五人相互僵持,一些碎石沙土落下玉尘嫣把盾牌顶在脑袋上,其他四人均受了不同程度的石头砸伤。
“妃瑄、妃瑄。”苏寒放下剑,跑向妲己。冷妃趁机发难,一掌打中他后背,趁乱拉住孑翼雄的手遁走石室暗门。
“你怎么样啊,要撑住。”妲己一把扶住苏寒,玉尘嫣举着盾牌跑近。“石室马上要塌方了,我们要尽快找到出路离开才是。”
玉尘嫣看了看苏寒嘴角上的血渍,伸出手替他抹去,掩护二人躲到石室柱子后面,觅寻逃出生天的机关。
村口发掘地道的百姓哪里见过地宫的模样,纷纷好奇的凑上去看个究竟。司马越率兵亲临,诗诗在车驾上远瞻,想要下车伴随,可身旁服侍的婢女再三明言王命难为。
靠前观看地宫的百姓被沿阵戍守的士兵就地格杀。一时间尸横遍野,司马越踏着血红的泥土看尽地宫通道的异样,勒令斥候掌着火把下去探路,不一会儿,瞳孔放大而回的斥候,口吐白沫倒在司马越足下。
“没用的东西,拖下去斩了。”司马越敕令中军道。
两名士兵拖走司马越足下的斥候,大队弓箭手对准地宫通道不停放箭示警,东海王府中的高手身先士卒,勇闯地宫通道,没过一会儿,就有一半人丢了手里的家伙,空手跑出来,而且面目表情和方才那名斥候的雷同。被吓破胆的士兵们谁也不敢越前,就算司马越要以杖责惩罚,众人也是不敢越前半步。
司马越戴上头盔,拔出宝剑向通道口走去,地宫里的诡异之物便是那些鬼脸的作用。如若心里没有做好准备,一入地宫的后果,就是那些人的样子。
一道拱形石门对应石室,司马越独自掌着火把探察石壁上的机关提示。地宫外的士兵见地道里没有了声音,更是害怕的全军后撤十大步。
躲入石室暗门中的冷妃放开孑翼雄,命他前去柜子下拿绳索,准备随时凿开天井逃出地宫。暗门前的石室里唯一一处有光的地方被爆炸振起后的石头堵上。稀薄的空气,闷热的让三人呼吸不得。
玉尘嫣缺氧的站不稳脚跟,苏寒受了冷妃一掌,额头上满是虚汗。妲己出手封住二人的命穴,使出不死印法最高层次隔空穿透,达至暗门背后。
冷妃一见妲己闯入,便要出手击她退出暗门,不料正中她的下怀。通过石室暗门的打开,大量的新鲜空气涌入,苏寒和玉尘嫣相互搀扶入内。孑翼雄仗剑横过二人喉间,以此要挟妲己罢手。
“不要再打了,不要逼我。”孑翼雄冲妲己喊道。
“要我停手可以,不过要带上我们一起离开这里。这是先前我救你娘亲时,你答应过我的。我想你信守承诺。”妲己锁住冷妃琵琶骨,和孑翼雄谈判。
“翼雄!你不要管我,记住娘亲和你说的话。”冷妃挣扎道。
“好!我答应你一起离开这里就不会食言。”
司马越找到隐藏上石壁的机关,启动了石门的链条。守在地宫通道口的士兵好奇的望了一眼地宫内,见火把的光亮还在,壮着胆子拔刀冲进地宫。
“外面来了好多人,我想不会是村子里的百姓。脚步声很重,应该是东海王的官军杀到。如果大家都不想死在这里,我以南云大将军的身份向你保证,只要我们能活着离开,回去南云,我会给你们封地作为报答并永远不追究这几日来你们对我们的所作所为。”苏寒听到暗门外的脚步声渐近,企图说服固执的冷妃答应。
脚步声越来越近,冷妃盯着苏寒的眼睛,慎重的决定去留。
“来不及了,快下决定吧。”苏寒急切的说道。
冷妃神情示弱,孑翼雄放下宝剑,立即着手升起绳索。妲己放开冷妃不顾苏寒感受潜出暗门抵挡石室里的士兵,拖延时间。
绳索升降就绪,孑翼雄率先送走冷妃脱离险境,玉尘嫣第二。
“你先走,我来断后。”孑翼雄要苏寒先走,苏寒不肯丢下妲己一人逃走,与他僵持着。
“要走你先走,我陪她。”苏寒不移信念的坚持,孑翼雄没法改变他的初衷,惟有抓住绳索,攀岩而上。
暗门外,妲己与官兵打成一片。司马越见是苏寒身边的女子,便拔剑介入,欲挥剑擒她,加之几名士兵举刀相逼,未能躲过剑锋,挨了一剑。捂住受伤的臂腕,遁走石室,撤回暗门内止血疗伤。
“你受伤了!”苏寒扯下衣布包扎妲己臂腕上的伤口。
“我们真是旧伤未愈,新伤又添。”妲己玩笑的看着为自己包扎的苏寒。
“我背你上去。”苏寒背上妲己。一把抓住绳索,一脚跺地腾空。爬到一半,妲己出手助他腾空,不顾受伤的臂腕疼痛,坚持着往上爬,天井洞口只能通过一人,犯难了二人。“你先爬上去,我来殿后。”
“洞口这么小,我若踩着你爬上去,你恐怕就会掉下去。我不走,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妲己固执着。
孑翼雄向井底张望,见二人堵在井口上下不得,便伸出手要拉妲己上来,苏寒做好了为她踏脚的准备。
“你到上面等我,我不会丢下你的,相信我,相信你自己的眼光。”苏寒劝导妲己。
“你说的。要是你敢不上来,我就跳下去陪你。”半晌后,妲己担心的说出狠话,伸手递向呆在井口的孑翼雄。玉尘嫣出手拉住绳索,三人各自发力,救起妲己。
井底岩壁上的碎石塌方,苏寒脱手,玉尘嫣抓住孑翼雄的双腿,因为他半个身子下到井中抓住他的手臂荡在井口。
妲己喘息甫定,起身帮忙拉住孑翼雄的腿,用力向上牵引。碎石割破他的膝盖,他没有放弃,咬紧牙关把苏寒救出天井。
妲己和玉尘嫣两人侧倒两边,苏寒重重的压在孑翼雄身上。冷妃惊呆了眼。
“走开了,我不喜欢你。”孑翼雄无力的躺在地上,推着压在身上的苏寒。
苏寒被推到玉尘嫣身旁,四人大字型的仰望蓝天上的浮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