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屿森动弹不得,突然一个女人仿佛从天而降,抓住了他的手腕。钟舞,又是她,一副挑衅又听天由命的样子,和他梦中的神情一样。
“你怎么可以扔掉它?”
郑屿森仿佛听不到钟舞的问题,他只想解开这个女人衬衫上的纽扣,想触摸她被衣服包裹住的雪白肌肤,想亲吻她全身,这是一种他从未有过的奇怪冲动,都是因为那个该死的梦。郑屿森强忍着异样的感觉,扭动手臂,抽出被钟舞握着的手,轻轻一翻,抓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钟舞愣神片刻:“你想干什么?”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郑屿森低头看着钟舞说道。
“哇!”就在这时,电梯门打开,一个男人大叫一声。是郑屿森的朋友,人事部经理芮阳华,他刚下电梯就目睹了他的朋友正握着一位新来的女员工的手腕,而这个朋友是这家公司的总经理。芮阳华惊得语无伦次,用手指指着两人,张着嘴巴说不出话。
“郑总!你在做什么?!”回过神来的芮阳华大声喊叫,郑屿森松开了钟舞的手。芮阳华不知所措地胡思乱想:“这两个人怎么了?我现在该怎么办?哎,还是先问问钟舞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钟舞!”芮阳华向钟舞走近了一步,开口说道,“我有事找你,跟我来。”
芮阳华对着郑屿森眨了眨眼,把钟舞领到了安静的会议室,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门,认真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钟舞摆摆手,芮阳华一副诚恳的模样:“你可以说实话。”
钟舞犹豫片刻,轻身说道:“今天有小孩子来参观,郑总收到了孩子们送的礼物,但他们一走,他就把礼物扔了,所以我抓住郑总的手,告诉他不要那样做……”
芮阳华摸了摸额头,问道:“然后,你又被他抓住了?”
钟舞沉吟片刻:“是的。”
“是他的错。”
钟舞吃了一惊:“嗯......啊?”
“他是个坏人。”芮阳华装出一副狠狠的表情说道,“你是个好人,我代郑总向你道歉。”
“你不用道歉......是我太冲动了。”钟舞不好意思地低着头说道。
“我和郑总已经认识十六年了,这件事的确是他做得不对,于公于私我都应该替他向你道歉。”
钟舞抬起头看着芮阳华,如果他们已经相识十六年,那他是否会知道自己?然而,钟舞看不到他认出自己的迹象,同样,郑屿森也从未和自己提过他的任何一个朋友。
芮阳华皱起眉看着钟舞:“如果郑总再做出奇怪的事情,你就来跟我说。”
钟舞悲伤地缓缓点头,胸口好像压着一块石头般透不过气来。
芮阳华笑问:“你吃过午饭了吗?”
对啊!华莱士!钟舞想起了她和同事们的约定。
“那我先走了!”钟舞匆匆道别,就往外走。她前脚一走,芮阳华也离开了会议室,匆匆走到郑屿森的办公室。
“嗯!”芮阳华一看到郑屿森在办公室里,他就喊了起来,“你什么情况?怎么可以握住女员工的手?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也不能这样做啊。”
郑屿森看起来有些茫然:“那个女人……”
“什么那个女人?是钟舞。”芮阳华不断提高音量,他觉得郑屿森似乎还没有清醒过来。
“她跟我说话了。”郑屿森自言自语道。
钟舞终于在十一点五十三分跑到了华莱士,里面已经坐满了人。
“钟舞,这里。”同组的宋聪健一脸灿烂地挥了挥手,钟舞朝他走去:“你怎么这么快?”
“我从安全通道走下来的,咦?钟舞,你今天穿的是白色的衣服?今天应该穿黑色。”宋聪健略想了一会儿,才发现钟舞的与众不同。
“啊?”
“每个月的第二个星期三穿黑色,记住了吗?”钟舞这才发现,正如宋聪健所说,除了她自己,每个人都穿着黑色。
“林组长,你没告诉钟舞着装要求吗?”宋聪健问林德运。
“不好意思,我忘了。”林德运挠挠头又问道,“钟舞,郑总怎么了?你们在电梯前说什么?”林德运经过走廊时,从玻璃门的缝隙中看到了钟舞抓住郑屿森的手腕,然后郑屿森又抓住了钟舞的手腕,最后人事经理芮阳华带走了钟舞。
“没什么......我扔垃圾的时候遇上郑总,就打了个招呼而已。”钟舞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扔垃圾?”正拿着小镜子补妆的高曼香转过头不可思议地问道。钟舞无法自圆其说,尴尬地点了点头,高曼香哼了一声。
林德运想了想:“说起来,郑总真得很帅啊。”
“你不要以貎取人,我觉得一个男人性格不好,那他就算是我的老板,我也不会觉得他很帅。”高曼香反驳了林德运的意见,“世界上没有人可以对我颐指气使。”
高曼香的话挺有道理,所以钟舞也点了点头,一想到郑屿森没有打开礼物就把孩子们手工制作的饼干甚至卡片都扔进了垃圾桶,感慨地说道:“是的,所有人都是有尊严的。”
“不,只有我有尊严。”然而,高曼香也驳斥了钟舞的话,得意地抬起头说,“其他人对我来说都不重要。”
高曼香就是这样的人,钟舞很佩服她敢这么直接地说出这么酷的话,听到她的话,大家都笑了起来,事实上,高曼香脸上的表情很严肃,钟舞正在逐渐了解每个人的个性。组长林德运有思想有责任心,诸修筠安静真诚,高曼香傲慢严谨端庄,宋聪健聪明善良有礼貌。昨天,钟舞以为工作生活不会一帆风顺,但今天她的心态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她觉得她遇到了很好相处的同事,她很期待与他们未来的合作,除了郑屿森和蔡姗姗。
“嗯,我会努力生活。”受到高曼香的启发,钟舞暗自思忖,更加不想离开公司了。
午饭后,大家一起回公司,林德运走近钟舞身边,小心翼翼地说道:“钟舞。” 忽然又不说话了,从口袋里掏出刚刚在路边拿到的试吃水果,丢进嘴里,酸得直皱眉。钟舞只能问道:“怎么了?”
“你对郑总是认真的吗?”
钟舞翻了个白眼,这问题无法随意回答。
“其实,我路过的时候看到你抓着郑总的手。”林德运皮笑肉不笑,试图用轻松地口气开始这个尴尬的话题。
钟舞暗暗松了口气:“是这样的......”
钟舞向林德运解释了事情的经过,从郑屿森陪孩子们参观,到带队老师送给郑屿森饼干当作礼物,最后郑屿森在孩子们走后就毫不犹豫地扔掉了礼物。林德运摸了摸下巴,思考着。
钟舞盯着林德运看了一会儿,才又一摆手:“我不想为此道歉,我当时的确很粗鲁,但他不能那样做。”
“钟舞,有个性。”林德运笑着说道。他沉默片刻,似乎是在考虑是否该提起另一个敏感的话题,“我不是站在郑总这边,但实际上,他的情况和我们不同。”
“什么意思?”他们走在走廊上,钟舞停了下来,不解地问道。林德运也站住不动,说道:“据说他在七年前的一场车祸中因脑震荡而失忆。”
车祸?七年前?钟舞屏住了呼吸,颤抖着问道:“......失忆?”